“你忘了?你才嫁进池家半个月,我被查出有孕。我在楼下散步的时候,是你从二楼扔了条烂掉的死蛇下来,吓的我流了产,大病一场!池君寒为了你,要刚流产的我跟你道歉,还说蛇是我放进你房间的,简直无稽之谈,我的孩子没了,你的孩子却活的好好的,宋若词,难怪你死活瞒着家里,不让大家知道你怀孕的消息,你是怕,怕被报复!”
池君媛说到最后,泪涕横流,长笑道,“你看,现在报应来了,就算没有我,这个家里也有的是看不惯你的人,你有池君寒庇护又怎么样,就凭你,在这儿可活不下去,趁早滚回你的宋家去!”
“少奶奶,大小姐怕是疯了……”杨妈扯了扯宋若词的衣袖,“听说就连二少爷,也推荐大小姐去好的精神科看看病,虽说大小姐以前脾气就不好,可现在真是恶劣到了极点,疯疯癫癫的,看了怪可怕的,咱们还是快走吧,不然怕她一会伤着你可就不好了。”
宋若词闻言,垂眸静静扫了眼激动到忘我的池君媛,眉心轻皱,“我哪儿有那么容易受伤,不过你说的对,君白也说的对,她怕是真的不正常了……”
大约是同为母亲,宋若词依稀能猜到,致使池君媛性情恶劣的根源是那个孩子。
可失去的不会回来,盲目的把过错推给别人,以此为发泄,更是错上加错。
宋若词拔高了声音,平静道,“就像我看出你不会害我一样,我也看得出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人,故意吓你这种事,我不会做的,太无聊了,真想对付你,有的是更高明的方法,所以你也无需认定我就是害你小产的凶手,执迷不悟,只会让你内心的伤疤更加深刻,还是趁早忘了吧。”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滚——”
池君媛撕心裂肺的大叫着,抄起一只花瓶便往宋若词身上砸去。
宋若词虽然怀孕,但身子轻巧,轻轻一让便避开了,她嘀咕了声“对牛弹琴”,转身便利索上楼。
临行前,还是注意了眼台阶上的松油。
要是没有池君媛打岔,说不到放松油的人已经找出来了……
“杨妈。”
“怎么了,少奶奶?”
“背地里去查查今天进出客厅的人,进过客厅就有机会在台阶上下手,无论如何,这个人我一定要找出来。”宋若词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眼底泛起缱绻而眷恋的深爱,“这是我的宝宝,任何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伤害它,都是对我的挑衅,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宋若词走了半天,池君媛才在众人的拉劝下停止了哭泣。
宋若词现在是池君寒肯定的少奶奶,地位自然超然,尤其肚子里还怀了池家的种,就算是池君媛,如今在池家的地位也未必比得上她。
毕竟夫家不得力,又是嫁出去的女儿……
以后大家都是在池家工作的人,还不得靠少奶奶混口饭吃,大小姐,谁在乎……
池君媛失魂落魄的坐着,迟钝的转眸,看向早已被人擦拭干净的台阶,麻木一笑,“老天,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她宋若词干了这么多坏事,起了那么多坏心眼,害我没了孩子,你不惩罚她,还助纣为虐,凭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你报复在我身上不行吗,为什么要报复我的孩子,我等了那么久,才等到的宝宝……”
众所周知,池君媛夫妇难孕,结婚多年,才在多番准备下得了这一胎,本来都打算去做试管婴儿了。
梁家和池家都高兴坏了,等着这个小天使的降生,谁知才不到三个月,就没了……
医生说了,再想要估计不可能了,池君媛子宫本就异于常人,能得这一胎都是奇迹。
不远处,桂嫂拨开人群,心疼的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道,“大小姐,你怎么坐在地上,地上这么冷,对你的身体不好。”Χiυmъ.cοΜ
池君媛如此要强的一个人,看见桂嫂,立马抱头痛苦起来,“桂嫂,我好苦,真的好苦……”
“怎么了大小姐,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桂嫂连忙帮她擦泪。
桂嫂是跟在苏澜卿身后几十年的老人了,苏澜卿生的三个子女,自小就是在桂嫂身边长大的,池君媛已经把桂嫂当成半个妈妈,像个无助的孩童般哭诉道,“还不是因为宋若词,她欺负我没了孩子,居然还耀武扬威的问我为什么这么针对她,还说我有病,不就是靠着池君寒才有今天这地位吗,要是没有男人,没有孩子,她算什么,给我提鞋都不配!”
“还有这种事!”桂嫂一听,立刻气的鼻子都歪了,一手轻拍安抚着池君媛,一边阴狠的瞪着宋若词房间的方向,“这少奶奶如今可真是小人得志,露了真嘴脸,这才公布身孕几日,就不把大小姐放在眼里了,假以时日等孩子出生了,岂不是还要取代老夫人的位置!”
她这番话声音不高不低,周围的仆人们都听了个七七八八,各怀心思。
桂嫂来不及想别的,扶着池君媛柔声道,“大小姐,我扶你去休息,今天这件事,我会如实告诉老夫人的,你放心,你受的委屈,老夫人一定帮你出口气!”
“可是妈只疼二弟,只听他胡言乱语,还说我有病要去治治,妈已经不疼我了,说了又有什么用……”
池君媛绝望一笑,推开了桂嫂,一个人游魂似的垂挂着双臂,纤细高挑的身子早已瘦的像竹竿,走出了房间,“我在这池家,算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了,池君寒绝情,不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连妈也……现在就连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外人,都敢踩到我头顶上了。”
桂嫂又气又急,好言相劝,然而池君媛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无法自拔,一个人跌跌撞撞走了。
周围的仆人们窃窃私语,气的桂嫂反手给了最近的小丫头一巴掌,“废什么话,当着主子的面还敢嚼舌根,翻了天了你,滚去干你的活!”
小丫头想哭又不敢哭,一溜烟跑了。
桂嫂在家里尚有几分威望,一时间仆人们都散了,留下桂嫂一个人,走到台阶上抹了抹,嗅了嗅,“还真有人干这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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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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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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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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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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