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还是想离婚,是吗?无论我救不救你,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有人提,你就敢把自己的名字签上,然后拿钱滚蛋,隐姓埋名过摆脱我的生活,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口口声声让我放过你,为的是不是就是一笔能让你远走高飞的钱?”
池君寒字字带着咬劲的狠意,阴鸷的眸,盯的宋若词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怎么会这么想呢……
“不是的。”宋若词无力的开口。
“不是什么?还想辩解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挡了你的财路,让你当池太太,非但没有享受到所谓的特权,还叫你受了不少苦,你后悔了,是不是?”池君寒的气息忽然有些紊乱起来,“所以刚才我拦住你,你是不是心里还在恨我?”
“恨我让你顺水推舟的计划泡了汤,让你再一次不得不背负池太太这个头衔!”
池君寒猛的站了起来。
宋若词也跟着抬起头,无望的看着他,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触碰到一起,像玻璃互相磕碰,双双碎了一地。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
“我从没有企图利用离婚,套取一点好处,婚姻在我心里始终是很郑重的事,虽然没有一个好的开始,我也不希望就这样潦草的结束,之前误会你是我不对,如果你因此这么想我,那我也不怨你。”www.xiumb.com
“或许这就是我自找的。”宋若词轻轻放下手中的抱枕,起身穿鞋,纤细的身段弱的像一根柳枝,却意外的柔韧刚硬,“我想你需要静一静,我在外面等你,无论你怎么理解我,我都承受,因为我们……”
宋若词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将那两个字说出口,她怕池君寒生气。
因为我们是夫妻。
夫妻该做到的,难道不是无条件的信任吗?
摆脱监狱的喜悦没有维持多久,又被新的打击磨耗的空无,宋若词疲倦的推开门,趿着脚步,像游魂一样漫无目的的寻找自己下一个落脚点。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传来。
一下、两下、三下……
宋若词还没有回过神来,忽然被一个大力而温暖的怀抱牢牢束缚住。
他们两个人都沉默的停止了下来,时间像是不会走动,永恒停止在这一刻。
宋若词眨了眨眼睛,想说什么,耳边传来池君寒低沉的呼吸声,“别说话,也不要走,陪我一会。”
这算是变相的致歉吗……
宋若词轻轻垂下眼睛,看着抱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她的声音也低了下去,哑哑的,“好……”
本来该大吵一架的,两个人后来却出奇的和睦了,第二天照旧一起出现在餐厅门口,不过池君白已经坐在里面吃早餐了。
一看见他人影,池君寒立刻转变方向,将宋若词给拉了出去,“今天带你出去吃。”
“好好的在家为什么不吃?”宋若词只能跟着他,探头探脑,笑的一脸了然,“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池君白?”
池君寒一只手架在她肩头,将她老老实实的禁锢在怀中,低下头,沉声问道,“你这么聪明,不如算算自己这个月和他说了几句话?”
宋若词小脸一白,小鸡啄米一样心虚的点着头,“也没几句,情况特殊,可以原谅……”
“休想。”
“我说过了,一个月里不允许和他说任何一句话,无论在哪儿都不行,你不光和他说了,还说了不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罚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下来,慢悠悠的在耳边摇晃,宋若词听的一撇嘴,嘀咕着“知道了”,主动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脸啵了一声。
池君寒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就这样还不够,不过勉强算你过关,其他的惩罚,我们慢慢算……”
餐厅中的池君白兀自咬着手中的三文治,池君寒与宋若词说话的声音虽然低,但他也不是聋子,不至于一个字也听不见。
只是他漠然置之。
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才放下仅仅咬了一口的三文治,站了起来。
女佣连忙问道,“二少爷,不吃了吗?”
池君白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抬足回了自己的院子,一阵风似得。
女佣古怪的摇了摇头,二少平常是最平易近人的,今天怎么忽然冷下来了,好像谁得罪了他似得。
一起用过早饭,宋若词坐池君寒的车去了公司,失去自由太久,都开始怀念之前不愉快的公司生活了。
她刚打开车门,不远处正好开来一辆车,车上的女人打开车门下车,不经意一回头,与她撞了视线,两个人都是一怔。
那女人宋若词认得,是之前在秘书办怂恿大家伙针对她的女秘书,对方一看见她,下意识的冷笑,可见着宋若词身后跟着下车的池君寒时,整个人却僵硬住了。
她忙不迭捂着脸坐电梯上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只剩下宋若词一个人还傻乎乎的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
池君寒理了理衣摆,见女人迟迟不动,凑上前,不动声色问道,“在看什么?”
宋若词回过神来,心事重重道,“没什么,我们上去吧。”
“今天不打算分开走了?”池君寒挑眉。
宋若词叹了口气,说不上是喜是悲,“没这个必要了,一起走吧。”
该知道的,迟早瞒不住别人。
甫一进秘书办,先映入眼帘的是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员工,刚才那个地下车库撞见的女秘书也在其中,说的有声有色,不少人都围着她听八卦。
宋若词耳朵尖,都听见了,无非还是些老梗,说她和池君寒关系匪浅,估计还睡过,一定是蛊惑了池君寒,才让他出手救人,居然伤了唐千爱也没被判刑之类的话……
宋若词不去辩驳,也没必要辩驳。毕竟,除了她故意伤害唐千爱这句话是假的,其他话都是真的。
她是池君寒的合法妻子,他们睡过,他救了她。
宋若词装作自己听不见,沉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池君寒直接绕道去会议室开会了,周围的员工见她来了,都本能的表现出了厌恶,一个个退避三舍,恨不得与她划出一道海沟的距离。
“真是不要脸,居然还敢来!”
“人家可是池家的心肝,你有这特权,你舍得放弃?”
“池总看不出这女人歹毒心思吗?”
流言蜚语一窝蜂的往耳朵里涌去,宋若词的肩膀一点点缩小,含起来,视线也越来越低,尽可能的强迫自己投入工作。可言语暴力的危害实在太大了——她没有办法忽略那些不和平的声音,甚至会为之愤怒伤心。
她下意识的往华姐的位置上看去,意外的,今天华姐居然不在。
她唯一的盟友也不见了……
宋若词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想倒杯水喝,可她无论走到哪儿,下一秒,那儿围着的人就全部散了开来,好像避让她如洪水猛兽一样,都怕从她身上沾染到晦气。
宋若词捏紧手里的杯子,硬着头皮接了杯水,却闻到一股怪味。她伸出舌尖尝了尝,才发现里面居然是生水。
茶水间的饮水机一向是干净纯净水,不可能出现怪味,除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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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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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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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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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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