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君寒侧眸冷瞧芳姐,唇畔一扬,“你内行人,教教他怎么干?”
芳姐吓傻了,愣了下,才怯怯点头,“知、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调教。”
夜总会不止女人,男人也多的是,不光是客人,也有别的。
诸葛靖皮相不差,说不定……真是个人才?
池君寒大步走出包厢,在门口,撞见了呆立的宋若词,他不耐烦的推开她,却听见宋若词低声说了句什么。
顿足,才听清,宋若词说,“我没有……”
“诸葛靖没有碰我,我真的没有和他发生过关系。”
池君寒径直走了过去,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刮破了室内的暖温。
宋若词咬住下唇,被羞辱后的委屈,在眼底蔓延成了一条湖泊,“我真的没有!”
可走廊里早已没有人了。
空落落的,只剩下她自己,像个傻瓜一样。
包厢里传来诸葛靖痛苦的惨叫,宋若词吓的一颤,连忙抹干眼泪,跟上了池君寒的步伐。
走到车前,想坐上车时,贺进却将她挡开,漠然道,“宋小姐,大少还有事,不方便送你。”
“你要去哪儿,请自便。”
帕加尼一下便从眼前开走,宋若词站在繁忙的街道上,却仿佛站在一条漆黑一团的暗道里。
宋若词垂寂眼眸,自嘲的苦笑起来,她算什么,她充其量不过是池君寒手里的一团废纸。
没有用处,却总给他惹来麻烦。
宋若词继续回到钟氏门口等待,第二天,却得到了钟文清国外出差的消息,她精疲力尽的回了宁城。
只有唐千爱,如旧的欢迎她回来。
“怎么样,见到钟文清了吗,他怎么说?”唐千爱扶着她坐下,才一天不见,宋若词却好像又单薄了一分。
宋若词摇头,骨头一碰都麻的厉害,“没有,我昨天去的太晚,今天钟文清就去国外了,我没有等到他。”
“千爱,我知道你人脉很广,你有没有办法,得到他的联系方式?”
唐千爱叹了口气,“宁城和海市这么远,唐家和钟家又向来没有业务关联,就算我想帮你,也帮不了。若词,要不然你就再等一等?说不定,等钟文清回来,你就可以再去找他了。”
“我又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呢?”宋若词沮丧道。
回来了,也不会见她的。
她还是去的太莽撞了,一点准备也没有,白白跑了一趟不说,还遭遇了那么多事……
想起昨晚的经历,宋若词便忍不住抱住手臂搓了搓,那些恶心的目光犹如黏膜黏在皮肤上。
“你昨晚,有没有见到君寒?”唐千爱忽而问道。
宋若词猛的抬眸,黛色的秀眉拧作一团,“他告诉你了?”
“没有没有,是我去池家的时候,正好碰见池二少,他告诉我,君寒去了海市,我还怕你会被他发现,所以为你担心了一宿。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唐千爱抬手抚摸着她脸颊上未消肿的红印,迟疑道,“他打你了?”
宋若词连忙拨开长发挡住红印,“不是他,昨晚遇到了一些麻烦……都过去了,我昨天也确实见到他了。”
“可他总认为是因为蒋云川我才去的海市,千爱,蒋云川昨天,也去海市了吗?”她茫然道。
唐千爱吃惊的叫道,“蒋云川那个渣男也去海市了!?”
“你没有碰到他吧,他那种败类看一眼都晦气,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宋若词憔悴的喃喃着。
偏生在她运气最不好的时候,所有的坏事堆积在了一起。
看样子,唐千爱也不知道这回事,估计只有池君寒知道,原来男人也会捕风捉影。
宋若词一宿未眠,坐车回来时打了个盹,又梦见孩子流产惊醒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什么。
只想安心的在某个无人发现的角落里睡一觉。
这样的日子,还要熬过多久才算完?
唐千爱将宋若词送进卧室,关门前,伸手隔在了中间,“若词,你去找钟文清的事,告诉池君寒了吗?”
她的眼神非常认真锐利,好像能将人固定住一般,宋若词被她这目光看的略一迟疑,“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怕他发现了,你在池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唐千爱声音低了下去,“钟家可是池家曾经的对头,虽然这两天远不如以往,但君寒,可是绝对容不下你怀着钟家的骨肉当池家人的……”
宋若词一凛,瞳孔睁的很大,唐千爱连忙扯出一抹笑,“你先休息吧,我在门外守着你。”
她将门合上,宋若词还像个木头一样呆立着。
唐千爱笑容敛去,一人走上阳台,拨了电话,“喂?她已经回来了。”
唐千爱的话,给了宋若词一次重击。
池君寒这么冷酷无情的一个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怀着商业对手的孩子,名义的也不行。
如果被池君寒知道,这个孩子恐怕还是难逃一劫……
眼下看来,倒不如默认是蒋云川的,或许还能继续隐瞒下去。
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池君寒到来的时候,她还在与梦魇争斗。
唐千爱打开门,看见池君寒,眼珠都沁了亮光,“君寒,你怎么来了?”
“宋若词在里面?”池君寒一身银灰色西装,连头发丝垂下的弧度都恰好营造着矜淡优雅的姿势。
唐千爱挡在门前,答非所问,“你是来看我的吗,昨天我让贺进跟你说,让你回个电话给我,是你存心不想给我打,还是贺进没有传到?”
她的目光越过池君寒,看向了他身后的贺进。
贺进:“……”他要冤枉死了,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池君寒皱了皱眉,“宋若词到底在不在你这儿?”
唐千爱笑容一僵,指节抠进门缝,“在……”Χiυmъ.cοΜ
“我把她叫出来?”
“不用了。”池君寒大步走进她的公寓,女人的公寓布置的温馨却不乏格调,在他眼中却跟贫脊荒原似的,他极有目的性的走到一间房门前,“在这儿?”
唐千爱抱臂跟在他身后,猫儿似的软笑了笑,“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池君寒打开门,偌大的卧室空间里床占了大部份的视觉空间,床上没有人,而墙壁上挂着唐千爱的艺术照。
他脸色顿寒,唐千爱在他身侧,幽幽朝里面望了一眼,“这是我的卧室,她不睡在这儿。”
“她到底在什么地方?”池君寒狠狠将门带上,轰隆一声,“贺进,一间间去找,把人给我抓出来!”
唐千爱脸色白了三分,“池君寒,这儿是我家,不是你池家,你来我这儿撒野,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你还没有资格同我这么说话,我敬你三分,是看在唐老的份上,我最后问一次,宋若词人呢?”
他冷酷到连声线都是冰的,唐千爱下唇咬的惨白,“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一道疲倦的女声瓦解销毁。
“千爱,什么事这么吵,怎么了?”宋若词刚刚被吵醒,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看清楚面前看着凶煞如雄狮狼兽的男人,她心跳差点停止,转身就跑。
可能是生物的天性,感知到危险时,逃为上策。
“贺进,抓住她!”
宋若词被贺进单手抓住,拎到了池君寒面前,小脸已煞白无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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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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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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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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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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