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刚才抓到的女人,视频上显示,大概晚上八点半左右她就离开了酒吧,和那个女人的时间对不上。”
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时间差不多是九十点。
池君寒眼角轻轻抽动,面无表情的问道,“那就是,我找错人了?”
贺进无奈点头,“现在看来,是这样的,那名女子是个意外,真的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难怪……
难怪她口口声声都是什么男朋友,原来她根本就不是她。
枉费他浪费了这样多的口舌,还要动动手指,叫人将她夺回来,原来是个假的。
池君寒勾唇沉笑,笑声却一次比一次冷,“她还打算躲多久,贺进,能和我玩这么久捉迷藏的女人,不简单。”
“你说——”
“她是在故意躲着我,还是早就已经远走高飞了?”
贺进不敢回答,脖子恨不得低进地缝里,池君寒看着空白的墙,抬起下巴,眼神慵懒却深刻,好似要将那女人的身影,一点一滴刻在壁上,将她逼出来。
护士从病房里走出,“宋若词的家属在吗,病人醒了。”
池君寒眼刀收紧,快步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迎面却被一个枕头袭击了。
枕头的杀伤力实在弱小,不过也足以挑起池君寒的怒火,他冷眼瞧着病床上苍白无力的女人,一步步逼近,“看来是不疼了,已经有力气和我继续周旋了?”
“别过来!”宋若词受惊的往床角退去,扯动了手上的输液针,疼的低呼一声,“你再过来,我……”
她慌不择路的指着半开的窗,“我从这儿跳下去!”
池君寒的步子一顿,尔后勾唇,泰然自若,继续往前走去,“是吗,你跳吧,我看着。”
他生怕她不跳似的,坐在她床沿上,伸出宽厚修长的大掌朝她探去,“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跳,我就亲自把你丢下去。”
宋若词不寒而栗,红了眼圈,“池君寒,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以为你不过是……”
不过是霸道专断了一些。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她还和这样的恶魔同床共枕了这么久,还被吻过——宋若词头皮一麻,只感到深深的恐惧。
“继续说,我倒很想听听,你口中的我,是什么人?”池君寒似笑非笑。
“卑鄙无耻,下流至极!”
宋若词噙着泪的眼睛死死忍着,一颗也不落下。
“还有呢?”池君寒听的索然无味,眼皮轻佻的撩开邪气的隙缝,“看来你对我的本性还有很多的未知之处,不打算再开拓开拓吗,仅仅如此的话,你对我的了解少的堪称可怜。”
池君寒的手指落在宋若词脸上,烫的吓人的温度,宋若词挥开他的手,战栗道,“我早该知道的……”
“现在知道也不晚,对了,你不是要跳楼吗,怎么不跳了?”
池君寒漫不经心道,“是打算继续苟且偷生,还是委曲求全,也可以,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就放你一马?”
宋若词痛恨道,“你做梦!”
“好,很好,宋若词,你的勇气让我刮目相看,不过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女人,现在就跳,别让我亲手推你。”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生气,语调平淡,只有她像疯子般哭泣着。
池君寒看着她惨白柔弱的脸,忽然笑的分外餍足,宋若词绝望的往后退去。
她已经知道了他的本性,还看见他的犯罪行径,就算活着,他也绝不会放过她,会把她往死里折磨。
与其那样,不如现在清清白白的死。
她宋若词绝不对任何一人低头。
宋若词咬紧牙关,心一横,踮脚往窗外跃去,大脑空白,只觉轻盈托住了身体。
池君寒古井无波的脸色却大变,暴戾的冲上去攥住她的身体,狠狠将她拖了回来。
女人单薄如纸的身体几乎没有重量。
在他手上奄奄一息,毫无生机。
池君寒终于大怒,狂吼道,“宋若词,你居然真的敢跳!”
“你以为你跳下去就有用了吗,我有一百种方式把你弄活,让你下半辈子只能当个活死人看着我,想死死不了,想生生不能!”
他狂躁的声音像是雷霆,震压在耳际,宋若词无神的睁开眼,心中却一片失望。
为什么,偏偏没死成。
难道余生真的要像他说的那样,被报复成一具活死人吗,那她宁可去死,也好过毫无尊严的活着。
“少奶奶。”贺进实在看不过去,低声道,“你真的误会少爷了。”
宋若词睫毛轻颤,像个布娃娃一样没有反应。
“那个女人,大少真的没有对她怎么样,她之前是池氏的员工,泄露了机密文件,我们一直在追捕她,少爷也是想亲自审问她将机密藏在了什么地方,以便摧毁,并没有强、强暴。”
贺进心虚的抹着汗。
实话肯定不能告诉宋若词,而池君寒的确没对那个女人干什么,他撒个谎,不过分吧?
看少爷的脸色,好像也默认了他的谎言。
宋若词这才惊愕的抬起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没有骗我?”
贺进连连苦笑,“少奶奶,少爷是什么人物,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在大街上找一个平平无奇的,冒这么大险吗?”
贺进说的没错,池君寒勾勾手指,就有数不清的尤物送上门。
的确没必要当众抓住一个女人将她带走,而看他激动的情绪,好似的确是与那女人有什么过节一般……
她犹豫的看向身侧男人的深眸,深不可测的冰潭,锐利到刺目。m.χIùmЬ.CǒM
真的是她误解了吗?
“哼——”
池君寒猛的丢下她,掸掸自己整洁干净的西装,深深看了她一眼,挟着怒意大步走出病房。
贺进冲着宋若词使了个眼色,急忙跟出去了。
宋若词从冰凉的地面爬起来,心思缭乱,分不清是真是假,直到病房的门被推开。
一抹娇小的清秀身影走了进来,宋若词定睛一看,是那个被绑架的女孩。
“你还好吗?”她关切的问道。
女孩看上去有些怕,但还算镇定,“我没事,谢谢你当时愿意帮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当时的情况我也误解了池少,他没有对我不轨……是我自己太怕了。”
宋若词一怔,纤细的葱指无助的攥住了被子,怎么办,她好像真的误会池君寒了。
“那你是真的窃取公司机密了吗?”
“什么?”那女孩不太明白,就被贺进拎了出去。
病房恢复平静,宋若词瘫软在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想: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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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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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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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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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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