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秦明说道:“我感觉这地方邪门得很呀,要不我们还是白天再过来吧。”
这时秦明在那里手持锄头弯着腰,整个人都没动弹。
“喂,你听到没有,我说要不我们先撤吧,明天再来,这地方太邪门了。”
他没有回我的话,还是一动不动地弯着腰站在那里。
我显得有些纳闷,难不成这家伙也挖到什么怪东西,被吓到了?
我朝着他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老秦,怎么了?”
我看了看他面前的地面,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时秦明缓缓朝着我侧过脸来,我本来还以为他在故弄玄虚,想拿我打趣。
但看到他脸的一瞬间,我是差点魂儿都飞了。
这张脸怪诞到了极点,墨绿的皮肤上透着一丝苍白,那消瘦的脸蛋子上骨骼突兀,两只眼睛里泛着幽蓝的光,再加上他嘴角那丝诡异的笑容。
这简直是比我看到的任何一只鬼都还要恐怖,最为重要的是这并不是秦明的长相,这张脸我越看越觉得像是那已经死去的袁德福。
这时他也正盯着我的脸,只见他脑袋微微一歪,我甚至能听到他脖子骨骼扭动的喀嚓声。
我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这他妈不就是前些天我看到的袁德福的尸煞吗!
我猛地向后撤了一步,然后想要先发制人,抡起手里的锄头就朝着他的脑门砸去。
这时他伸出双手一把抓住了我锄头的握柄,没错,是双手,这一刻我已经百分百确定他根本就不是秦明。
由于锄头被他抓住,我的手上也不好发力,只得是猛地压着锄头的握柄将他一点点的逼到旁边的土墙边。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下压锄头,他则是奋力地与我反抗,我看见他的嘴巴不停地在动,像是在跟我说什么。
由于身上没带通灵符,我便听不见他的鬼话。
但是我心想这既然是袁德福,那他也不可能对我有什么好话,他这是来找我索命的呀。
求生的本能告诉我这时候千万不能松手,一定要把这家伙压的死死的。
刚才由于挖了一个多小时的土,我本来是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但不知为何这时我的身体却又非常的亢奋,我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
我一点点地把这家伙压得趴在了地上,按道理讲尸煞应该是力大无穷,且身体坚韧不屈,可这时我却感觉占上风的反而是我自己。
就这样,我们足足僵持了有十来分钟,眼看着这袁德福就要不行了。
这时不知何处有一道刺眼的光射在了我的脸上,我回头一看,只见村里面有个年轻姑娘打着个手电筒朝着我走了过来。
她一脸着急地对我说道:“快松手,你再这么打他会出人命的。”
我估摸这姑娘应该是村里的村民,她是听到我和袁德福的打斗声所以才出来的。
我向他解释道:“姑娘,你眼花了,这可不是人,是尸煞,会吃人吸血的,我要是放了他你们一村儿人都要遭殃。”
这姑娘着急地跺了跺脚。
“是你眼花了才对,这明明是个人,你再这样他会死的,快放开他。”
我猛地摇了摇头。
“你不懂,这尸煞长得像人,但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个僵尸!”
我越说情绪越激动,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是下死劲了,眼看着这锄头柄已经压到了袁德福的脖子上。
我只要再用些力,一定可以把他的脖子压断,我张洋将会成为徒手灭尸煞的第一人。
这姑娘见我不听劝,连忙跑到旁边的井边打了一桶凉水上来,然后将整桶水往我脑袋上一泼。
我的浑身顿时一个激灵,身体也变得疲乏起来。
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这时候突然醒了。
我的耳边传来秦明的声音。
“张洋,你这鳖孙儿,你疯了不成,你要杀了老子是吧!”
我顿时感觉情况不对,忙低下头一看,发现被我用锄头压在地上的居然是秦明。
此时他已经满脸通红,身体抽搐,像是严重缺氧,他用自己仅有的一条手臂对抗着我的施压。
我的整个人顿时懵了。
“袁德福,你耍什么花招?你以为你变成秦明的样子就能糊弄我了?”
秦明艰难地咳嗽一声,说道:“袁德福个屁呀,老子就是秦明!”
我摇了摇头。“你骗不了我。”
“我说张洋你他妈是脑子抽风了吗,那袁德福不是已经被我们干掉了吗,就连尸体都烧了,他哪能再来找你?”
我细细一想,对呀,那天晚上我们已经把袁德福消灭在封魂棺里了,为了确保万一,我们之后甚至还把他的尸体烧了,烧得干干净净。
难道这个人真的是秦明?
我缓缓松开锄头,秦明一把撤开锄头,然后气冲冲的一脚把我踹翻在地。
“你他妈刚才疯了吗,干嘛突然袭击我!”
我挠了挠脑袋。
“我袭击你?”
秦明捂着脖子揉了几下,总算是喘过一口气来。
“我刚才在那里挖的好好的,你突然叫我的名字,我问你什么事儿你也不说话,然后冷不丁的就抡起锄头要砸我脑袋,要不是老子反应快,老子现在恐怕已经被你弄死了。”
我懵逼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解释道:“我没想袭击你,只是刚才我看到的是袁德福。”
秦明气愤地说道:“袁德福个狗屁,那家伙早化成灰了。”
我拍了拍脑门。“我知道,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的就是他,难道是我花眼了?”
秦明说道:“就算你花眼了,但是老子刚才拼了命的喊你,让你松手,你他妈反而是对我下死手了。”
我突然想起刚才袁德福嘴巴动个没完,但我却我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产生幻觉了?
秦明见我像个傻子一样愣在了那里,便也没心思再搭理我,转身对那打手电的姑娘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呀,刚才要不是你泼醒了这家伙,我今晚上恐怕会被他活活弄死。”
“我叫孙小英,家就住在这里,我说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大晚上的居然敢跑到老槐树这里来。”
我听她这一说,忙问道:“刚才难道是这大槐树在搞鬼?”
姑娘说道:“这是棵死人树,树底下是个建国前挖的万人坑,这树晚上的阴气很重,我们村都有十几个人迷迷糊糊在这树上吊死了。
你们今天算是运气好遇见我,不然你们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说着她分别给我和秦明递了一条手绢。
“快把口鼻捂住,刚才的事我想应该是树上的槐花在搞鬼,晚上的时候闻多了它的花粉容易产生幻觉,会让人有杀人或是自杀的冲动,早些年我们不知道,村里那些人都是这么死的。”
我和秦明一听这话,连忙捂住了口鼻。
我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我刚才就是闻到了这花的香味,所以才产生了幻觉,把老秦看成了袁德福。”
孙小英向我们招了招手。
“快跟我回家里去吧,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大晚上的野猫都不敢来这。”
我们点了点头,跟着她走到村尾的一座茅草房。
进屋之后关上门窗,我身体上那种亢奋的感觉才终于一点点的消失了。
我向孙小英道了声谢,又问道:“照你这么说,你们村儿可真是个危险的地方呀,那你们怎么还住在这里呀,就没想过搬出去?”
“怎么没想过,自从几年前出事死了人以后,村里人能搬的都搬了,留下的只有一些走不动的老人。”
秦明说道:“那你呢,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也留在这?”
孙小英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走呀,但是我丈夫早些年上山的时候摔断了腰,瘫痪了,我要是带着他出去,根本就没法生活。
留在这里我至少还能种种地,不至于饿死。”
说着她指了指挂着门帘的里屋。
“在里面躺了五年了,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
我点了点头,看这孙小英长得年轻漂亮,却没想到也是个可怜人。
“对了,听口音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你们没事儿大晚上的跑我们村儿来干什么?”
“这……不太方便说。”
“你们不想说就不说吧,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一句,老槐树那里可去不得了,尤其是晚上,那简直是找死呀。”
我点了点头。
“知道了。”
“行了,我家里还有个空屋,你们将就着睡一晚上,明天天一亮就赶紧离开,见到任何人也不要搭理,要是再发生今晚上这事可没人再救得了你们。”
“行,知道了,那麻烦你了小英妹子。”
“不客气。”
这时里屋传出一阵咳嗽声,孙小英端了盆热水进屋照顾她男人去了。
夜里,我和秦明挤在一张小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我小声说道:“老秦呀,明天该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听小英妹子的话不去了?”
秦明说道:“东西要是带不回去,我们这第一局就输了。”
说着他拍了拍肩膀。
“摄血痣呀,七天就要人命的,你敢空着手回去吗?”xǐυmь.℃òm
我叹了口气。“也是,那我们趁着明天出太阳的时候再去吧,到时候再把口鼻捂严实了,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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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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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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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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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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