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出了沈安娜的事儿后,我外公就带着全家来到了县城,绕来绕去,我妈竟然就是沈安娜口中的丫丫。
而且,她竟然还认识沈安娜。
于是我趁这个机会,跟我妈聊起了沈安娜的事儿。
我妈所了解的,跟我听都的,也差不了多少。
说完后,我妈叹了口气:“其实这沈安娜真是可怜,她死后没多久,那李建国就回来找她了,可沈安娜到底也没见到……”
我又吃了一口玉米饼,问我妈李建国是谁。
“还能有谁啊,沈安娜的男朋友啊。”
我糊涂了:“他回来干什么了,这厮不是考上了大学,之后就变心了,然后要跟沈安娜分手吗?”
我妈摇摇头:“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当时看到那李建国挺伤心的,这事儿我总感觉是以讹传讹,反正那李建国后来这辈子都没结婚。”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紧。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想到这里,我放下筷子就回到了房间。
在床头柜里翻了一下,我终于找到了从周晓培办公室里发现的那封信。
这封信上的收件人是沈安娜,寄件人那一块的字迹已经模糊了,不过我还是能依稀看出“李建国”三个字。
再看邮戳上的日期,是沈安娜出事儿之前。
那么,也就是说,李建国写给沈安娜的信,还没到沈安娜手里,就被别人截获了。
截获这封信的人,也许是白朝元,也许周晓培。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沈安娜没看到这封信,她现在心里,还觉得她是被李建国抛弃的。
把这封信给她看来,不管内容是什么,看到里面的东西,沈安娜说不定就安心了。
揣好信后,我跟我妈带着早餐出了门。
医院里。
我爸吃早餐的时候,盯着玻璃房里的我大舅,他说:“今天大概凌晨三点的时候,不凡的手指头动了一下,是小护士发现的,大夫也赶过来看了,他说,这是个好兆头,人说不定这两天就会醒,让我们都留心一点儿。”
我妈听了喜极而泣。
我看着我大舅,他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在呼吸机的作用下,胸口微微上扬。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虽然我爸说他情况好些了。
但隐隐的,我总感觉,这情况可能并不是我们想像的那么乐观。毕竟,我大舅这病来得不明不白,绝对不可能只是身体上的问题。
无论如何,这结果让我妈很高兴。
她让我爸回去休息,我爸点点头,顿了顿后,他摩拳擦掌,问我妈能不能给他点儿钱。
我妈一听愣了愣:“林大全,这个月,你都问我要了几回钱了,那么多钱,你干什么去了,也没见你给我们买吃的穿的……”
我爸支支吾吾地,只是说:“你相信我吧,我这个人一般不会乱用钱,我的钱都花在有用的地方,放心吧。”
虽然嘴里在嘀咕,我妈还是掏出手机,给我爸转了一笔钱。
“你一个月工资,还不到3000块,这个我都转你一万了,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
“天地良心,我怎么敢?”
“量你也不敢,要是你真敢背着我找女人,看我怎么对付你!”
两人嘟囔了一会儿后,我妈还是顺利把钱转给我爸。
看着我爸屁颠颠地离开的样子,我感觉一切没那么简单。等我大舅的事儿解决了,我得把我爸的事儿弄个明白。
回头再看向重症监护室。
看着我大舅目前的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好的进展。
刚好孟红把王娟送进的,也是我大舅这间医院。
于是,我打算去她那儿看看。
王娟在住院部三楼的内科病房,我过去的时候,孟红正靠在病床的挡头上睡觉。
看她的样子,昨天晚上一定很累。
我也不想打扰她,只是轻轻站在一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王娟。
此刻王娟的状态,已经比昨天晚上好了很多。琇書網
她见我来了,有些惊慌。
她想起身,身旁护士见了,冲她大声说道:“三十四床,你怎么回事儿?乱动什么啊?你这手上脚上都挂着吊针,你不怕扎到血管吗?”
王娟听后,只能继续躺在床上。
我冲王娟摇摇头,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等王娟心情看上去平复了,我才小声地问她:“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那个黑色小门里面,到底是什么?”
王娟盯着天花板一直看着,也不回答我。
我知道,一个装睡的人,无论外人用什么法子,也是不容易叫醒的。于是我索性也不再问她什么,只是呆在她身边,陪她坐着。
旁边的小护士,给隔壁床的病人换好了针药。
到我这边后,问我是不是病人儿子。我点点头,说我妈四十岁才生我,这辈子不容易。
她怕疼,你换的时候注意一点儿,别伤着她的手了。
这时,一旁的护士长笑了一下:“看人家这儿子,真是知道心疼人,我那儿子也这么大了,整天还让我伺候,人比人真得气死人。”
王娟看了我一眼,动了动嘴,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我帮着护士给王娟换了点滴针药,又配合着给她量了血压血糖,每一个细节我走做得很好,引得周围的人连连称赞。
我在做这一切的时候,王娟一直看着我。
我倒了一杯水给她,又给她插了一根吸管进去:“这样喝比较好,不会呛着,输液嘴唇会干,得多补充点儿。”
盯着我手里的水杯,王娟终于忍不住了。
她对着我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口水喷了我一脸。
我赶紧扶她起来,拍着她的肩膀。同时另一只手擦着脸,嘴里不停安抚王娟:“别哭了,儿子在呢,不怕不怕啊……”
我妈说过,人越上了年纪,就跟小孩儿一样了。
老小孩,就需要被人哄。
王娟哭了好长时间,才终于停了下来,又喝了我递给她的水,她靠在枕头上,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后说:
“我家许峰,他死的时候,就是你这么大。”
见她似乎松口了,我赶紧趁热打铁:“那你还记不记得,许峰出事儿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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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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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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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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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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