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告诉她,说厂长有事儿让她去一趟办公室。
沈安娜听后,没想那么多,饭都没吃,就往厂长办公室走去。
可她万万没想到,厂长办公室等着她的,并不是厂长,而是厂长的儿子。这厂长的儿子,曾经也是沈安娜众多追求者的一员。
他曾经放下话说,只要自己出手,那沈安娜分分钟就能拿下。
可是沈安娜却一点儿面子也没给他。
同样是三两句话,就把他拒绝了。
厂长儿子觉得很没面子,但碍于沈安娜是先进工作者,也不好给她穿小鞋。
现在得知沈安娜失恋了,他觉得自己机会又来了。
只不过这次,他换了一种态度面对沈安娜。
他认为沈安娜被人抛弃了,就是个二手货,自己呢,不计前嫌,还愿意跟她沈安娜在一起,那就是给了她一种天大的恩赐,一种荣誉。
他以为沈安娜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立刻答应跟她在一起。
面对对方的居高临下,沈安娜却冷笑着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是这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看不上你!”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厂长儿子。
沈安娜却转身就想离开办公室。
厂长儿子猛得朝沈安娜就扑过来,沈安娜尖叫了一声,她就被对方扑到在了沙发上……
当时,厂子办公室,就在厂房车间旁边。
车间里有几十个工人正在生产,大家都能听到沈安娜的尖叫。
可那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个人冲进去,救下沈安娜。
被厂长儿子糟蹋后,沈安娜哭哭啼啼地跑出办公室,她满车间的人,都伸长脖子看着自己。
沈安娜顿时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儿,这些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禁又羞又怒,沈安娜质问他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救自己。有人立刻低下了头,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女子,却阴阳怪气地冲沈安娜说道:
“你是谁啊,先进工作者,这么优秀的人,我们哪儿是你的下饭菜啊,你那么多人追,我们可不敢进去坏了你的好事儿!”
这话刚落,周围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沈安娜感觉眼前一黑,不禁悲从中来。
她想着自己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儿,为什么这些人要这样对自己,不但在自己为危难时候,不施以援手,反而还要这样取笑自己,践踏她的尊严。
面前的众人,还在继续嘲笑自己。
沈安娜带着满身的伤痕,走出了厂房。
外面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
沈安娜看向四周,只见天地间一片寂寥,除了不远处的那棵黄果树,再没有任何生灵存在。
当天晚上,沈安娜一直没有回到宿舍休息。
同寝的女伴们,也没有在意这事儿,她们平时都很不喜欢沈安娜,感觉自己被她抢了风头,都团结在一起排挤她。
现在她不回来,正好遂了大家的心愿。
她们甚至聊天中,巴不得她永远都不回来了,这样大家还图得个安静。
当天晚上,雷雨大作。
沈安娜却真的是一夜没出现。
第二天早上,当第一批上班的工人走到黄果树跟前的时候,他们都吓坏了。因为,他们发现沈安娜吊死在了黄果树下……
听李文兰说完这些,我感觉心头一麻。
同时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黄果树。晃眼间,那上面好像真的吊着一个晃动的身子,正随风摆动着。
那一刻,心里像是憋着一口气。
我感觉那车间里的人,真的是猪狗不如。
他们跟沈安娜,也不是有天大的仇怨,见到一个女孩子受难,不但不去帮忙,还当着人家的面说风凉话。
我见李文兰说完,流下了眼泪,心想,这果然是个好姑娘。
虽然刚才还在跟那白衣女鬼搏斗,可这会儿一说起对方遭遇的不幸,竟然还能流下眼泪来我,足可见她心肠不错。
想起沈安娜遭遇的一切,实在是很可怜。
但我突然灵光一闪,问李文兰:“那后面工厂里,那四十几个工人,是怎么死的?”
李文兰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她愣了一愣后,说:“生产齿轮的机器突然失灵,他们被搅了进去,都成了一团肉泥。”
这话像是一个颗炸弹,听得我浑身一阵。
联想着那场面,我的胃里,像是有一条条蛆虫在爬动,感觉非常恶心,反胃。
冷静下来后,我又问李文兰:“那机器突然失灵,应该不是机械事故吧?”
李文兰歪着头:“你说呢?”
我顿了一顿:“要我说,就是沈安娜搞的鬼,是她害死那四十几个工人的?”
李文兰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也不说是,也不否则。
她只是问我:“林轩,如果是你,你觉得那些人,那些眼看着沈安娜受辱,而不帮忙,反而袖手旁观说风凉话的人,是不是都该死?”
虽然她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但我还是被她盯得一阵发毛。
想到昨天早上在厂房门口看到的那些鬼影,那一个个朝我走过来的年轻人,他们应该都是死在沈安娜手里的冤魂。
只是,他们既然都成了鬼,为什么也留在了这个地方。
莫非是沈安娜杀死了他们后,还把它们的灵魂也控制住了。
这样说来的话,这沈安娜也太残忍了些,人都被你杀死了,还留着人家的灵魂不肯饶过,也真是戾气太重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我说:“虽然那些人是不好,非常的不好,但说到底,沈安娜也是自杀的,是她自己选择了死亡,而不是别人带给她的。所以,她这么做,是不是过了点儿?”
“你胡说!”
李文兰气愤地说着:“要不是那些人的态度,沈安娜怎么会选择自杀,她本可以不死的,就是那些人害死了她!”
“可是……”我觉得李文兰的话,有些太过激了,于是继续跟她争论道:
“沈安娜一个人死了,她要偿命也该找一个人就可以了,那厂长的儿子,其实就是罪魁祸首,可她为什么不去找那个人,反而要害死那四十几条人命?”
“厂长儿子?”李文兰哼了一声:“我相信他的报应迟早会来,只是现在还没到。”
我哦了一声。
原来那厂长儿子现在还没死。
看来这白衣女鬼沈安娜,也是半夜起来吃柿子,只知道挑软的下手。
我说:“所以,这白衣女鬼,也就是沈安娜,就一直留在这里不走了,她是在等什么呢?那四十几个工人都被她处理掉了,她还在等着杀死长厂长儿子?”
“等什么?”李文兰幽幽地看着厂房:“等着该来的人来,该死的人死,她才会走!”琇書蛧
我跟李文兰并排站着,看着那雾霾中,若影若现的厂房。
回想着昨天早上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些年轻人,个个都跟我差不多大,一副朝气蓬勃的样子。
当然,我不是在为他们的袖手旁观开脱罪行。
我只是觉得,这么年轻,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生病,实在有些凄惨。
突然间,我又想到了什么,于是问李文兰:“这白莲山公墓,听说,每四年就会死一个人,是不是,也跟这女鬼沈安娜有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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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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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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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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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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