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能反应。
但刚好，落在李十二眼睛里。
他不需要老道回答，已经知晓答案。
“想不到，竟然会在这儿，遇到布下十殿阎罗阵的高手。介绍下吧，或许我们认识。”李十二没有收剑，而是任由剑尖上的血，一点点滴落在草地里。
言外之意很明显，若是老者给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那便刀兵相向。
当然，这也是在挑衅。
“你上来二话不说，杀了我一个徒弟。现在，又质问我？”老道阴沉着脸，语气非常不满：“我想问你一句，凭什么？”
“就凭我手里这把剑，够吗？”李十二缓缓举起长剑，剑尖指向老道。
剑拔弩张！
一时间，火药味十分重。
远处的飞机，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冒着浓郁的黑烟。
地上。
中年道士的尸体，还没有凉透。
眼睛瞪得溜圆，似乎没想到有人能破了师傅的金钟阵。
反倒是小道士，稍显淡定。
“剑？年轻人，论年纪，我比你年长。论本事，我绝对在你之上！你觉得凭剑，在我这里行得通吗？”老道冷笑一声，并没有急于动手。
明知十殿阎罗阵出自自己之手，还敢这样出言不逊的，要么真有点本事，要么身后有大背景。
要么，是个疯子，或者傻子。
十殿阎罗阵，当今顶级阵法之一！
布阵者，需要有超强的掌控力，才能操控天地间灵力，将它们汇聚在阵法中。
强如离山老鬼，不也是照样被十殿阎罗打的毫无脾气？
何为阵法？
以人力改变天地间灵力走向，再以独特的方式让其绕着一片区域运转。
这便是阵。
“年轻人，我很好奇，你家世背景如何，敢杀我段通天的徒弟！”老道指着地上那尸体，语气里带着狂傲。
这个徒弟虽然死有余辜，但也轮不到外人来动手。
段通天这一句话，已经报出自己名号。
言外之意，也很明显。
倘若少年家世不够显赫，或者师门不够分量。
那今天这件事，就得好好说道说道。
“原来是有八臂通天之称的段通天！”李十二轻笑道：“我就说，这十殿阎罗阵，岂是常人可以布下的？不过你在东海呆的好好的，为何掺和黑松盟的事？”
段通天的名号，李十二自然听过。
阵法是最为精妙、能守能攻的手段。
然而绝大多数武者，都没有这个耐心和智慧去研究阵法。
因而，武者众多，布阵者寥寥无几。
布阵者中的翘楚，更是少之又少。
恰巧，段通天正是其中一个。
布阵，需要对灵力掌控得当，眼疾手快，操控细若游丝的灵力。
在这方面，段通天可谓是得心应手，因而有八臂通天的美誉。
言外之意，寻常人需要八只手，都未必能有段通天布阵布的快。
“你既然知道，还敢这样对我不敬，说明你的后台很硬。”段通天抬起手，猛的一攥！
李十二脚下立刻出现一个红色圆圈！
大量灵力从圆圈涌出，形成一个围栏。
翻手为阵！
这是顶级高手才能有的本事。
“这是画地为牢。年轻人，如果你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今天老夫可以放了你。但，你若是不能让我满意，你便死在这阵下吧！”
段通天倒背着手，目光中洋溢着冷漠。“在我面前撒野，你得先掂量下自己够不够格！”
不是没人冒犯过他，武道界狂者甚多，可在听到自己名号后，还敢这样狂妄的，眼前少年是第一个。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些顾忌。
否则刚才一个挥手间，便是杀阵！
何故在这浪费时间？
至于徒弟的死，他还真不在意。
只要段通天开开口，便有数不清的天骄，愿意拜到他门下。
天下布阵前三甲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恕难从命。”李十二站在阵内，十分平静：“向来都是我管别人要说法，还从没有人敢向我要说法。段通天，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要在黑松盟内布下十殿阎罗阵！”
“看来，你是在挑衅老夫。你是认为，我不敢出手杀你？”说话间，段通天举起手，轻轻按下！
那红光顿时闪烁，眨眼间竟变成绿色光芒！
转守为攻，这是杀阵！
“我听说段通天的本事，在天下布阵高手中，可排前三。”李十二缓缓抬起手指，在阵上轻点：“请老先生点评下，我的手法，可能入这前三？”
龙王戒，再度闪烁着光芒。
他手指每点一下，阵上的光芒便淡了几分。
连点七下后，李十二长剑一挥！xiumb.com
咔嚓！
阵法直接溃散！
“不错，有些本事。”段通天眯起眼睛，心里一点都不轻松。
年纪轻轻，竟能这般随意的破阵，他实在想不出这少年是谁！
“你身上的戾气，是我见过最重的。这般年纪，杀了多少人，才能有这样的煞气缠身？恕老夫直言，你早晚要被这股子煞气反噬，身死道灭！”
段通天说话间，两只手缓缓抬起，而后猛的一点！
轰！
两人之间，居然凭空出现一道屏障！
“你到底是谁？是西山居士高传熊的弟子，还是南湾鬼手黄本仁的弟子？”
段通天再度开口。
这样的奇才，除了和自己名列三甲的那两位布阵高手闭门弟子外，绝不可能是他人！
“都不是。”李十二摇了摇头。
右脚，向前迈出一步。
这一步出！
屏障居然开始震颤。
“我只说一个人。杜惊鸿！”李十二随口说出一个名字。
搪塞下。
“杜惊鸿？”段通天陷入思索，随后猛的伸出手，指着李十二：“你是杜惊鸿弟子！怪不得，怪不得！当年有人说杜惊鸿在雪山之巅击败圣主，改变天下走势时，老夫还不信！”
他再看李十二时，眼神完全不同。
“可即便你是杜惊鸿弟子，也得给我一个说法！”
段通天双手结印，猛的一拔！
嗡！
一道金色阵法，再次将李十二围住！
细看之下，那阵法，竟是数不清的金色剑芒！
“杜惊鸿是山君，怎么可能离开自己府第去雪山之巅？”原本准备动手的李十二，不由得停下动作。
当初在山洞内偶遇杜惊鸿时，那家伙不是出不来吗？
直到罗长天入洞，杜惊鸿才得以自由。
“山君自是山君，可那一座山，困不住他杜惊鸿！不过知道杜惊鸿的人，少之又少。可在知道他的圈子里，大家都听过一句话。那便是铁打的杜惊鸿，流水的山君！”
说到这，段通天有些意外道：“怎么，你连自己师傅都不了解？你到底是不是杜惊鸿的徒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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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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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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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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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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