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血术?刺血固然可以暂解陈疴,但是病人此刻经气混乱,怕会伤及根本啊!”
卫子航的眉头一皱,“逼逼谁都会,要不你来?”
汪老立刻摇头,若他来治,不会比洪黎明更好。
他的医术比洪黎明强出不知多少,毕竟年龄经验的积累,就甩了对方十几条街。
但是面对这种未知病因的疑难杂症,一切都要归零。
“躲开点,迸一身血别怪我啊!”卫子航高声叫道。
跟进来的家属却不肯让开,倒是汪老拽着刘亮等人退开了一些。
卫子航伸手拔针闪身让开。
三棱针在小伙子大腿外侧开出的三角伤口处,紫黑色的血水激射而出,甚至一直喷到了五米开外的雪白墙壁上。
随着血水喷出,小伙子的身体缓缓地一沉,像漏了气一样。
更让人吃惊的人,这股喷出来的血水居然没有停止的激象,保持着高压喷射状态持续着。
短短几秒的功夫,怕是喷出足有一斤多了。
整个ICU病房里,弥漫着一股难闻到极点的腥臭气。
有道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当卫子航以针刺入小伙大腿的时候,汪老只懂了一半,元朗一脸迷茫,洪黎明则是一脸冷笑,道了一声故弄玄虚。
而患者那些家属,则是满脸的求知欲。
当针拔出,鲜血喷出之后,汪老恍然大悟,元朗眨巴着眼睛尽是震惊的神色,他懂了一半。
而洪黎明,脸色变得像吃了屎了一样难看,他懂了,只是没想到,如此难以搞定的疑难杂症,居然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便能治好。
而那些患者家属一下子就慌了。
鲜血像水枪似的往外喷,一喷就是三五米远,换谁不害怕啊。
当那位妇女反应过来,扑上来伸手去堵伤口的时候,鲜血喷射的压力已经小了许多。
“儿子,儿子……杀千刀的,我儿子本来就病重,你还放这么多的血,要害人吗?”
大胡子冲上来就是一拳,卫子航皱眉闪开,伸手指点着他道:“看在你关心则乱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计较,再跟我动手,我可揍你了。”
“来啊,你来啊,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医生,原来是中世纪放血治百病的名医,我呸!”
大胡子冲上来还要动手,结果被卫子航穿过他的手臂,按着他的脸将他按到病床上。
然后向那名拼命捂伤口的妇女道:“不想你儿子以后留下动不动就癫痫的臭毛病,就赶紧把手给我松开,啊喝,你还要跟我动手?动手前不先看看你儿子吗?”
正要上平抓挠的妇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病人,然后就愣住了。
之前还病危昏迷的小伙子,轻轻地叭哒着嘴,缓缓地张开了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向妇女轻轻地一笑。
看得出来,他的家庭关系不但和谐,而且关系还相当的好。
“儿子,你醒啦!”
妇女赶紧松了手,捧起儿子的脸,腥臭的血都抹满了他半张脸,又手忙脚乱地撩起衣服去擦。
一个身材走形的中年妇女,就算把衣服脱光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但是那种母爱的温馨,却让每个人的心里都暖暖的。
小伙子腿上的针口鲜血从喷变成了涌,从涌变成了淌,然后只有细微的出血点了。
到最后,腥臭紫黑的血已经变成了鲜红色。
小伙子的眼神亮了,长长地呼了口气,身子一挺,居然坐了起来。
卫子航也松开了大胡子,拍了拍手道:“没事了,回头弄点人参枸杞大枣泡水喝补补元气就OJBK了。”
洪黎明目光失神,扶着墙喃喃地道:“这不可能,病人明明是阳虚气乱,百脉扭旋之症,我的药不应该有问题的,刺血也不对症啊。”
洪黎明说着,突然恶狠狠地盯着卫子航,“一定是你,给我下套坑我。”
卫子航皱着眉头,一脸奇怪地道:“你特么有毛病吧,我都不认识你,给你下什么套。”
洪黎明冷冷地道:“少在这里装蒜了,谁不认识我致公门,谁不认识我医堂洪黎明。”
“玛的,自恋的人我见过,像你这么莫名其妙恋得变态的,我还真是头回见,什么致公门,什么白扇子,什么医堂,老子还真不稀罕知道。”
“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洪黎明一脸怨毒地瞪着卫子航,转身要走。
陈申上来要劝,被他一脚踹了个跟头。
汪老摇头轻叹,这个洪黎明医术不错,但是心胸狭隘而又过度自我,这种人医术越高,品德就越差,不是病患之福。
“卫哥,这个病人很有特点,你得详细介绍一下,让我学习一下。”汪老道。
听汪老这么一说,元朗的耳朵刷地一下就竖了起来,他已经堂到了在卫子航这里偷师的甜头。
就连洪黎明都不急着走了,放缓了脚步跟慢动作似的,竖着耳朵听着,他是真的不相信,卫子航一针放血就能把自己都治不好的病人治好。
卫子航淡淡地道:“这个小伙子,烟酒不忌,熬夜不断。”
“是是是,我儿子一天要抽两包烟,经常跟朋友喝酒到天亮,平时在家,打游戏也常常是一打就一夜。”妇女赶紧道。
卫子航一点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他一个月之内,应该得过一场重感冒,而且在感冒期间,还吃过大补之物。”
这回轮到大胡子点头了,“前阵子小星感冒,我从朋友那弄了两只老鳖回去,一只红烧,一只清炖给他补身子。”
卫子航道:“长期烟酒加熬夜,影响了经脉流转周天,用西医的话来说,就是内脏来不及排毒。
在这个时候又感冒了,人体正气虚弱,邪气入侵,偏偏又吃了老鳖这种大热大补之物,非但没有帮助人体扶正祛邪,反而使得毒邪入脉沉积。m.χIùmЬ.CǒM
表面上看感冒是好了,可实际上,病与毒尽数沉积于经脉、气血当中。
我以针刺足三里,针入邪血深处,放出毒邪之血,自然陈疴去了大半。
小伙子还年轻,剩下一点余毒,靠自身正气就搞定了,用不着吃药。
还有,烟酒能戒就戒了吧,戒不了就少抽少喝,另外少熬夜,至少别一熬就好几天,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卫子航说着,向妇女一伸手道:“手到病除,请给诊金。”
妇女慌乱地身上乱摸着,可是为了救儿子,ICU住了好几天,哪里还有什么钱啊。
从兜里掏出来的,也只是一把散票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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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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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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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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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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