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礼明抬头望着妈妈,晃荡着小短腿,“麻麻。”
“现在不喊妈妈了,要喊祖祖。”
礼明疑惑偏头,不确定的问道:“祖?”
“对,祖祖。”得到妈妈肯定的答案,礼明点头,开口喊道:“祖,祖。”
中间有简短,口齿还算清晰,舌头始终有些撸不直。
“二宝真棒,会喊祖祖了。”母亲不吝啬的夸赞,礼明高兴的咧嘴笑。
礼真不甘示弱,伸手去扒拉妈妈的手臂,也跟着喊,“祖祖。”
看的是祖祖,望着的是妈妈,就算这样,严国峰也高兴坏了;三个曾孙,第一个喊的是妈妈,因为曾爷爷的称呼不好喊,对他们三个现在的年龄阶段来说很艰难。
然而,换一个方式,孩子们第二个喊的人是他呀。
无言的感动从心间弥漫,接二连三的喜悦,使得严国峰湿了眼眶;擦了擦眼角,严国峰哄着眼笑道:“咱们家三个宝贝可真聪明,这么小就知道开口喊人了。”
“爷爷,他们就是懒,要陪着他们多说话多玩;他们心情好了,自然就会喊,他们呀,这么小就知道凭心情做事,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这才钟毓秀愁的。
严国峰毫不在意的说道:“小孩儿不懂事,谁都会有这么一段;等到懂事了,知道为人处事,人脉的重要性,他们自然会改变的。”
小孩子一个阶段一个样,人生百态,真正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领悟到人生百态的真谛。
人从出生到老,一直生活在不断改变、领悟的阶段;一个人的一段过去,并不能成为断定这个人的依据。
钟毓秀表示赞同,“爷爷说的也有道理,希望他们能早点懂事起来;三个臭小子,一旦套起来,还不知会淘成什么样儿。我跟如山都有工作要忙,管他们的师傅就爱你不多,还得辛苦爷爷多管教。”
“管,一定管。”就怕心软,他也管不了。
“扒。”礼明看他们说的高兴,又冒出一个字来。
“他在说什么?”严国峰疑惑问大孙媳妇。
钟毓秀低头笑道:“礼明在喊爸爸呢。”
“哟,连爸爸都会喊了。”严国峰笑逐颜开,抱着大曾孙颠了颠,道:“毓秀,你才教了孩子们半天时间,他们就会喊祖祖和爸爸了,还是你会教孩子。”
钟毓秀可不敢认这话,孩子们是纯粹觉得好玩好奇,跟着她教的说话。
“爷爷,您这么说我可得不好意思了;您和王同志他们应该也会教他们喊爸爸,只是,他们不想喊罢了。今儿个他们高兴,这才开了口。”
严国峰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有他们教的功劳,但最主要的还是孩子们喜欢跟着母亲学;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不然,为什么其他时候不喊?
“不用谦虚,母子连心呢,母子之间天生亲近;这一点是不能磨灭的,他们喜欢跟你亲近,血缘上的关系让你们之间更容易亲近,也更喜欢把你和大山当榜样。”
话音一顿,严国峰望着大孙子有些失望的摇头,“大山就是太嫌弃他们了,让孩子们知道父亲不怎么喜欢他们;这才不爱和他亲近。”
曾孙们跟着父母学习不是更好?
他家的大孙子和大孙媳妇都是文化人,学历高,又有能耐;有这样一对榜样父母,孩子们以后跟着学就差不了。
怕就怕孩子们对父亲天然畏惧,不爱亲近。
“爷爷,您能怪我嫌弃他们吗?”三个儿子,每一个都跟讨债的一样。
严国峰摇头,“他们是你的儿子,不管他们好坏,你都没有嫌弃的理由;因为,那是你没教好,既然没教好那就要努力教,不能逃避责任,觉得他们是来讨债的,活着是你前世欠了他们的。”
“小孩子都是一张白纸,生下来既是干干净净的;你们做父母的在上面涂上什么,他们就是什么样的人。”
严如山对此没有深刻感受,生在军人家庭;父母常年在部队,他跟弟弟都跟着爷爷长大,爷爷没退休前一向实施军人作风。常年跟着爷爷在部队混,他跟弟弟的三观不会长歪。他们现在养成的性子,也有常年生活在军人圈子里养成的因素。
“爷爷说的很是,孩子们还小,我们做父母的好好教。”说起这个,钟毓秀就有气,横了严如山一眼,“你也少说些嫌弃儿子们的话,眼神也不能有;孩子们都是敏.感的,会看人眼色的。”
“就是说。”严国峰在这一点上站大孙媳妇,“你和小海小时候,你们父亲可没这么嫌弃过你们;顶多是把你们丢给我这个老头子。”
严如山:“......”他跟小孩又没那时候的记忆,还不是老人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可别不信,那时候你跟小海也挺粘着你们妈妈的;你们父亲看不过去,就把你们往我这边儿丢,时间一长,你们反而不粘着妈妈,反而喜欢往部队里跑了。”男孩子粘母亲只有那两年,过了那两年,他们有了更像玩的东西,喜欢更刺激的东西;他们会不由自主的忽略母亲,甚至是父亲。
严如山被说的哑口无言,喜欢往部队跑这事儿,他是有记忆的。
部队里人多热闹,那些人的训练也很有趣;一开始也许会不适应,会害怕,看的多了反而喜欢上了。
“等他们大一些,你们父亲应该也要回上京这边了,到时每周带孩子们去部队住两天;也让他们多接触部队,以后让他们考军校。”老爷子还是心心念念,不忘让曾孙们继承家业。
严家在孙辈断了一代,不能再在曾孙这边断一代,否则,就真的青黄不接了。
钟毓秀轻轻一笑,没有反驳,没有赞同;这些事情等孩子们长大再做决定,如严如山,如严如海,常年接触部队,他们俩一个选择从商,一个选择搞研究。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的。
严如山对此无所谓,儿子们的未来由他们去选,他没有强迫儿子们必须走哪一条路的想法;更不想禁锢了儿子们的未来和思维,都是过来人了,知道做喜欢的事情有多开心多有成就感。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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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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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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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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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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