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如山两口子进王大丫二人住的房间,便见三个孩子都醒了,一个个抓着小床围栏,在里面玩;不哭不闹,扶着围栏站着往门口看,应是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动静才过来的。
这会儿一见严如山和钟毓秀,三个小家伙咧嘴笑的开心。
“啊。”
“啊啊啊。”
小家伙们不约而同伸手要抱。
礼记小胖墩蹦跶着一双小短腿,隔着栏杆往外蹦,“麻,麻麻......抱。”
突如其来的一声开口,猝不及防,胸腔发酸;钟毓秀快步上前,定定望着开口喊人的儿子。
“小老大,再喊一声妈妈,妈妈。”
“麻麻。”礼记奶声奶气的喊人,钟毓秀骤然红了眼眶,抿紧了唇,艰难开口,“嗳。”
“麻,麻,抱。”
“好,妈妈抱。”毓秀落下了感动的眼泪,不曾听过儿子喊妈妈,她是不懂这份感动的;这份感动来的太突然,在她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真正是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喜悦。
礼明、礼真小胖墩不甘示弱,歪着头,“麻,麻麻。”
“麻麻麻。”
小小的礼真接连喊出妈妈,感动暴增,好不容易消化的感动,再次忍俊落泪。
“嗳,妈妈在。”望着近在咫尺的三个孩子,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女子生了孩子以后;将全部的心神和爱都倾注到了孩子身上,丈夫什么的在她们心中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冷静如她,这一刻,也想将所有最好的一切捧到儿子们面前。
“麻麻抱。”
“麻,麻。”
“啊,麻.......”
三个小家伙,还属礼记口齿最清晰。
钟毓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先抱那个好;最后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严如山。
严如山走上前抱了老二老三,老大留给了她;这下不用选择了,钟毓秀抱起了大儿子,在他脸上响亮一个亲香。
小家伙抱着她的脖子,往她肩膀里蹭蹭,十分依恋。
在红星村的日子,小家伙们见到妈妈的次数较之在上京多的多;不论什么样的感情,都得双方维系,不是一方单方面付出就能维系下去的。在红星村的日子,见面多了,感情自然而然就深了。
还有一种血缘关系的感应,父母长时间不在家,只要他们回来;孩子们总是熬不过一天就能和父母亲亲密密的,仿佛从未离开过一样。
当然,这种情况不包含不配位人父母之人的家庭。
“儿子好乖呀,蹭的我心都软了。”俏脸带笑,低头蹭着儿子的额角,心啊软的不成样子。
严如山沉默了,危机感胀满心间,仿佛看到了三个小崽子长大跟他争宠了。
“现在看着乖,再大点儿人嫌狗厌。”
钟毓秀笑脸一僵,撇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怎么就不盼着点儿你儿子好?妈妈的乖乖,别听你爸的;他啊!刚从醋酸桶里出来,全身冒酸味。”
白了严如山一眼,抱着大儿子转身往外走,严如山心头浮躁,果然,三个小崽子迟早是劲敌。一手一个小娃娃跟在媳妇身后出去,到了沙发前,他把儿子们丢给了老爷子。
“爷爷,您曾孙,您看着点儿。”
严国峰诧异瞅他一眼,搂着两曾孙顾不上大孙子了,“礼明礼真,饿不饿啊?”
礼明、礼真没理他,而是望着坐妈妈怀里的大哥,齐齐伸手要抱。
“麻。”
“麻,麻。”
钟毓秀正为难不知该不该把两个儿子接过来,忽然,怀里的儿子也没了;抬头一看,严如山拧着大儿子的衣领,把人丢到了老爷子身边,还好严如海眼疾手快把孩子接住了。
钟毓秀:“......”这是亲儿子,不是沙包。
“严大哥!”
“嗯?”严如山身上的气息为之一变,拉着她坐到沙发上,“别抱着他们,一个比一个胖,沉手。”
钟毓秀冷眼乜他,“你怎么能丢孩子呢?他们人小骨头软,很容易出问题的。”
“小海在那边,他接得住。”
钟毓秀:“.......”暴躁,想打人。
“媳妇,他们这么沉,抱一会儿就得了。”儿子一开口,媳妇的注意力全在儿子身上了,他是有多惨?连媳妇一点注意力都吸引不住,“有爷爷和小海在,你瞧,他们多稀罕咱们儿子。”
手痒,要忍不住了。
严如山仿佛没注意到她的情绪,继续说道:“再说,小崽子们被你抱习惯了,以后谁还能抱上手,对不对?咱们都要忙着工作,能照顾他们的时间有限。”
“歪理!”
严如山暗暗捏了捏她的柔荑,无声安抚着;哄好了媳妇,他抬头看向老爷子,“爷爷,孩子们现在就知道缠着我媳妇了,您多担待些,多照看一下;不然,等我们回来,我要忙着公司的事,我媳妇要忙着研究,哪顾得上他们。”
媳妇时间本来就不多,能分给他的很少了,再有三个崽子抢,他得抓狂。
“你嫌弃我曾孙碍事就直说,找什么借口。”严国峰不咸不淡一句刺。
严如山哽了一下,明显吃瘪。
钟毓秀脸上有了笑意,严如山眼角瞟见,心下一松;爷爷怎么说无所谓,媳妇别一直生气才是真的。
钟毓秀笑了一下就收敛了笑意,“爷爷,辛苦您了,让小海多抱一个吧;他们沉手着呢,别累着您。”
“不累。”严国峰笑了笑,抱着曾孙,心里满足,累不累都是次要的。
钟毓秀不再劝,与严如山坐在一起看老爷子和严如海逗弄孩子,颇有岁月静好之意。
直至王大丫手捧碗筷出来,方才停下说话。
“严老,钟同志,两位严同志;早饭做好了,咱们马上摆饭上来,吃了好去坐火车。”王大丫说完,目光触及到三个孩子,脸上的笑意柔和下来,“孩子们醒了呀?是不是饿了?”
三个孩子一见到王大丫,啊啊的叫,显然是真饿了。
王大丫笑眯了眼,“严老,您抱会儿,我去把饭菜摆好就过来喂孩子们吃饭;给他们炖了蛋羹,还有煮了软烂的青菜,搭配着吃。”wWW.ΧìǔΜЬ.CǒΜ
“没事儿,你忙你的,把蛋羹端过来我喂也一样。”严老爷子头也没抬,只顾着看曾孙了;小娃娃一天一个样儿,他们是一天比一天机灵灵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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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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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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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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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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