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同志,您在严家很安全我,我们先回去了。”不好在这里蹭饭,“另外,祝您和严同志新婚快乐。”
田尚国点头,“祝您和严同志新婚快乐。”xǐυmь.℃òm
“谢谢。”钟毓秀浅浅一笑,脸上尽是欣悦。
两人走了,钟毓秀并未出言挽留;他们不是严家人,呆在严家不自在是有的,她当初来严家一样不自在,不是自家始终不不如自家的。
以前常听老一辈的人说,出嫁女出嫁女,出嫁之后的女儿,从此回娘家是客,婆家不是家。
这个家不是说不当婆家是个家,而是心灵无处安放。
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骤然落在一个陌生的家庭;若是婆家人不重视,丈夫不疼惜,心灵无处安放,那就真的是一个暂住的旅馆罢了。
送走两人,钟毓秀摇头失笑;她不同,她有属于自己的家,怎会是客?
她有退路。
“在想什么?”严如山不知何时行至她身侧,送上一杯温水,轻声询问。
钟毓秀抬头看他一眼,莞尔轻笑,“以前听老一辈儿的人说,出嫁女便是泼出去的水,再回娘家是客;在婆家处的好那就是家,处的不好,那便是一个暂住的旅馆。”
“为何这么说?”严如山不不解,“都是子女,女儿回来怎会是客?”
钟毓秀接过杯子,浅浅抿上一口,道:“真是这样吗?一个家里若是有一子一女,多子多女,出嫁女回家莫非还能如在家当姑娘一样吗?多少都会有区别的;就是这些细微的小区别才是最令人不安的,在婆家若是婆婆不好处,互相性格合不来,丈夫定然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那嫁进去的姑娘呢?”
“她们会怎么想?她们就如一个外人,与婆家格格不入;这就是现实啊!”
严如山定定凝望眼前人,“你在担心。”
“不是担心,只是突然有些感慨罢了。”笑意不减,严如山却看出了笑与笑之间的区别,“你不是一个人,我们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你不想在严家住,我可以和你住在钟家,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小家。”
搬出大院住是不可能的,首先,上面不会批准,其次,老爷子也不会让他们搬出大院。
钟毓秀点点头,抿春而笑,眼底有愉悦浮露;坚定张口,“我知道。我有家,一个牢不可破的家,所以我不担心。”
有退路和没有退路的出嫁女,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有退路的出嫁女有所依仗,不靠婆家过活;无仪仗的出嫁女心中彷徨难安,饱受心灵摧残,能想开还好,想不开钻了牛角尖便是郁郁半生。
“坐下暖暖身子,我去给你端热水来泡手泡脚。”轻轻揉捏了一下她的手,无声的安抚;严如山去到卫生间取来两个新盆,一个木盆,一个搪瓷盆。拿来暖壶满上热水,“来试试水温可还行?盆都是新的,没人用过。”
“你家囤盆的?”毓秀诧异。
严如山道:“不是,是妈特意给你准备的,想着咱们要结婚了,他们可能不在;把你要用的东西都备下了,给你的聘礼也备下了,明天我就送过去。”
钟毓秀眸光停留在他脸上,“伯父伯母这么早就准备好了聘礼?”
“嗯,爸妈很喜欢你。”
感受到了,谢谢!
严母的喜欢写在脸上,热情周到,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心为对方好。
钟毓秀没接话,脱掉鞋泡脚,手放进搪瓷盆;盆里的水略热,在忍受范围内,她没说话,心沉浸在严家父母细心周到,体贴又不显疏离的态度里。
“毓秀,你生气了?”严如山目光紧锁。
“为什么这么问?”
严如山道:“爸妈因工作原因不能回来,也不能见证我们结婚;还请你见谅,等到我们举办婚礼时,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我是不知事儿的人啊?”白他一眼。
严如山心头酥酥麻麻的,稍显任性的小姑娘他也很喜欢;出于强烈的求生欲,忙摇头。
“不是,你肯定不是;不过,爸妈走之前单独找我谈了谈,也让我给你带句抱歉,我们登记结婚,他们人却不在,心里过意不去。”儿子儿媳的喜事,父母不在,他们自然会在意。
“伯父伯母的心意我收到了。”在他紧张不安的心态下,钟毓秀道:“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在部队里一切听从党的安排,严格遵守纪律,有什么不对?他们有难处我理解的。再说了,咱们又不是举办婚礼。”
举办婚礼时,父母不在场的大有人在;如部队中实在走不开的,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双方的日子没掐算好罢了,又不是诚心怠慢。
严如山着实松了口气,“委屈你了,等咱们毕业就举办婚礼;到时候把我们的同学、老师、同事和朋友都邀请来,办的热热闹闹的。”
“好。”
钟毓秀一点头,严如山那张俊脸有了笑意,起身道:“你先泡着,我去厨房做饭;做好了喊你,来帮我端菜。”
“成。”得了她毫不犹豫的应承,严如山笑脸愈加明显,转头往厨房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厨房传来做饭的声响;水温逐渐转凉,钟毓秀抽回手,抬脚任由水珠自然干,又穿上袜子和鞋。搪瓷盆和木盆端进卫生间倒掉水,放在旁边,洗手后径直去往厨房。
拉开厨房门,入眼的便是严如山手拿锅铲,腰上系着围裙;严如海在旁边打下手,端盘子递菜递调味料。
“嫂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来看看你哥做饭做的咋样啦。”迈进厨房,行至严如山身侧,往炒锅里看;里面正在闷红烧肉,“色泽不错呀,焦红了;肉弹,吃着应当很有口感。”
严如山垂眸含笑,正要开口,严如海就接了话茬,“可不是嘛!托了嫂子的福,今天我也有口福了。”
“他在家里不给你们做饭吃的吗?”钟毓秀说着话,仰头看向严如山,眉尖轻佻。
“做啊!把我和爷爷当品菜工具,我都怀疑我有个假哥哥了。”严如海满脸嫌弃,“他会做一个菜之后,只要我们吃着满意觉得好吃,他就不做第二次了;换着法子的折腾我和爷爷。”
“闭嘴吧你,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有的吃就不错了。”严如山呵斥的颇为不自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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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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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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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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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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