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同学!”见女生皱眉,张博赶紧解释道:“我们一个班的!”
“我知道,你是下午那个男生。”苏莜梨淡淡地开口。
张博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下,“啊,那个,你是不是军训帽子掉了呀,”刚说完,担心误会,他立刻补充道:“我去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
“没事儿,又不是秘密!”
“那你找到没有呢?”
看到苏莜梨耸肩摇头,张博忙安慰道:“哦,这样啊,因为刚好路上看到你,我就问问,不要紧,你去找辅导员借,我中午去他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他桌上有一顶红色军训帽子,我猜应该是多余的!”
那就是我的好吧!苏莜梨在心里抓狂地说道,经男生这么一提醒,她才记起当时帽子是捏在手上的,后来她匆匆忙忙跑出来,手上就没拿东西,帽子一定是被他捡去了。
道别了张博,苏莜梨又走回了办公楼,在大门口踌躇了半晌终于鼓足了勇气踏进去,她决定偷!可是刚站到305室门口,她就想捶自个脑袋,办公室朝走廊的部分就一扇门,还是关着的,连扇窗都没有,她怎么偷!难道真要她给叶漠打电话,可是想到赵欣然,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是一想到教官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又烦躁得不行,索性靠着门在地上坐了下来,盯着手机通讯录里的那个号码,在拨与不拨之间犹豫不决。
算了,帽子要紧,心一横,指尖一点,电话拨出去了,就在苏莜梨准备将手机拿到耳边的时候,身后的门居然开了,猝不及防下,她“啊”的一声就朝后倒了去,仰面与低头看下来的叶漠来了个对视,然后苏莜梨愣在了那里,一串熟悉的小提琴与钢琴的合奏乐响起,心里惊了一下,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就见微皱着眉头看着她的叶漠从口袋里掏出正响着纯音乐的手机查看,意识到这是她打的电话,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她就赶紧将手机拿到眼前按了挂断,忐忑地握在胸口,合奏乐也在这时候适时的停止了,而叶漠看向她的眼神也微眯了起来。莜梨的心脏突突地跳得厉害,脸上也有点发烧,眨着眼睛避开他审视的目光,她立马爬起来,恭恭敬敬地抿唇喊了声学长。
“你是苏莜梨?”虽然没有存这个号,但看过拨过几次的号码,他还不至于那么快忘记。
“嗯,”她低着头快速说道,“学长,我是来拿回我的帽子的!”
“中午来了又为什么跑了?”
“突然有急事。”感受到头顶那两束灼灼的目光,苏莜梨心虚地开口,不想纠结于这个话题,她再次提醒道:“学长,能把帽子还给我吗?”。m.χIùmЬ.CǒM
眼前的女生说话声音轻柔细腻,脸颊泛着红晕,低垂着脑袋,遮颈的短发柔顺地垂了下来,如果不是那微翘的嘴角带着丝丝倔强,叶漠几乎都要相信,她确实是因为有急事才逃走的。抬抬眼皮,她既然不想说,他也不是好事之人。
空气静默了半晌,苏莜梨正转着眼珠子不明白他这沉默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眼前的人影动了,没一会,一顶红帽子就递到了她面前。
“一起走吧!”
她“啊”了一声,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就打算离开的。
叶漠已经锁好了办公室的门,没再看她,抬腿朝下楼的方向迈开步子。
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苏莜梨突然晃了神,记得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默默地走在他身后,那时候三岁的她第一天上幼儿园,课间休息时迷了路,一个人躲在墙边轻轻啜泣,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抓住一个路过的男孩子的手臂,怯生生地问人家知不知道小班教室在哪里,那时候正读大班的叶漠也和现在一样,酷酷地不苟言笑,说话也是言简意赅,斜睨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跟着我”就自顾自往前去,还没擦干眼泪的她立马欣喜地跟了上去,静静地走在他身后,直到回到熟悉的教室。三岁那年的很多事她都没什么印象了,却唯独记住了这个酷酷的男孩为她指路的画面。
眼前这个人,用七年陪伴了她的童年,却让她在心上记挂了十五年,“你……真的喜欢赵欣然吗?”夜幕渐黑,苏莜梨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能让前面的人听清。
微风拂过,掀起翩翩衣角,叶漠只稍想了一秒便了然——她听到了他和同级女生的谈话。他突然停下来回身,莜梨一惊,就见他已经欺身靠近,与她的双眼平视,“有没有听过一个成语,三人成虎,”顿了顿,他眯眼问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这么近距离看着他的眼睛,苏莜梨紧张得心脏狂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惊呆了,他认出她了吗?就在她颤抖着嘴唇,一句“漠哥哥”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叶漠突然抽离了那张脸,站直身子,“我们应该算刚认识吧,我不介意你偷听了一些对话,可是你不仅跑了,还对你答应的事情置若罔闻,如果你这么不懂得责任,那你的大学就不应该是这里,而是在家研究娱乐八卦周刊!”
原以为他……结果谁知他是这样看她的,委屈,满满的委屈,眼泪不争气地就涌了上来,苏莜梨大声冲他骂了一句“笨蛋”便转身快步跑开了,看着夜色下消失的人影,向来被称天才的叶漠莫名其妙地皱眉,他哪笨了?
闷闷不乐地结束晚上的训练,一回到寝室,趁大家排队轮流打水洗漱的时候,苏莜梨拿了手机去到走廊的尽头,两手搭在窗檐上拨电话。
“喂,梨子!”嘟声之后是轻快的女声,语气里透露出对方心情不错。
相比较而言,莜梨的声音有些恹恹的,“嗯,橙子,你到你们学校了?”
“是啊,下午送走我爸妈,就在寝室收拾东西做卫生,刚坐下来没一会你就打来了,对了对了,军训的感觉如何啊?有没有很累?教官是不是都好帅,完了完了,我发现我有点期待明天的军训了诶!”
“我是应该打击你的期待值呢还是打击呢?呵呵……”莜梨轻笑出声,似乎受到感染,心情好像不那么郁闷了,橙子其实叫马诗晨,是她随爸妈搬到老家这边以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们一直同班直到考上不同的大学,巧的是两人虽然不同校了,但都在一个地方上学,两所学校也只有一条街的距离,知道这个信息,两个姐妹当时就高兴坏了。
“梨子,咱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啦!”
“哈哈……”笑声渐渐隐了去,苏莜梨玩着手指沉声道:“橙子,我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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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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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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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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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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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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