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被割断,四肢被钢钉钉在地上,嘴被胶布封住,平躺着,血液一点一点从他们体内流出,一个个面部扭曲,眼眸瞪大,瞳孔无限缩小,充满死亡前的恐惧和慌乱。
最让喻临风震惊的是,一男一女被生生钉在屋顶,面部朝下,眼睛放大,痛苦到极致的表情已经扭曲到变~态,而屋顶和墙上的血正是从这二人体内流出,极为诡异的没有往下滴,竟是顺着屋顶至墙壁流淌,宛若活人的经络血管般诡异。
看这二人年龄和相貌,喻临风便猜测他们是罗晓悦的父母。
好残忍的手段!
究竟得多大仇恨,才这般折磨人至死?居然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流出而无能为力,缓慢感受死亡所带来的冰冷和恐惧!
心中悸动之下,喻临风见到一位老人坐在靠椅上,一动不动,眼睛不眨,苍老且布满皱纹的面容苍白得毫无血色,她看着前方那血色世界,又仿佛什么也没看,眼瞳之中流露出强烈的痛苦和悲哀,更有强烈的无助。
她是罗晓悦的奶奶!
亲眼见到儿子、儿媳及孙子辈惨死而无能为力,她的心得有多痛?绞肉机一点一点绞烂也不过如此!
“老人家……”喻临风踩着血水走到老人面前试探性喊道,觉察到她眼中还有生机,且身上也未有伤口,应该还没死。
但见老人手指颤抖了两下,原本空洞的眼迅速聚集光彩,虽然仍旧痛苦不堪,但还是机械性地抬头看着喻临风,道:“你来晚了!”她很僵硬,甚至说话都有些幽冷沙哑,听起来十分吓人,宛若恐怖电影里的鬼怪在说话一般。
“您认识我?”喻临风诧异。
“晓悦打电话时,我就在一旁。”老人未曾过多解释,眼神又恢复呆滞,“你走吧,快走吧,他要出来了,要出来了……”xiumb.com
谁要出来了?
喻临风皱眉,并未立刻离开,而是问道:“谁做的?罗晓悦到哪里去了?”
“凤凰胆,轮回路,时光门……”老人说着喻临风听不懂的话,两眼随后忽地凌厉起来,“你走,赶紧走,别管了,求你别管了,否则都得死、都得死啊……”
喻临风更诧异和不解了,为何不让自己管?为何他管了就都得死?
凤凰胆?他倒是听过这神秘之物,可这东西又怎么跟轮回路和时光门扯上干系了?
然而还不待他有所发问,出去的门砰地关闭,一股森寒阴风瞬间覆盖整个屋子,地上的血液忽地沸腾起来,墙上的血也加快流速,诡异而可怖,宛若来到血色的炼狱。
“你……走不掉了!”老人眼中厉色一闪,坐着的僵硬身体忽地腾了起来,枯槁的双手指甲迅速变长而锋利,宛若夺命利刃。
心中凛然之下,喻临风忽地后退,觉察到老人体内迸发的强劲力量,那苍老的心脏发出砰砰响动,她体内发出突突声,皮肤及肌肉居然以肉~眼可见速度胀~大,且逐渐恢复年轻态。
“你……”喻临风心底骇然,倒退间升起强烈不安。
“让你走,你不走,现在……走不掉了!”老人面容扭曲,眼角居然在淌血,狰狞得可怕,“抱歉,我控制不住蛊毒了,你……好自为之……”沙哑的嗓音充满无奈,她的眼瞳没了人的光彩,心还在跳动,可人却已死了,从她起身的那刻起便已死了。
蛊毒?!
喻临风跟蛊毒打过数次交道,深知其厉害之处,心下震惊之中后退至门边,想开门而出,显然这血色世界是那老人的主场,在这里交战太过被动,也看出了老人行动范围也就这屋内,根本出不了门。
然而这门像是被封住了,根本打不开!
玛德!
咒骂一声,不等再有反应,那身躯已然膨~胀的老人化作了一尊可怖怪物,高两米,浑身血管外冒,似要炸裂开来一般,那一双眼宛若变成了灯笼,十分可怖,简直就已经不能用人来称呼她!
老人化作的怪物在这血色世界里拥有极快速度,明明只往前迈出一步,可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喻临风面前,臃肿而庞大的手臂抬起,以那锋利指甲直接戳出。
寒芒四射,简直比刀剑还恐怖和坚~硬!
内心叫苦不迭,面露惊容,寒光刺眼,喻临风感受到大恐怖,根本不敢与之硬抗,脚下捻动时骤地侧身避开锋利的指甲,然而还不待他有所高兴,怪物的另一只手便又戳了出来。
“操!”低喝间,喻临风蹬地而起,墨斗线咻咻而出,钉入房顶之中,身躯立刻横空,轰地抬脚踢中怪物胸口,仅将之踢倒退半步。
嗤、嗤……
怪物的右手指甲深深刺入防盗门内,左手指甲则生生刺穿了鞋柜的外板,若刺到人身上,喻临风相信自己肯定会被洞穿,瞬间得成为筛子。
p!
喻临风心中狂奔一万个草~泥~马,要让他知晓谁要害自己,定叫那人明白鲜血为什么那样红!
怪物抽回右手,左手则划破~鞋柜后对准喻临风横空的身体斜向上划动而出,细长的指甲看似在摇摆,似随时会折断,可它散发的寒芒昭示着其恐怖绝伦的摧毁力。
寒芒与灯光交杂,若通往地狱的霞光,恐怖无边,无情的要收割喻临风的性命!
扯动墨斗线,喻临风从怪物头顶上方横飞而出,避过了又一次进攻,可那锋利的指尖却划破了小~腿处的裤子,冷飕飕的感觉让他如坠冰窟,那指甲上……有毒!
所幸没有划破皮肤!
一旦被刺中,并非受伤那么简单,会被其上的毒液渗透身体各处,灵魂说不定就会被灭,从而成为眼前这怪物的模样,行尸走肉,杀戮机器!
这尼玛怎么打?完全就是一面倒啊,根本没法打!
怪物不知痛,打了没作用,还得随时注意那锋利的指甲,千万不能被刺中,否则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然而他横空落地之后,咻地收回墨斗线,从后面将之甩出,呼呼之下缠住怪物脖子,旋即猛地一用力,竟轻而易举地便将怪物脑袋给切割下来。
原来坚~硬的只有指甲?
皮肉经不住墨斗线的锋芒?
然而下一秒,喻临风彻底冒寒气,浑身忍不住狠狠打个冷颤,发自心底的后悔挥出墨斗线割断那怪物的脖子了!
怪物头颅在空中旋转,然而滴落的不是血,而是一条条红色的小虫子,落到地面便隐入那满地血液里消失不见,且那无头身体的脖子处也在不断喷出红色小虫,仿佛老人体内的血都被它们吸食赶紧一般。
“血玉魔虫?!”喻临风惊惧,同时感到惶恐。
血玉魔虫,生于某种神秘玉石之中,状若血滴,其性嗜杀,充满魔性,靠吸食血液而生,只要有足够的血,一只小虫便足以化作千万只。
这是养蛊之人~大忌,鲜有人敢养血玉魔虫,其魔性不改,很难被人驯化,稍有不慎便会遭受反噬,化作血玉魔虫操控的傀儡,成为行尸走肉。
坑啊!
要早知道对方留下了血玉魔虫这一招,喻临风哪里会耽搁,恐怕不用老人提醒,他自己都会撒腿离开!
他这下子终于明白墙上的血为何会诡异的流动而不滴下了,因为那不是真正的血液,而是一只只细小的血玉魔虫在爬动,又因为血腥味浓厚,所以才会给人血液在诡异流动之感。
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顿起,这……光是想想都让人打冷颤!
猛然想起自己居然还踩在这血地上,他浑身毛孔剧烈缩小,汗毛倒竖,似乎隐隐听到鞋底板下那一条条小虫子挠动的响声,仿佛要钻出一个洞来!
一想到这些虫子钻进自己身体后的一幕幕,喻临风就忍不住想自杀,然而转念一想……
自杀?
死了能起作用吗?
猛然惊醒,悄然意识到了诡异,他毫不犹豫地取出铁墙符发动。
嘡、嘡……
铁墙符才刚发动,他的头顶和身后便传来响动,内心后怕之时暗呼侥幸,若他再慢上半秒,小命恐就交待了!
若有人在场,定能看清喻临风身后站了两个浑身流血的男人,赫然正是罗晓悦大伯和三叔,居然又……爬了起来!
啥情况?
再抬头一看,原本被钉于房顶的一男一女,此刻竟也动了,指甲细长,刺杀喻临风天灵盖不起作用之下,张嘴露出两颗尖利獠牙就要咬下!
喻临风哪里会站着让它们攻击?抽身闪退,凭直觉避开那一具具爬起来的尸体,它们散发浓厚腥味以及邪恶气息!
抬头望去,正好对上罗晓悦父母俯冲而来时瞪大的眼睛,简直比厉鬼的还恐怖!
这尼玛还怎么打……
不知痛、不知怕、不知退的怪物,尼玛还杀不死,没了头都还能冲上来继续厮杀,且那被割下的脑袋还会飞起来时不时露出獠牙给人来上一口!
喻临风着实感觉无力,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且那一条条血玉魔虫还没个消停,想钻通他的脚底板!
看着头顶上方那紧贴屋顶流动的血,喻临风头皮就一阵发麻,若它们突然如雨点般倾泻而下,他可就真没地方躲了,必会遭殃。
咋办?
铁墙符的效用已然快要消散,那锋利指甲攻击力委实太强!
玛德!
没办法了,喻临风霍地转身,也不管身后的一具具怪物了,从正门冲出去已是不可能,如今哪怕是在六楼,可为了活命,他……拼了!
窗户是关着的,身后的怪物似乎发现了他的打算,竟从喉咙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居然如同闪现般直接出现至喻临风身后,而罗晓悦的父母则挡在了他的前方,阻止他逃离。
血玉魔虫似因喻临风想要逃离而愤怒,地面乃至墙上如同沸水般沸腾,突突作响。
仿佛它们之前如同孩童般调皮,只是在和喻临风玩游戏,如得到一个玩偶,谁知玩偶居然想逃离,它们自然愤怒!
怕啥来啥!
屋顶上流淌的血液忽然静止,旋即便见一条条血玉魔虫如雨点般嗦嗦落下。
不带这样玩人的!
喻临风叫苦,深知此刻千万不能退,否则就真会栽倒于此,双脚捻动之际,身形若鬼魅般向前飘忽,踩着诡异步法临近窗户,墨斗线咻咻而出,将罗晓悦父母拦腰斩断。
砰、砰……
时间好似静止了,喻临风冲到窗户前纵身一跃,埋着头用肩膀将玻璃撞碎,身体腾空之下飞落到外面,同时翻身射~出墨斗线,使之缠绕在窗户上方的固定架上。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砸门声,身体一边往下落,一边看到门被人拉开,古锋和高仁的身影映入眼瞭之下,他瞪眼骂道:“操,来得真尼玛是时候!”
血玉魔虫随他飞出窗户,足有数十上百只,拼了命的要钻进其身体。情急之下,来不及思考,他当即从挎包内取出化火符发动,火焰腾空而起,将那一只只血玉魔虫烧得嗤嗤作响,同时还发出尖利嘶鸣声,似要刺穿人的耳膜。
“我靠,血玉魔虫?!”高仁被眼前场景彻底震惊,抬起准备落下的脚毫不犹豫抽了回来,同时还一把将古锋往后拉,令后者一屁~股摔坐于地,“你妹,坑道爷啊!”那么多血玉魔虫,就算有化火符也无用,根本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而是送不送死的问题。
似乎因为高仁和古锋的出现吸引住了血玉魔虫注意力,导致追击喻临风的虫子不多,得以安然借助墨斗线落到五层,砰的用脚踢碎楼下人家的窗户,收回墨斗线同时还纵身跃了进去。
噼里啪啦!
玻璃碎了一地,腾空还未落地时,喻临风又取出化火符迅速将脚底的血玉魔虫焚烧成灰,旋即在地上滚了几圈,手臂、腿和后背皆被玻璃碎片划伤,所幸只是皮外伤。
六楼。
高仁也不管古锋,撒腿就往楼下冲,傻~子才尼玛在这儿当炮灰,爱谁谁吧,保命要紧!
古锋见状,面颊乌云密布,眼见那像血一样流淌的液体即将出来,他迅速翻身而起,三步并作一步地往楼下冲,连高仁都跑了,他不跑难道等死?
五楼,五零一。
“谁?!”喻临风刚落地,发出的响动惊醒了熟睡的屋主人,卧室的灯忽地亮了起来,一男一女鞋也没穿便奔了出来,男的手里还提着根棒球棍。
“不想死,就乖乖回去睡觉。”喻临风淡然起身拍了拍衣服,冷冷一瞥屋主人,此时可没时间浪费在跟他们解释上,最好的办法就是威胁和震慑,浑身散发杀意和幽寒气息,令温度骤降了几分,那两人都忍不住打冷颤,男子握棒球棍的手都有些不由自主发抖。
看着被撞碎的窗户玻璃,屋主人瞳孔瞪大,这尼玛玩哪出,天降飞人?这里可是五楼啊!
“你是谁?”男主人硬着头皮问。
喻临风迈步头也不回地走向主门,说:“聪明人,活得会更久,今天,你们没见过我,懂吗?”话语间,他反手一弹墨斗,暗红色墨斗线化作一道流光咻地飞射,划过一道绚烂弧度,贴着男主人头皮而过,嗤地钉入墙壁之中,旋即将之收回。
“明不明白?”临出门时,他回头冷视屋主人。
“明白、明白……”男主人颤声道,被那墨斗线的威力吓个够呛,两腿都在发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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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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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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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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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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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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