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吐出了半个字便戛然而止,面部表情从狰狞变为痛苦,从胜利笑容变成骇然。
“能让我死的人,还没有出生。”喻临风嘴角斜翘,勾勒妖邪而又森冷的弧度。
“你……”张光建刚吐出字,胸口便传来剧痛,躬弯了起来,如被一辆大卡车撞击,轰地往后倒飞,砸在茶几上,大口吐血,瞳孔凹陷,眼神无光,面色白如纸。
咔嚓!
他听到了胸骨断裂的声音,还想再站起来时,浑身力气像被吸走了一样,疼痛瞬间遍布全身,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嘿、嘿嘿……”喻临风面对小咏、小仙咧嘴笑了笑,身体便向后栽倒,砰地砸在地上。
“好痛……”骨头像要散架了,胸口被撞得发闷,他甚至觉察到了腰间伤口有血在流淌,却只能感受着,毫无办法,“希望他醒来晚一些……”
若张光建先一步醒来,后果不堪设想!
疼痛难耐,又无法动弹,喻临风很想闭眼睡下,却只能强忍疲倦瞪着眼盯着天花板看,从没这么无聊过。
小咏和小仙挣扎,想帮喻临风止血,然而二女身体仍软绵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腰间渐渐被血染成黑红色,直至最后干硬。
时间一分一秒推移,天也渐渐黑了,屋里没开灯,灯光经窗户照进客厅,如星光般点缀在木地板上。
“妈的……”一声咒骂打破黑暗里的寂静,张光建先醒了,他表情扭曲的坐起身,浑身上下都很痛,特别是胸口,有种要窒息感觉。
“嘿,连上天都帮我!”
他艰难站起,摸索着捡起掉落于地的弹簧刀,眯缝眼睛,一步一步走向喻临风,手里的刀闪烁幽幽森寒之芒。
“没人能杀你是吧?你失算了啊,我代表阎王宣判你的死刑,下、地、狱!”蹲下,高高举起弹簧刀,寒光四溢,对准喻临风左心口猛地扎下。
“我靠!”喻临风真想骂娘,再怎么着,运气没这么背吧?自己面相咋看都不像短命鬼!
生死危机降临,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箭步冲到近前,抬腿便是一记凌厉横腿,划破空气响起呼呼之声。
砰!
横腿扫中张光建脑袋,生生将之踢飞了出去,两耳出血!
正是小咏恢复了行动力,身手绝对力压!
小仙则开了灯,翻出药箱快步跑到喻临风身旁,用剪刀剪了他的衣服,开始清理伤口。
血早已没淌了,但看那衣服上的鲜红都让人感到痛心!
解决了张光建,并找来绳子将之捆好,小咏走到喻临风身旁蹲下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痛惜之色溢于变。
“怎么样?”
“还好,只是流血多了些,伤口没崩开。”小仙道。
“可他……为什么闭着眼?死了吗?”小咏不敢伸手去探喻临风鼻息,她摸着他的脸感觉到的只有冰冷,真的如尸体一般。
“你才死了!”喻临风吃痛地睁开眼,嘴角仍勾勒坏笑。
此番受伤真伤到了元气,想恢复至少半个月,且这段时间不得与人动手,甚至连玄门之术最好也别动用。
“混蛋!”小咏笑得激动举拳砸在喻临风胸口。
“嘶……”嘴角抽搐两下,他恨不得翻起身对小咏执行家法,“再打,我可就真没命了!”
经过一番处理,二女将喻临风扶到沙发上,旋即把张光建提了过来,小咏道:“想咋教训他,说!”
小仙别过头去,无声地流眼泪,不愿去看张光建与搭理他。
“报警吧!”喻临风道。
真杀了张光建?不太可能!
狠打一顿?他已经受了重伤,再打可能会出人命!
打不行,骂没用,除了找警察叔叔,喻临风还真想不到其他法子。
“哼,太便宜他了!”小咏攥紧秀拳,差点被这家伙侮辱,想着就气愤,委实不愿这般放过,“那就报警,告他个强奸未遂,恶意伤人,也够他坐几年的了!”最后只能妥协。
“有本事弄死老子,否则等老子出来还干你俩!”张光建发狠威胁,认定喻临风等人不敢对他下杀手,狞笑间很张狂。
“你……”小咏举拳就想打,却又怕失手将之打死,最后只能怒眼狠瞪。
“哈哈,不敢了?打啊,你他妈有本事打死老子,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死在美人手里,值了!”张光建吐出一口血沫子落到小咏脚边。
“你当真想死?”喻临风问,却又不等张光建回答便对小咏道:“我那挎包呢?”
挎包?
小咏想了想,有印象,却又想不起来放哪儿去了,昨晚喝太多,“我找找!”说着便往洗手间去,片刻后又走出来,两手空空,没找到,“丢哪儿去了?”
丢?
喻临风听了嘴角抽搐,里面装的可全是他的宝贝啊,弄丢了想哭都没地方!
“门口的垃圾袋里看看!”小仙尽量让自己平静地提醒。
“哦,好像跟那身脏衣服一起丢了!”小咏一拍脑门,忙快步往外面走,并嘀咕道:“希望还没被收垃圾的带走!”
啥?我靠啊,没被收垃圾的带走?喻临风心更痛了,那可是些用钱也买不来的好家伙啊!
不过他很幸运,小咏最终还是用两只手指夹着个脏兮兮的挎包进来,另一只手捏住鼻子,“臭死了!”眼神埋怨。
喻临风让她把东西尽数倒于沙发上,旋即也挥手示意挎包可以不要了。
符纸、血炼石、墨斗、罗盘、狼毫笔、朱sha……
全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得小咏、小仙瞪眼,这不是神棍才用的吗?她俩又哪里明白,这些东西可是喻临风多年的积累,不乏奇珍异宝,甚至有些还有价无市!
“呀,我的匕首!”小咏一把抓走军用匕首,很麻溜地别进腰间,喻临风苦笑两声算默认了。
“还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喻临风似笑非笑地打量张光建,后者对上他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像被一头史前厉鬼盯上了,表面却依旧佯装凶狠,道:“少装神弄鬼,拿出些破玩意儿吓唬老子?当我三岁小孩?拿去骗些白痴还行,在爷爷面前就别耍这种傻瓜行为了!”
装神弄鬼吗?呵,喻临风冷笑!
吓唬你?等会儿就见真章!
敢说这是傻瓜行为?不知者无罪!
“有个紫色小盒,帮我找出来。”喻临风对小咏道。
找盒子干嘛?小咏不解,却也从一堆东西里将之翻了出来!
“打开!”喻临风很平静,眼眸里的光却让人感到害怕。
拿着紫色小盒,空气里明明很热,小咏却感觉浑身凉冰冰的,一股莫名寒气从那盒子上散发出来,令她忍不住打冷颤,甚至还有发自心底的恐慌。犹豫数秒,还是将之缓缓打开,紧接着便见一条紫色蜈蚣从内爬了出来,落到了她的掌心里。
“啊!”尖叫响彻客厅每个角落,小咏吓得当场就要将蜈蚣给甩飞。
“别动它就不会咬你!”喻临风诡笑提醒,这一刻的他是可怕的。一句话吓得小咏动也不动,小脸委屈得快要挤出水来,眼巴巴盯着喻临风,心里肯定把这家伙问候了个遍。
混蛋啊!
要知里面是条蜈蚣,打死她都不拿了!
“小紫,去!”喻临风屈指一弹,有股无形气流打到了张光建身上,人眼看不见,紫蜈蚣却能感受到。
“死,很简单,可生不如死才叫恐惧。”喻临风靠在沙发上盯得张光建内心发毛,“信不信,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谁都查不到线索,更不会找到我头上!”
“来呀!”张光建挺直胸膛,面无惧色。
然而他下一秒就后悔了,但见紫蜈蚣咻地化作一道紫光,眨眼就冲进了他的体内,自手臂处钻出了一个孔,却没血往外流,被一股紫色液体封住,诡异而可怕。
“这……这是什么……”
开始恐惧!
“冷……好冷……”
不过几秒间,张光建倒地翻滚,皮肤表面居然有一层淡淡紫光浮现,很缥缈与不真实,小咏、小仙都能感受到一股冷气扑面。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张光建彻底崩溃,短短十余秒就哀嚎了,“痛啊,不,好冷,不是,好热,痛……”冷热双重天,痛并快乐着。
“仅仅只是开始,好玩的还在后面。”喻临风很淡漠,像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尼玛,坑人啊,才开始?张光建听了便胆寒,内心充满了大恐惧!
“有……有虫子在咬我,啊……”他觉身体表面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手被绳子捆住而无法去抓,只能不断与地面摩擦,皮肉很快就泛红了。
紧接着就见到他的皮肉居然在一点点脱落,冒黑紫色浓血,如中毒一般可怖。
小咏、小仙二位旁观者已花容失色,瞳孔收缩,心中忍不住的自心底冒凉气,发现喻临风还真可怖,远非表面所见这般善良。
“小仙,救救我,错了、我错了,救救我啊……”张光建真害怕了,一想到后面还有更恐怖,他完全要崩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骚扰你,我保证,求你救救我,看在我爱过你的份上救救我吧,求你了……小仙……”苦苦哀求。
见他痛苦,小仙心中确有不忍,毕竟再如何伤害,她也曾深爱过对方,何况现在内心都还有着感觉。
多年爱情,哪儿能说放就放?!
“放他……走吧!”她低头默默流泪。
“不报警了?”小咏诧异,很不甘心便宜那混蛋家伙。
“不了,让他走。”小仙很坚决。
“他以后再来骚扰你……”小咏想跟小仙说清楚利害干系,后者却不容她分说,当场拒绝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论,今日放他走,我跟他从此往后……一笔勾销!”
形同陌路!
小咏真想问,一笔勾销什么?她欠他吗?不欠,一点也不欠!
实在不忍见到张光建痛苦,无法狠下心来,温柔过头了!
“唉……”喻临风轻叹,“回来!”旋即便见紫蜈蚣钻出张光建身体,自觉回到了小盒子里,由小咏将之盖上,放回了原位,再也不想碰了。
得此女友,还有何求?可惜不懂珍惜!
张光建被放走,如丧家犬般逃似的离开,然而当他跑出门后,对着里面怒骂道:“贱人、婊子,奸夫yin妇,你们给老子等着,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撩下狠话就直奔医院去。
小仙道一声累了,便前往二楼卧室休息,喻临风则没了睡床的待遇,沙发成了他的主场。
“你说,他还会来吗?”小咏下了两碗面,边吃边问,不甘心归不甘心,对小仙的安危还是挺担忧的。
“睚眦必报的狭隘小人,你说会不会来?”喻临风早观出了张光建面相,是个一辈子混社会底层人物的命,终将横尸街头,没有出头之日。
“那小仙咋办?”小咏担忧道。
“不急,最迟明早就会来,他等不了!”喻临风很笃定。
“就这么肯定?”小咏诧异。
“呵,狗改不了吃屎!”喻临风吃完最后一口面。
夜九点,小咏出门一趟,十点回来时拎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是给喻临风新买的衣服、裤子、鞋子和……小裤裤!
同时还给他买了个崭新真皮小挎包,单看做工就十分精致,价格肯定不菲。
“试试看,合不合适。”小咏把东西全扔到沙发上,“可别想歪了,你救了我跟小仙,这算是补偿!”口是心非的女人。
补偿会给人买小裤裤?忒他妈离谱了吧,傻子都看得出几分蹊跷!
喻临风当着小咏的面就开始换衣服,点儿都不害臊!
“你干嘛呀,不会去洗手间换啊?”小咏急忙别过头,气得直跺脚。
“切,又不是没看过,怕啥哩?”喻临风嘴角一撇,买的东西还挺合身,就连鞋子也刚刚好,“喂,你是不是喜欢我呀?”他太多情。
自古多情空余恨,能风流时便风流,只争朝夕,只认当下!
“鬼才喜欢你!”小咏转身打量喻临风,一身运动装,很休闲,又显出他的皮肤和性格,还真有几分吸引力。
“吁,不喜欢?那你给我买啥小裤裤?”喻临风挑眉,很喜欢这身装扮,欣然接受。
买小裤裤?
小咏脸颊一红,昨夜替喻临风擦拭身体,本想着他昏迷了,从而不会感到害羞,何曾想这家伙当时居然还……清醒着!
这就让人很尴尬了,感觉脸都丢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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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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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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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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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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