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继续,输家是慕容林,赢家是姜田。
慕容林大口吃了几只肉串,喝了一大口啤酒,还毫不顾形象地打了个嗝。叮当在一旁压声提醒道:“师父,注意形象!”
慕容林无所谓地摆摆手,看来是喝上头了,他抬了抬下巴,望向姜田,看她能问出什么来,果不其然,姜田憋了半天都问不出个所以然。她似乎对慕容林没太大兴趣,想来想去也不知道问他什么。
慕容林得意地嘿嘿笑:“就晓得你不会玩这游戏。”
叮当:“小姐姐,你随便问,别怕。”
姜田:“好吧,随便问你一个,你多大了?”
这只是一个随意得不能再随意的问题,却把慕容林问得喷了一嘴啤酒,叮当连忙拿纸给他擦干净,慕容林不可思议地望着姜田,姜田也很疑惑地回看他,毛也在一边觉得好笑。
“姜田,没人告诉你吗,这问题不能随便问。”慕容林严肃认真地说,像个教师一样,看见不听话的学生就要惩罚她。
姜田:“嗯。所以呢?你到底多大?”
慕容林脸一黑,苦涩地闭上眼。叮当一瞧,扒到姜田耳边低语道:“姐姐,要不你换个问题。”
毛也听见,戏笑出声,将手边的纸团朝慕容林脸上扔了过去:“得了吧你,愿赌服输,你又不是女孩儿,墨迹啥。”
慕容林委屈地哼哼,声音又轻又小:“四十五。”
音量低如苍蝇,如果是其他爱开玩笑的人绝对会说听不见大声点儿,虽然姜田没那么难伺候,但她果真是语出惊人。比起普通人戏谑,姜田那颇为认真的陈述更让慕容林苦涩。
她说:“保养不错。”
叮当缓和缓和气氛:“来来来,咱们继续。”
慕容林心想,看姜田何时死,说巧不巧,下一轮还真是他赢她输了。
慕容林立马洋溢起激动和幸灾乐祸的笑容,姜田也不卑不亢,静静等待他出问题。窄小的房间很安静,除了电视声就是慕容林激动得要破了的音:“你喜欢谁?”
语落,叮当和慕容林对视一眼,悄无声息中,又和毛也交换了个眼神。Χiυmъ.cοΜ
毛也微微带着草率与失误的愧恨,虽说这是神助攻吧,但也太直白了些。
姜田面不改色,但一直没吭声。
僵持了一分钟,纵使毛也心中有期待,但还是怕她突然开口说出个‘谁都不喜欢’,于是开口说道:“换个问题,这问题也太不害臊了吧,谁会给你说呀。”
慕容林和毛也对视一眼,行吧,换个问题:“那你是啥星座?”问完,气愤又无奈地恨了眼毛也,像是在说,这个问题够温柔了吧。
还真是,姜田回答了:“我不知道。”
又问了遍她生日,叮当这才告诉她星座,恍然大悟她和自己是同个星座之人,开心地握住她的手,说真有缘。
又玩儿了几把,大概是喝酒喝多了,叮当下床去上个厕所,在垃圾桶里看见一个外国男模内裤广告盒,愣了愣,接着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扬声道:“黄毛大哥,你来一下,帮我看看这水龙头咋回事。”
毛也去了,进厕所就被叮当关进厕所,他开玩笑抱着自己上半身,害怕地说:“你别乱来啊,你知道我是……”
“呸呸呸!”叮当颇为嫌弃,指了指那盒子,“是你的吗?”
“怎么了,不能是我的啊。”
“不是吧黄毛大哥,你真的很low耶!”叮当还特地做出台剧腔,“你说说你说说,就你这非主流杀马特的样儿,不仅不在外表打扮下,就连内在你也不注意,怎么会获得小姐姐芳心呢?你别搞忘了,小姐姐是处女座,按星座来说,她根本就不会喜欢你这傻痴痴的白羊,所以啊,你必须改变自己外表,充实自己内涵,小姐姐这才会喜欢你啊。”
“像我师父就不一样了,不仅外表俊俏,连内在也不敢懈怠,他哪儿会穿这种内裤,你知不知道,男人也要很讲究的呀,咱们处女座就喜欢这种男人,多有型。”
噼里啪啦,毛也被迫听了叮当啰嗦一大通,心想同是处女,叮当和姜田相差怎么那么大,不过没敢问的出来,怕一问,又是一连串的星座普及知识。神棍师徒二人,毛也在心里石锤。
不过毛也听着听着倒也信了,这段时间到处漂泊,又没有行李,换洗衣服都成为一件奢侈的事,况且在这儿人烟罕见的地方,能有这种廉价干净内裤换就不错了,还管它高不高级,正不正版呢。
但又想到姜田看见那内衣盒时微妙的表情,唯恐地问了句叮当,叮当这一听,脑袋就大了:“完了完了……小姐姐怎么会喜欢你,不可能,不可能,帮不了你了,帮不了你了。”
毛也一听,还真信了叮当的邪,星座相同之人好歹确实有几分相像嘛,心里特害怕,拉了拉叮当衣袖:“你别这样说呀,搞得我都慌了,你说我咋变,都听你的。”
俩人一同出了厕所,姜田却已经睡下了,慕容林还躺在床上看电视,昏暗的灯光以及无声电影,彰显着慕容林多么无聊,他狠了好几眼叮当和毛也。
毛也一看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一个钟头了。
叮当大惊,孤男寡女突然在游戏中消失一钟头,要是谁想都觉得这男人贼坏,完蛋,小姐姐这对黄毛大哥的好感绝对减半。
叮当内疚地对毛也做了个苦瓜脸。
慕容林插了一嘴,突然起身,在他们耳边小声嘀咕些什么。毛也要笑不笑的,把师徒二人赶回房后,蹑手蹑脚地把床收拾干净,乐滋滋地躺下睡个好觉。
睡梦中,不忘慕容林说的那些话:“姜田吃醋着呢,你们是没瞧见你俩走后她凶狠的样儿……”
毛也想,软软糯糯的她,怎么会是凶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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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是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的,打开门,打扮得光鲜艳丽,朝气勃勃的慕容林师徒二人就走了进来,把还在床上的姜田叫了起来。
毛也挠了挠跟鸡窝没区别的黄毛,慕容林在叮当喊姜田起床之前,把毛也拉进厕所,给他换装打扮,叫他洗漱完后换上一身西装。
毛也捧着那折叠整齐的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衫,想到昨晚叮当给自己补充的那些知识,乖乖地换了,看着镜子前的自己,穿上西装怎么有些不伦不类的呢?
慕容林从他衣袋里抽出一条领带,给毛也戴上,随后还观望一会儿,点头:“不错,比穿那些衣服好看多了,不过你这头发还不行。”于是,又在毛也黄毛上打了发胶,抓住一个造型。
这下,毛也晚上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是谁了,真像慕容林说的那样好看,有气质?毛也不太相信。出了厕所,叮当就在转角口等着,对于毛也的改变眼前一亮,扬起大拇指。
碰巧,姜田也从慕容林师徒的房间梳洗完回来,看了看挤在厕所门口的三人,疑惑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毛也身上。
“怎么样,小姐姐,好看吧。”叮当说。
姜田看了看毛也,淡淡飘出两个字:“还行。”
说完,就朝房内走去,毛也瞬间泄气了,慕容林和叮当也是不解地挠了挠脑袋。叮当古灵精怪地说:“没事,我们出去改造,重新去大商场买套西装和造型店换个发型。”
毛也想还是算了吧,他们今天得赶川峰和毛霆汇合呢,而且寻蛊雕一事儿也不能怠慢,便拒绝了。
可叮当和慕容林厚脸皮地说正巧,他俩也要去川峰,想大家搭个伴不这么无聊。说着,叮当还跑去姜田身边撒撒娇,让姜田同意他们一路,姜田没拒绝,就当她答应了。
吃完早饭后,他们在路上租了辆面包车,准备出发。让姜田没反应过来的是,他们不是要去车站买票吗,怎么叮当说要让司机师傅往宁刹市中心的某某大商场开?
叮当很快解释了,姜田觉得也是,毛也行李也没有,买些衣服也方便换洗。在前排,透过后视镜,姜田突然看见叮当和慕容林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起初她只是以为这俩人能进城开心,没想到是为了能坑一大笔开心。
姜田不喜逛街,就在商城里找了个位置等他们,不料他们一逛就是逛好几个钟头,再次碰面的时候,已经是吃完饭的时间了。
遥遥就看见,叮当和毛也手里头大包小包的,慕容林两袖清风地夹在他俩中间,无比逍遥大爷。再一看,毛也头发虽然发色没变,但清爽许多,眼睛眉毛都露出来了,看起来傻乎乎的。
再了解到手中所买的衣服裤子等东西是谁付钱之后,姜田总算是确定了毛也是真傻。
饭店到,在他们的安排下,进了商场顶楼的火锅店吃完饭,叮当拿到菜单就殷勤地问,装得高冷高深的慕容林想吃什么,而毛也就把那些袋子分好。
姜田坐在他旁边,默默看着他把买好的东西整理好,不小心掉出一张白色□□,她下意识地就弯腰去捡,眼睛一下就被上面的数字给吓到了,再看看他手边几大袋,心中了然肯定价值不菲。
忽然,一直手伸到眼前,姜田看见桌上多了份菜单,以及它上面那只带着金手表的手,慕容林对毛也嘿嘿一笑:“你看看还想吃什么,咱们礼尚往来,你请我,我请你。”
姜田一听,不对劲,转头问毛也:“多少钱?”
没说明白,但毛也却猜到她问的是什么,说了个数字。
得了,既然晓得这手表多少钱,那百分之八十也是毛也付的帐。不用多问,叮当旁边比毛也更多的购物袋肯定都是他付的钱。,姜田也懂了在车上这师徒俩狡黠的笑意是为何而出。
敢情儿不是为了帮毛也买衣裳,是为了慕容林自个儿潇洒打扮呢。
姜田想说什么,但一直没开口,不可思议地盯着毛也。
毛也感受到她那眼神,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后在心里暗暗想到,他当然晓得被人坑了,可是没办法呀,还靠他俩呢。
饭桌上那三人聊得可起劲儿了,尤其是慕容林,一直在和毛也称兄道弟,比平时还要谄媚。姜田也没管,既然毛也他自己不怕被人坑,那她没犯不着为他担心。
直到慕容林喊毛也定票,他还真乖着拿手机要结账的那刻,姜田才幽幽飘出一句话:“你不是会飞天蛊吗,吃完了就带着我们飞过去就行了。”
毛也一愣:“不过这飞天蛊,一次只能给一个人下。”
姜田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你带一个,我带一个。”
“啊?!”慕容林大吃一惊,一听这毫无安全保障的飞行,加入他们手一松,自己和小徒弟不就要粉身碎骨了吗。
叮当也是如此,一直摇头乞求:“别呀别呀,我恐高,师父恐高,要死人啊。”
姜田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继续吃碗里的饭,闷闷地说了两个字。
毛也吃完饭都还在回味。
省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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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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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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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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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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