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中学外,方叔在学校门口等着千子樱。
千子樱微微点头,她回头看了看学校,身后蓦然出现一个身影。
“姐,走那么快干什么?”千羽落背着书包搂住千子樱。
等她贴上来的时候,千子樱微微愣了一下。
“上车啦,愣着干什么?”千羽落疑惑的拉开车门,提醒道。m.χIùmЬ.CǒM
这样没大没小的说话,千子樱倒也没生气,她比千羽落还快一步上了车。
“没什么,只是在想,八年前那个奶声奶气的喊我姐姐的小孩哪去了?”
千子樱一坐下来就怼了回去。
千羽落吐了吐舌头:“有这么久了吗?我都没发现。”
“……今年十七了吧?”千子樱转过头问到。
八年时间很长,还好这个小家伙并没有一直沉闷下去,这些年里,千城哲没少拿她做新闻,她也没有怨言。
性格倒也变得欢快了一些。
“不知道,我又不过生日。”千羽落摇摇头,眼神低落了下来。
不是不过生日,是没有生日吧?
这大概是孤儿的共同特点。
方叔开着车很快回到了千家别墅,非常熟练的先停在了安保室。
千羽落跳下车,摆摆手转身进了安保室。
在她进去的一瞬间,千子樱收回目光:“方叔。”
“千……我爸爸是说,等小落十八岁的时候会解除关系吗?”
方叔想了一下才回答:“大概是这样,有没有变动还不知道。”
“这样啊……”千子樱低头看手机,“那鬼谷子找到了吗?”
方叔这回点点头:“对,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消息了,知道吗,就在咱们这个地方的一个古董店,开了还没两年。”
“在哪?”千子樱停下手里的动作,问道。
“白露塘,华胥斋。”方叔说。
什么玩意还叫这么文雅?千子樱默默吐槽这个名字。
“但是,据说鬼谷子是那个老板的私活,不卖。要不再找找别的?”方叔接着补上了后半句。
千子樱皱了皱眉头,坚定道:“不行,就要它。你们再想想办法,偷也得偷过来。”
反正她身上留着千城哲的血,总得干点坏事吧?
更何况这东西关系到千羽落……
方叔没有提什么异议,只是点点头,把车开到了最里面。
千子樱下车正准备向屋里走,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转身向方叔问道:“什么时候三月二十号?”
“还有三天。”方叔看了看手机日历回答。
“这样啊……”千子樱想了想,“三天后,办一场生日会吧。”
虽然那一天不是千羽落的生日,但是也是她第一次来千家的那一天,还是有纪念意义的。
这么想着,千子樱嘴角弯弯的进了房间。
客厅里没有人,还是一个月她上学前冷清的样子,桌子上有了浅浅一层灰,摆在桌子上的花都蔫了吧唧,没什么精神。
千子樱微微叹了口气,刚把书包放下准备穿过会客厅倒杯水时,一个声音从会客厅里穿来。
“有事?”
千子樱收回迈出去的脚,有些诧异。
原来千城哲在家啊?
“我就想问问,你那货什么时候到?最近丢了一个,能填上来吗?”
房间很安静,千城哲似乎在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清楚。
“价钱好商量。”
千城哲听到这话有些嘲讽:“上次还在问我不要成为你这样的人,现在呢?”
“哥们也是想清楚了,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非洲这边挣钱难,我也是没办法……”那声音丝毫没有半点悔意,说的兴致勃勃。
“现在恐怕不行,要等她十八岁解除关系才行,媒体会骂死我的。”千城哲一口回绝,“股票下滑可不是闹着玩的。”
千子樱站在外面,听的云里雾里。
“更何况,你从哪搜不到人?拐卖的,倒卖的,你总有手段嘛。”
千城哲一语道破,令千子樱有些恶心。
这在搞什么?
倒卖人口?卖谁?
千……羽落吗?
千子樱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脑子里还死着机。
她想整理一下思路,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杜垣的声音。
“我听到了,千城哲说的话。”
千子樱回过神:“我从来都没有想到千城哲还会做这种事情。”
为自己流着这样的血感到不耻。
“我这边马上举行完海神加冕,马上就能接她去了,可不能被人弄非洲去。”杜垣说。
“我该怎么做?”
杜垣有些惊讶,在这么短短时间里,这个刚刚成年的小孩立即管理好自己的情绪,想了想第一次和这小孩沟通的时候也是如此,顿时笑了笑。
“她毕竟叫了我这么长时间姐姐,我也想……”千子樱接着说。
杜垣清咳一声,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你需要找一个锲机,把小星星藏起来,藏到千城哲找不到的地方。”
“……藏哪?”千子樱疑惑。
“或者,提前解除她和千城哲养女关系,让你父亲身败名裂。”杜垣说,“这样能保住小星星的命运了。”
“……”
千子樱一时开不了口。
“小星星也就和你比较亲近,你把她赶走,她肯定伤心就不在回来了,前提是不告诉她的情况下。”
“不过我觉得还是不要说的好,虽然憋屈,但是你想想她那个性格,能听劝吗?到时候惹一身麻烦,两败俱伤怎么办?能保一个是一个。”杜垣解释的清清楚楚。
千子樱沉默了好久,才点点头。
“只要赶走就好了吧?”千子樱问。
“这就该第二了,不要担心,你还有我在旁边呢,”杜垣伸出第二个手指,“你需要找千城哲的证据,让他翻不了身的证据。”
“然后呢?”千子樱认真的听着。
杜垣想了想,突然转移了话题:“第三~鬼谷子找到了吗?”
“……听说在白露塘有一座华胥斋,那里有鬼谷子,好像是那个老板的私货。”千子樱只得乖乖的汇报情况。
“这样啊……还是这样样子。”杜垣轻笑,“小樱,你知道华胥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千子樱有些奇怪,但还是好好的回答了。
“我弟弟他啊,一直存活着梦里……”杜垣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当初为了那个小家伙,和我说翻脸就翻脸,哎我的心肝啊~”
千子樱面无表情的看着杜垣不着调的演技,在心里对他弟弟有了一个不太好的印象。
“但是,我还是希望这趟回来,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杜垣下一秒恢复正常,他向千子樱笑了笑“毕竟他可是找了很长时间的。”
千子樱愣住了,等回过神来,她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房间。
和杜垣的空间比起来,这里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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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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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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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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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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