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果当年是元宫暮当上掌门,元千阙现在将会名利双收,娶个美丽温柔的妻子,再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如果怀上双胞胎生两个也没差,待元千阙有足够能力接任掌门,当累了便卸任,带上妻小找一片竹林,建间屋子,在不远处的长街上开店,做做生意,生活安稳,不愁衣食地安度下半生,其实也不赖。
可幻想终究是幻想,幻想中出现的事物出现在现实那可真是天大的美事,但元千阙没这么好命,老婆,孩子,名誉这些东西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但这些只能出现在自己的幻想当中,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狠狠地夺去,又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去夺回,想想都觉得可恶,可恶的是自己,更是夺走自己一切的人。
宵陵贻是在元千阙的回忆当中,元千阙在想些什么宵陵贻自然也听得见,宵陵贻轻抚着元千阙的脸,尽管元千阙感觉不到,“好你个小元千阙,原来这么小就有全盘人生大计,娶什么样的老婆,生几个孩子,卸任后住哪儿都想好了啊?”宵陵贻打趣道,既然元千阙是喜欢绵然温良贤惠,那宵陵贻自己肯定是不达标的,宵陵贻也曾问心自问,自己的确是不适合在一个家庭当母亲的,宵陵贻不像绵然一样被人踹了一脚还可以嘻嘻哈哈地当没事发生,还请元千阙,踹他一脚的那人喝粥,宵陵贻是没有这种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广阔心胸的,宵陵贻亦不像绵然那般心思细腻,贤良淑德,宵陵贻曾听过元千阙说绵然煮的菜无人能比,元千阙的厨艺亦是绵然手把手教的,虽然宵陵贻平日里自认是天生当贤内助的材料,时常在舍友面前吹嘘道,“哼,我宵某人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煮饭家事样样精通,人间抢手货一枚,不愁没对象。”但宵陵贻实则只会煮泡面,家事做得一团糟,与元千阙的择妻标准完全是相反,虽然与绵然的容貌所差无几,元千阙心心念念的是绵然,而不是连只蛋都不会煎的宵陵贻。
元千阙动口了,用牙左撕右咬,但绳索就是没有半分要裂开的迹象,“绳子大哥,你就行行好,哪怕是裂开一小口子,我也有机会逃啊。”元千阙难得有请求,还是有求于“绳”,元千阙顿觉自己刚才自己与绳子自言自语这举动实在是太白痴,“呸”一声,突然,元千阙想到什么,整个人僵住了,胸口起伏不定,整个人无力一瘫,瘫在床上,额角冒着冷汗,“是不是……真的没解救的法子?”元千阙原来是想到几天之后便是自己死期,突然对死亡产生一种抗拒,毕竟死亡一直都是离自己很远,到了真正要面对死亡的时候,即便做了再多的准备,真正要来的时候难免有些胆怯,元千阙早就预料自己不会死得安安稳稳,但就是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么个死法,自己死后又会遭受什么骂名,这早已成为自己死后的事了,逢易别还不如现在赶紧提着把刀,进来一刀穿心,自己死的也痛快,元千阙想了下死前的自己,不知是泪流满面,摇尾乞怜地求逢易别放过自己,还是满脸怨气,破口大骂地咒骂逢易别祖宗十八代,元千阙的思绪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门外又是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有人正往这儿跑来,那人在门外喘气一阵,一开口,元千阙便认得出那是绵然,“你要作甚?!”一人质问道,绵然被那人的语气吓着了,半响才道,“啊?我不是一直照顾元师兄的仆人吗?”“掌门下了指令,不准任何人靠近此处,你走吧。”“可人这样关在里面……”“都说了没事便没事,你地扫了吗了吗?别在这磨磨唧唧的,去干活!”提起干活,绵然想起地没洗,饭没煮,还有大大小小的事没做,没做完又要挨骂,便不好意思地抓把头发,干笑几声,去干活去了,但又走到后门,在没人注意之时往被木板钉得密不透风的窗户一处没钉好以至于露出一条缝的地方扔了一只馒头,而元千阙就被砸了个正着,元千阙现在处于精神紧绷状态,什么风吹草动都使自己下意识闪开,馒头落到积了灰的地上,扬起一阵灰尘,元千阙定睛一看,是一只馒头,尽管因掉在地上,已经有些脏了,元千阙双手捧着馒头,笨拙地在身上擦擦,将灰尘擦走,便狼吞虎咽起来,元千阙这边在进食,绵然刚走没几步,想起还有些东西没有交给元千阙,眼看元千阙的屋子被人在外头驻守,肯定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于是绵然折返回来,又塞了几样东西。元千阙在黑暗中听见“叮铃”的金属碰撞声,由于太黑,元千阙叼住馒头,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摸索起来,在临近窗户处摸到一把小刀以及绵然从逢易别房里摸出来的秘籍,元千阙翻着秘籍,“什么嘛,根本看不到,也用不着。”说话时,元千阙的嘴松开,馒头掉落在地上,元千阙咬过的地方沾满了灰尘,“呜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馒头!”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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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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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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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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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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