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很好,目标明确,计划很周到具体,很具有可操作性。”
“请副总司令做指示!”方爱国说。
“既然大本营已经批准了行动计划,我就不做什么具体的指示了,但我要强调一点,那就是在这次行动中,要尽量做到速战速决,不要拖泥带水,手段要干脆,该解决的人要毫不犹豫当即解决,只要是大本营点了名的人,一个活口不留,坚决贯彻落实好大本营的命令,不能打任何一点折扣,不能留一点情面。”
“是——”方爱国回答地很干脆,似乎他心里对我刚才的一番话感到很痛快。
“在这样一个时刻,一定要立场鲜明,要分清大是大非,要顾全大局,要顾全整体利益,要以非凡的智慧和无比的勇敢精神去作战,要在血与火的战斗中实践自己对前进军对掸族解放事业对李总司令的忠诚。”我又说。
“是,坚决听从副总司令的指示。”方爱国说。
“还有,你们必须要注意自身安全,你们都是前进军的宝贵财富,我不允许你们任何一个人出现任何意外!”我又说。
“谢谢副总司令,谢谢亦哥。”方爱国的声音有些感动。
“好了,我说完了,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副总司令再见!”
我挂了电话,心里感到一阵异常的悲哀,不知为何,为自己刚才那番话感到有些对不住方爱国他们。
突然莫名有些鄙视自己的人格,却又感到十分无奈。
在宿舍里坐立不安走来走去,心里十分烦躁不安。
这时,老栗打来了电话。
“小克,起床了吗?”老栗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嗯。”我说。
“今天忙不忙?”老栗说。
“不忙,周末呢。”
“一起出来喝茶好不好?”
“好。”
“待会儿老地方见!”老栗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我和老栗坐在茶馆的单间里,老栗慢悠悠地品茶,我坐在那里看着他。
“老是看我干吗,怎么不喝茶?”老栗翻了下眼皮。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品出这茶的味道。
“看你似乎心神不宁,有心事?”老栗又翻了下眼皮。
“是吗?你看我心神不宁吗?”
“不是吗?”老栗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勉强笑了下,没说话。
“今天天气真好,艳阳高照。”老栗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
“是的。”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不知道那边的天气咋样啊。”老栗说。
“哪边?”我看着老栗。
老栗看着我:“李舜那边啊,金三角啊,那里可是常年闷热湿热的,难得有个好天气的。”
“哦。”
“李舜最近还好吗?”老栗又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还好吧。”
“加了个‘吧’,呵呵,似乎你也不是很确定啊。”老栗笑起来。
“那边可能要出大事,马上要出大事,很大的事!”我突然说。
“哦。”老栗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出大事,还是马上,很大的事情吗?”
“是的,很大的事情,不单是那边,包括仰广,包括海州,可能都会出大事,很大的事。”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紧张。
“哦。”老栗又哦了一声,“到处都要出大事啊,这世界上每天都在出事,很多事,对一些人来说都是大事。这似乎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多见不怪啊。”m.χIùmЬ.CǒM
说完,老栗又悠闲地喝起茶来,又看着外面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哎——今天天气真好,秋天的螃蟹很肥的,这样的好天气,我们真不该坐在这里喝茶,该去钓螃蟹才是啊。”
我带着意外的眼神看着老栗,似乎,老栗对我说的话并不感兴趣,似乎,甚至,他都没有问我到底要出什么样的大事。
我本来想只要老栗继续问下去,我就告诉他事情的全部,可是,他根本没有任何问的意思。
他不问,我也不想说了,说了让他担惊受怕也没什么好处。
“要不我们去钓螃蟹?”我说。
“既然我们已经坐在这里喝茶了,还是不去了吧,改天吧。”老栗呵呵笑起来,“难得我儿有孝顺,难得我儿有空闲要陪我去钓螃蟹啊。”
我咧了咧嘴。
“既然今天你难得有空闲,那今天上午就好好陪我吧,哪儿都不要去了,就在这喝茶。”老栗说。
我心里不停叫苦,却也只能点头:“好。”
“最近的工作和生活都还好吗?”老栗说。
“还行。”
“怎么个还行法呢?”
“就是没什么问题啊,就是还不错啊。”
“那就是工作上很顺利,生活上也很愉快了?”
“是的,凑合吧。”
“凑合?怎么能凑合呢?凑合可不是一种生活。”老栗又呵呵笑起来。
我无声笑了下。
“小克,我看你还是心神不宁啊。”老栗说。
“没有啊。”
“我看有。”
“既然你这个老顽固非要坚持自己的看法,我不争辩!”
“嘿嘿。”老栗笑起来,接着说,“小克,你觉得我顽固吗?”
“有点。”
“人只有老了才会越来越顽固,你的意思是我老了?”
“你觉得自己很年轻吗?”
“起码我觉得自己没有真的很老,起码我觉得自己的心是年轻的。”
“那你就继续装嫩吧。”
老栗说:“怎么说话呢,和你爹能这么说话吗?我哪里装嫩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你说呢?”
老栗说:“我说个屁,我哪里都没有装嫩。”
我看着老栗,沉默了片刻,说:“老栗,你非常想让我叫你爹吗?”
老栗点点头:“是的,非常非常想,做梦都想。”
我说:“那你就继续做梦吧。”
老栗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说:“混账小子,拿你爹我开涮呢,快,叫声爹——”
“老栗——”我说。
“叫爹!”
“老栗。”
老栗叹了口气:“唉,你个臭小子,比你爹我还固执。给你说,叫我爹你吃不了亏的。”
我说:“我本来就不想占你什么便宜。”
老栗突然笑了:“那我要是非想让你占呢?”
“那我也不占!”我说。
“嘿嘿。”老栗笑起来,“小子,恐怕到时候由不得你哦。”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老栗诡异地笑了下。
我有些发懵,看着老栗:“我给你说,老栗,我和你交往,真的没有想占你便宜的任何想法,不然,那会亵渎了我们的忘年交友谊。”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不然,我也不会和你玩了,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想让你占我便宜喽。”老栗笑眯眯地说。
我摇摇头:“你这话的意思,我似乎有些不明白。”
“早晚你会明白爹的意思。”老栗哈哈笑起来。
和老栗谈笑了一会儿,老栗说:“小克,我看你现在的心态似乎不稳啊。”
我说:“我年轻,心态不稳是正常的,要是我有你这么稳当的心态,那我就真的老了。”
老栗摇摇头:“心态稳不稳,和年龄没有必然的联系。”
我说:“那你说,如何才能锻炼沉稳的心态呢?”
老栗说:“最起码一点,你要做到处事不惊。”
“什么样才是处事不惊呢?”我说。
“尽可能的把心里那种激动或慌张或者紧张压制在脑子里思考,从而使其不表现在外部表情或动作上,所谓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是这个样子。当然,有些人虽然面不改色,其实心里边指不定紧张成啥样子了。”老栗说。
“你是在说我吗?”我说。
“我说是你了吗?”老栗反问我。
我呵呵笑起来:“你看我现在心里紧张吗?”
老栗说:“这要问你自己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只有经历过严酷的实践,才会造就一个强大的心灵。”
我不由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所以,小克,不管遇到天大的事,首先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思考。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冲动,冲动是魔鬼啊。”老栗笑呵呵地说。
我又点点头。
“还有,对于周边发生的自己无能为力去改变的事情,不要强迫自己,不要为难自己,要摆正自己的心态,要对自己有一个客观的正确的认识。”老栗又说。
我看着老栗,他这番话似乎是有所指的,但似乎又很模糊。
他似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但却又不点破。
我不由沉思起来,琢磨着老栗的话。
喝完茶,我们下楼,准备分手。
海州秋日正午的阳光,很明媚。
老栗的车停在路边,车旁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色西装平头小伙子。
老栗走到车边,小伙子忙打开车门。
老栗却并没有进去,而是拿了一个东西接着走到我身边,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包扎很严实的盒子。
老栗把盒子交给我:“小克,给你的。”
“这是什么?”我说。
“不知道,是小雨从美国寄来的,让我特意转交给你的。”老栗不动声色地说。
“什么?夏雨寄来的,给我的?”我一愣,看着老栗,久违的夏雨终于有消息了,而且还给我寄来了东西。
“是的。”老栗点点头,把东西给我,然后就上车走了。
看着老栗离去,我站在那里继续发愣,掂了掂手里的盒子,不重,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带着满腹疑问,还有几分莫名的好奇和不知为何的些许的激动,我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广场,坐在广场边的一个连椅上,在秋日正午的阳光下,慢慢打开纸盒。
剥开几层包装纸,打开最后一层红色的绸缎,一组彩色的泥娃娃出现在我眼前。
三个连在一起的泥娃娃,两大一小,两边的是的大,中间的是小的,左边那个是男的,右边那个是女的,男的神情忧郁,面貌英俊,眉宇间有点象我,女的活泼美丽,微笑动人,像貌有点夏雨的味道,中间那个是带红色肚兜的胖小子,咧开嘴巴笑着,下面还露着小几几。
三个泥娃娃神态各异,但表情都很生动,做的很精致。
我仔细端详着三个泥娃娃,夏雨远隔重洋从美国寄来的泥娃娃。
心里有一阵温暖温馨的感觉,不知万里之遥的夏雨现在过得还好吗?她竟然还在想着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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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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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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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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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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