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静静坐了一会儿,看着电脑主机发呆。
妈的,这里面还有个窃听器呢。不知是哪个杂碎指使王杰安的。
想起海竹让私家侦探安的那个,我拿起台灯看了看底座,不错,确实木有了。
办公桌上整整齐齐放着一沓信,王杰倒是很尽责,把我办公室整理地井井有条。
我开始拆阅信封,看了几封信之后,看到了一封来自宝山日报社的信。
我的心不由一动,关了办公室的门,打开,果然又是一张空白信纸。
无疑,这是李舜那边寄来的。
李舜不知这次又要给我传递什么信息,搞的神秘莫测的。
掏出打火机烤了烤,信纸上出现了几行字迹。
我仔细看,又是一首诗:
最高高处长长寿,
近日南方诸道友;
有甚心情管女真,
人生一笑难开口;
和气清风今德人,
你莫劝翁沽美酒;
接夏连春花点衣,
头角峥嵘精神抖。
每句诗第一个字连接起来:最近有人和你接头。
李舜要派人和我接头了,不知是什么人,也不知派人和我接头干嘛的?
不由想起李舜成立的那支特战分队。
我默然片刻,纸张的字迹很快就消失了。
我点着打火机,将信纸烧了。
刚烧完,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门打开了,王杰出现在门口。
看到我,王杰一愣,接着说:“亦总,原来你在办公室啊,我以为你不在,我来给你办公室打扫下卫生的。”
我看着王杰,笑了下,然后站起身,打开窗户,让刚烧完纸的烟味散发出去。
王杰过来拿我的纸篓,我低头看了下纸篓里烧的纸灰,没有做声。
王杰看到了纸篓里的纸灰,微微一怔,接好就若无其事地拿起来要出去。
我对王杰说:“王杰,你猜我刚才烧的是什么?”
王杰笑着说:“我猜不到。”
“想知道吗?”我说。
“不想知道!”王杰说。
“为什么?”我说。
“我只负责给亦总开车和整理办公室,属于我职责内的事我会干好,其他亦总的事,我不该知道不该问的绝对不问!”王杰说。
我笑了,说:“好,很好。”
王杰笑笑,然后拿着纸篓出去了。
我在办公室一直独坐,看着窗外发呆,琢磨着心事。
想着秋彤这次考察的事情,不由又想到了管云飞,想到了雷征,想到了孙栋恺,想到了曹莉。
隐隐感觉,虽然第二次考察结果还没出来,但几乎不用质疑,秋彤一定会多数通过。
但是,考察结果只会是上面决策的一个依据,并不会作为唯一的决定因素,真正起作用的是高层会的讨论结果。
孙栋恺对于秋彤的提拔是十分不情愿的,他甚至有些忧惧秋彤的提拔,按照我对目前孙栋恺的了解,他不会作壁上观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利用自己能利用的手段关系背景和后台阻击秋彤顺利提拔,至于他要怎么用,目前不得而知。
而曹莉,她当然对秋彤的提拔是怀着极度的嫉恨的,她甚至无法掩饰自己内心深处不可遏制的疯狂,她恐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秋彤顺利的。
孙栋恺和曹莉如此,赵达剑更不必说了。
想到这个小集团的极有可能甚至是一定的居心叵测,我不由感到了一股压力,一股阴云笼罩在我心头。
天色不知不觉黑了,我出了办公室,走廊里静悄悄的,都下班了。
秋彤办公室亮灯。
我走过去,轻轻推开门,秋彤正抱着双臂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夜色沉默着。
听到动静,秋彤回过头,看到我,轻轻出了口气,接着又转头继续看着窗外。
她也在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关了门,走到她身后。
“你在想什么?”我说。
“在想飞黄腾达。”秋彤没有回头,语气很沉静。
“祝贺你。”我说。
“为时过早。”秋彤的声音里又带着几分隐忧。
我似乎明白秋彤在想什么了。
一会儿,秋彤叹息一声,叹息里含着几分无奈。
我们都沉默了。
秋彤依旧站在默默地那里,我依旧站在她的身后。
我们沉默地站着。
一会儿,秋彤又轻轻叹了口气,双臂无力地垂下,放在小腹前,交叉在一起。似乎,她的心里也有阴云在笼罩。
看着秋彤消瘦孤单的背影,想到秋彤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因为老李和小李面临的巨大压力和痛苦,想到秋彤这些年的人生经历和磨难,想到海竹给秋彤不断施加的难为和难堪,想到秋彤的无力忍让和步步退缩,想到海竹对我最近越发登峰造极的猜疑和侦查,我的心不由就感到了揪心的疼痛和凄苦。
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声音: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而当终于老死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些。所以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做好每一件事,然后等待着老死。
周围很静,夜在沉默。
窗外的夜色浓郁,远处是城市闪烁的灯火。
在揪心的疼痛里,想到我和浮生如梦在无声世界里孤苦相伴的日日夜夜,想到丹城那一夜的搀棉和热烈,我的心里又升起一股难言的苦楚情愫和冲动。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
我的心颤栗着,不由将双手轻轻放在了秋彤的肩膀上。
秋彤的身体微微一颤,站在那里没动。
一声悲苦的叹息,我的双手顺着她的胳膊滑了下去,从后面将她拥进了怀里。
从后面抱着秋彤,圈住她的身体,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脸紧贴着她的脖颈,两手分别握住了她的手,手心贴手背。
闻到了秋彤发梢的香味,感觉到了秋彤身体的滚烫和颤抖,感知到了秋彤内心狂烈的跳动。
我的心也同样在狂烈地跳动,只是,这狂烈中却没有性的冲动,充满的,只是内心刻骨的疼怜和挚爱,这疼怜和挚爱来自于我的灵魂,来自于我虚无缥缈的另类世界。
在这狂烈中,我又感到了一阵冰冷的凄苦。
不由紧紧圈住了秋彤,抱紧了秋彤日渐瘦弱的身体。
突然感觉,在我的怀抱里,秋彤颤栗的身体显得是那么孤单和软弱,是那么需要抚慰和支撑。
不由吻了吻她的脖颈,还有脸颊,如此嫩滑,如此冰洁。
秋彤没有挣脱,似乎,此时,她已经无力挣扎,默默地任我抱住她,任我亲吻她。
握住她娇嫩的手,包裹在我的手里,亲吻着她。
秋彤不由就仰起了脸,我吻住了她……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一股来自心灵深处压抑已久的颤动在我脑海里翻涌,仿佛我不是在亲吻她的唇,而是在亲吻她凄苦而又饥渴的灵魂。
秋彤的身体颤动地厉害,却仍旧被动地接受我施加于她的一切,似乎她不敢主动,恐惧主动。
秋彤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上浮出几分红晕,还有几分娇羞。
在这红晕和娇羞里,又隐隐流露出几分痛苦。
蓦地,我看到秋彤的眼角流下了泪水。
我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针刺一般的疼痛,眼睛有些发潮。
吻干她的眼泪,还有她的泪痕,将她的身体扳过来,紧紧抱住她的身体。
我的眼睛愈发潮湿。
我抱住她的身体,她两手垂在那里,却没有抱我。
她似乎依旧不敢有任何的主动,却又似乎无力拒我的安抚和宽慰。
就这么紧紧抱住她,脸贴着她的脸,心贴着她的心,甚至,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
无声地沉默着,我用自己的心感知着她的,她也在感知着我的。
此时的拥抱是纯洁的,因为我没有任何的生理冲动,只有升华的灵魂在努力去和她交融汇合。
我又开始吻她,她似乎猛然惊醒过来,突然推开了我,脸上带着痛苦而迷乱的惊惶和不安,眼神里带着不可名状的忧惧。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目光的忧惧里饱含着无比的纯净。
“对不起……”她轻轻蠕动嘴唇。
我低下头去,突然感到了无地自容。
“我明白,我理解。可是,不能……”她继续轻声说。
我低头不语,沉默着。
“我知道你的心。我也知道自己的心。”她幽幽地说,“面对现实吧,现实是不可抗拒的……其实,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
我抬起头看着秋彤,她的神色在渐渐平静下来,轻轻抿了抿嘴唇。
我伸出手,轻轻捋了捋刚才被我弄乱的她的头发,重重地呼了口气,紧紧咬住嘴唇,看着她。
她顺从地任我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微微低下头。
我的手顺着她的头发滑向她的脸颊,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轻轻捧起她的脸,托起她的下巴,然后低头,轻轻吻了下她。
秋彤闭上了眼睛。
“桐……”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秋彤睁开眼,看着我,目光里含着几分深情和无奈,还有无力。
我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轻轻按了按:“你是我的。”
“我的心是你的。只会是你的。它不会再归属于任何人。”她说。
她似乎在安慰我。
“我的心……”我的嘴唇有些发抖。
“你的心不可以是我的,你的心只能属于海竹。”她打断我的话,虽然有些断续,却隐含着一丝坚决。
我不做声了,她倔强地目光看着我,嘴角努力露出一丝笑意:“答应我,好好生活,努力好好活着,好好对待爱你的人,不要辜负了她。”
我勉强也笑了下,笑得有些凄苦和惨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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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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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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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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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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