俦把这事儿当做个笑话,说给大伙听。钟
自羽还挺有兴趣的,他也是病人,但他待遇好,所以现在他就套着外杉,捧着自己的小碗瘦肉粥,一边抿嘴吃,一边好奇的问:“后来呢?”“
哪有什么后来,现在没人肯借房子给他,岛民都以为他是京里的大官,说他肯定是个贪官,收刮民脂民膏才被雷劈,说这是他的报应。”外
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国师突然有点慌,他哆哆嗦嗦的把柳蔚拉到边上,小声跟她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说完就担心了:“是不是亵渎神灵,水龙王生怒了,所以小惩大诫?那临亲王被雷劈了,我会不会也……”
柳蔚无语的看着国师,一拍对方的脑门,道:“醒醒,小学课本的知识,下雨不能在树下避雨,跟封建迷信没关系。”
国师不懂什么小学课本,皱起了眉,推卸责任:“反正说水龙王指引的人是你,是你教我这么说的,要怪怪你。”柳
蔚懒得理他,回屋去找外祖父。
纪南峥也在跟祝问松闲聊,说被雷劈的事,纪南峥是传统的文人,对天地敬畏,说话间,他便透露出对临亲王人品的质疑,他觉得临亲王要真没做什么坏事,雷怎么会劈他呢?
祝问松就跟他解释:“咱们这儿是座孤岛,四面环水,正常来说,雷暴天,雷击的时候,雷会击中方圆平地中,最突出的那个点,咱们的岛是在水上,如果说水面是平地,那岛本身就是突出的那个点,而这个突出的点里,还有更突出的尖,就是山顶,临亲王半夜不睡觉,跑到山顶上,最高的那棵树下面去溜达,他这就是没事儿找倒霉。”祝
问松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这些在柳蔚口中,小学课本上的基本常识,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他这么一说出来,纪南峥就懂了。
然后纪南峥问:“雷为什么要击最高的东西?”
祝问松:“……”
纪南峥:“雷怎么分辨什么是最高的?”
祝问松:“……”纪
南峥:“雷总不会长了眼睛吧?”祝
问松:“……”祝
问松起身,默默的离开房间,婉转的表示,自己不想跟纪大哥说话了。
柳蔚在旁边听得可乐,憋着脸笑。电
荷,电阻,电场这些东西,说出来太深奥,柳蔚不打算给外祖父科普,至于师父,倒是可以找一天,跟他解释解释,别让老人家下次被问及时哑口无言。其
乐融融第一天,就这么平静的开始,除了住在草棚里的临亲王气得快吐血外,其他人都当这一天与往日一样,只是个普通而平凡的一天。直
到中午,暴雨侵袭,汹涌的雨水,带着凌厉混乱的狂风,将整个门石岛,刮得摇摇欲坠。
临亲王被雷劈就像一个先兆,而现在,天灾终于降临了,目标,正是整片海域上,这座小小的孤岛……
临亲王最终还是被接进了屋子,因为大风大雨中,草棚已经被刮飞了,他一身泥泞,攀着草棚旁的大树,艰难的叫着救命。ωωω.χΙυΜЬ.Cǒm
风疾如闪电,雨雪上加霜,临亲王感觉自己奄奄一息时,前面的木屋里,黑脸姑娘披着蓑衣,把他接了进去。但
他并没有获救,因为房子里比外面,也就好那么一丁点罢了。风
太大,大到几乎毁天灭地的地步,屋里的一家五口费力的用所有可以抵挡的东西,将门窗全都堵住,蓬松的房顶在风势的凌虐下,已经漏了,幸亏还有木瓦勉强抵挡,现在房子还没有塌。
门石岛上游的每家每户,现在的情况都差不多,灾难来的措手不及,他们锁在屋里,不敢开窗,不敢开门,竭尽全力的抵抗大自然的侵害。柳
蔚容棱这边也是一样。这
个时间出门,绝对是不可能的,即便说好了台风天要上山,但也不是现在。门
石岛上树不少,树木是非常好的屏障,有这些树木的保护,岛上的房子所承受到的风力,实际上比真实的风力,已经小了三分之二。柳
蔚确定有台风之后,就检查过这些屋舍,或许是因为建造在岛上的缘故,这些房子在初建时,就做好了要迎接风暴的准备,因此他们建造得格外坚固,不止不比砖瓦房差,房子的两道,还挖了特制的沟渠,这些沟渠用于引水,能够保证风暴天气,雨水不会囤积,淹没了地基。
现在柳蔚与其他岛民一样,安心的守在屋子里,他们抵挡着门窗,等待着最汹涌的时刻过去。
屋子里没人说话,小黎抱着丑丑,身边是婆孙家的小孙孙,三个孩子缩在床铺的角落,大人们用棉被,将他们包裹起来,告诉他们害怕的时候,就用被子盖住头,这样会没那么恐惧。
三个孩子都很听话,小孙孙甚至还有心情安慰身边的两个哥哥妹妹:“不用担心,我家的房子是我爹以前建的,凿了很深的根,比树还结实,不会垮。”
小黎对他笑了笑,他将妹妹搂得非常紧,他想,就算房子真的垮了,他也不会让妹妹受伤。家
里的大人们忙着堵塞门户,寝房里的三个孩子,被他们保护得完完整整。
渐渐的,丑丑困了,从一开始的紧张害怕,到现在的疲惫,她有点撑不住了。
小黎让妹妹睡在自己怀里,用被子给她盖得牢牢的。小
孙孙在旁边看着,觉得自己也困了,就缩卷着,靠在小黎的肩膀上,也睡了过去。小
黎给小弟弟盖好被子,眨眼间,房间里三个孩子,两个已经不省人事。房
子外的风雨,还没有停歇,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迹象。
天际昏暗,黑云滚滚,时不时的“轰隆”声,摧毁着人的意志,给听到的人,造成了无法估量的负担与压力。这
场暴雨,持续了整整二十个时辰,也就是接近两天。从
第一日的中午,到第三日的上午,岛上的所有人都没能料到,这场措手不及的灾难会持续这么久。
而在风力减弱的第三日晌午,柳蔚与容棱相携离开了如同堡垒一样安全的房屋,他们一东一南,迎着雨水,快速在山间穿梭,最终抵达了自己要观察的地点。
台风没有走远,远处的江海中,飓风与漩涡还在继续,他们认真地看着,分辨着,脸上被雨水打湿,浑身被淋透,直到两个时辰后,他们才如落汤鸡一般返回。火
速的洗了个热水澡后,夫妻二人对屋中其他人宣布:“大江县,找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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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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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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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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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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