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看向他。小
黎一脸神秘:“解铃还须系铃人。”说完,端着一碗热水,走进里屋,三人远远地,就听到小男孩清脆的声音响起:“娘,喝口水吧……哎呀……”“
哐当!”
三人一同走去,就看到里屋门口,小黎打翻了热水,碗掉在地上,摔成了八瓣。而
被这巨响一惊,本来睡得好好的丑丑,揉揉眼睛,醒了。
小黎表示自己没有烫到,并且主动的去拿拖把来拖地。柳
蔚的注意力便集中到了迷迷瞪瞪的小女儿身上。丑
丑陷在被子里,望着床畔的娘亲,短短的小手往上伸。柳
蔚将她抱起来,半搂着问:“还难受吗?”
之前丑丑下船时淋了雨,一路上山都面色不佳,进了屋子后脸就开始发烫,现在睡了一觉虽说没有继续发热,但柳蔚还是怕她头晕胸闷。丑
丑把脸贴在娘亲胸口,摇了摇头,说:“不难受。”
嘴里说着不难受,身子却没骨头似的赖在娘亲怀里,动都不肯动。柳
蔚只得继续抱着她,两个月不见,她也想这丫头得紧。小
黎这时进屋将地拖了,离开前,杵着拖把杆,笑了一声:“丑丑没生病真是太好了,丑丑你是没瞧见,方才你晕晕乎乎的,娘可担心了。”
丑丑闻言,小脸红红的,短胳膊往上够,够住娘亲的脖子,牢牢的攀住,一脸依恋。柳
蔚也微笑起来。
小黎又问:“丑丑想娘吗?”丑
丑点点脑袋:“想。”
“那丑丑有什么话想对娘说吗?”
丑丑呆了呆,看看哥哥,又看看娘亲,胖胖的手指揉了揉后脑勺,似乎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好。
小黎提示她:“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有趣的事,丑丑不想说给娘听吗?”
“想的。”丑丑立刻回答,然后振奋的从娘亲怀里坐起来,看着娘亲的眼睛,道:“娘,我交了一个好朋友,它叫阿碧!阿碧可厉害了,阿碧什么都知道!”柳
蔚:“……”
小黎看丑丑已经上道了,便提着拖把扭头离开。
出门后,见到门外还站着的三位长辈,小黎轻轻一笑,深藏功与名。晚
上的炒蛇段没有如期上桌,碧绿的小蛇被放进了另一个铁丝笼子里,这笼子是柳蔚去找岛民借的,钥匙她亲自保管。丑
丑并不知道大人们因为阿碧,白日曾发生过一场革命,她只是很话唠的拉着娘亲,把过去的两个月,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所有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拿出来说了一遍,说得天黑透了都不想睡觉。柳
蔚好不容易将她哄睡着,出了房间,就看堂屋里,没有容棱的身影。婆
孙二人的小木屋只有三间房,一间堂屋,两间寝房,现在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借宿,屋子肯定住不下,最后大家商议后,就成年男性在堂屋打地铺,老弱妇孺分开两边睡寝房。
堂屋里没有容棱,柳蔚就去院子里找,逛了一圈儿,才在后院的井旁看到他。此
时天上的雨已经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黏腻冰凉的湿气,天边时不时还有闪电划过。
柳蔚知道,现在的停雨只是短暂的,最迟明天早上,这场雨又会继续下起来,到时候情况又会变成什么样,现在没人知道。
容棱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就见柳蔚拢着一件薄衫,双手环臂走过来。待
到走近时,容棱朝她伸出手。
柳蔚盯着他那截手臂看了半晌,才一脸不乐意的牵住,任由容棱将她拽到井岸的石墩上,坐下。“
你对现在的情况,是什么看法?”坐
下后,柳蔚便直奔主题。这
场突如其来的骤雨,是个关键,她现在有些想法,但需要结合容棱的看法才好实施,她不知道容棱是否有别的打算,如果是,他们就需要协调。
容棱侧眸看着她,将她的手牵住,握在掌心,十指紧扣。
柳蔚出言催促:“容棱。”“
你决定吧。”容棱随口说着,而后抬眉看她一眼:“你不是有计划了吗?”柳
蔚被他这笃定的眼神看得一乐,不愿意笑,但还是被逗笑了,她点点头,不再卖关子:“这雨不对,风也不对,白日我特地与师父谈过了,还问过国师,他们都觉得,这天气的确是有问题的,就这两日,我想,会有强台风袭来。”
容棱尽管不太理解台风的构成,但也“嗯”了一声,目光看向前方:“我们要走吗?”“
走不了,附近只有门石岛一块陆地。”
“那你欲如何?”柳
蔚坐直了些:“等。”
“等什么?”
“等台风过境。”
容棱似乎明白柳蔚的意思了:“你想赌一把?你认为,这场风雨,能助我们回青云?”“
怎么可能?就算假设我们真的可以如来时一般,通过海难回到青云国,但也不是这场强台风。”琇書蛧
容棱挑眉:“哦?”“
这是两回事。”柳蔚看着对方道:“第一,我根本不同意通过这种不确定的诡异方式穿梭两国,在我眼里,这个操作存在了太多不确定因素,这不是赌博,是赌命,我们都只有一条命,赌不起。第二,你我,包括外祖父,师父,所有人来到仙燕国时,都是通过魔鬼海进入,随后抵达两江,靠近西进县,但我们现在所在的是大江县附近,大江县与西进县一北一南,我们想要用同样的方式回去,那第一前提,坐标已经错了。所以这场强台风就算真的刮过来,对于我们回国,也没有任何价值。”
“那你要等什么?”容棱问。柳
蔚抬眸,看着山下,悠远黑暗的江水:“等大江县出现。”容
棱沉默起来。
柳蔚道:“大江县已经被淹没了,整个县城消失在水底,但我相信,只要存在过,痕迹就无法磨灭,我和你都找不到确切的大江县遗址位置,我们所看的地域古志最早的也是一百年前,而门石岛是距离当时的大江县最近的陆地,这就是我们全部的线索,可这其实是不够的,所以,我打算在这里等着,等到台风来临时,我要看看,看看这附近,哪里能浮现出大江县的旧影。”容
棱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觉得大江县会浮起来?”
“当然不可能。”柳蔚奇怪的看着容棱:“我看着像这么不切实际的人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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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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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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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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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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