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怔忡了好久,才木然的望着柳蔚,忽而冷笑:“你不过也是靠着男人罢了,又比我高贵在哪里?”
柳蔚看着她,气笑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柳玥猛地一吼,涨红了脸,双眼鼓涨地瞪起。在
柳蔚眼里,柳玥整个人犹如一只即将被吹爆的气球般,说道:“不过是用了你的名字,出门在外,背井离乡,难道还敢用真名吗?你激动什么?我又恶心了你什么?”
柳蔚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疯子:“你是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柳
玥踉跄的扶着墙,缓缓站起来,她倔强的挺直背脊,道:“我错在,没托生到吕氏的肚子里,我错在,生为庶女,却祈求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我错在不自量力,不识好歹,明知斗不过你,却偏想从你手上抢走点什么,可你是谁,柳家的大小姐!你多聪明,你多能干,所有男人都围着你转,一会儿容溯,一会儿容棱,什么逃婚,什么毁容,做足了把戏,把整个柳家玩得团团转!现在呢,你是不是如愿了?是不是高兴了?所以才得意地站在我眼前,把我当蝼蚁一样侮辱?”
“我侮辱你?”柳蔚自诩口若悬河,此时竟也无话可说,所谓倒打一耙,反咬一口,不外如是了吧。“wWW.ΧìǔΜЬ.CǒΜ
你知道我活得多辛苦吗?你知道看到你出现我多高兴吗?柳蔚,你就不肯帮我一次吗?”她说着,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门外那人叫珠书,你揭我底细,曝我姓名,若今日你不带我走,她必上秉主事,明日就能要了我的命,你,要看着我死吗?”柳
蔚冷笑:“方才若非我出手,你已经死了。”
柳玥咬紧牙关:“所以你已经救了我一次,何妨再救一次,你替我杀了她,你可以的,容都尉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杀一个小丫鬟罢了,对你们来说不是轻而易举吗?”
柳蔚觉得她真的疯了。
容棱更是什么话都不想说,若不是柳蔚强硬的箍住他的双手,他现在只想把这脑子有病的女人脖子拧下来。“
只要你肯救我,我会报答你的。”
柳蔚拉着容棱,直接扭头,往房间外走去。
柳玥气急的叫住她:“柳蔚,你与皇后娘娘之间的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柳
蔚莫名其妙的回过头去:“什么?”“
你,对皇后娘娘图谋不轨。”
柳蔚嗤笑一声:“所以?”柳
玥曾在皇后麾下,皇后或许与她提过自己,但柳蔚不觉得这是什么秘密,她与皇后不合,那又如何?柳
玥不说话了,只突然,沉默的盯着她笑起来。柳
蔚皱眉,容棱已不耐烦了,带着柳蔚,头也不回的走下楼。待
他们离开后,门外的珠书匆忙跑进来,一脸严肃的问:“皇后?你刚才提到了皇后?”
柳玥低下头,样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怯懦。
珠书握住她的肩膀,凶恶的摇晃一下:“是不是皇后?你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柳
玥被她晃得只觉得头重脚轻,刚才险些被掐断气的回忆又充斥脑海,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强行咽下几欲反胃的呕意,倏地道:“珠书姑娘,你要听我解释……”
珠书皱眉看着她,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你要解释什么?”
“刚才那人,白衣那人,她是个女子,是我的姐姐,她就叫柳蔚。”
珠书冷笑起来:“你不是说你叫柳蔚吗?”“
其中别有内情,珠书姑娘,你方才可听我与她说了,她对当朝皇后娘娘,图谋不轨……”柳
玥并不知相夫人与皇后之间的情谊,但这并不妨碍她借题发挥,京中流言,当朝皇后身患怪病,药石无灵,虽只是一些小道消息,但无风不起浪,既然有这么个说法,便不怪有人会产生联想。相
国府贵为一品勋贵,涉及到如此重大的深宫秘事,她不好奇,珠书也不会不好奇的。
皇后到底是不是身染重病她不确定,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她借来用用又何妨?珠
书身为相府丫鬟,心思格局,自然都端得较高,普通的污蔑她听不进去,但若涉及一国之母,这样重大的事,就算不信,怕也得有三分警惕。相
夫人有多厉害无需她再说,若让相夫人知道,皇后的病,与柳蔚有关呢?
无论站在什么角度,那相夫人是上报也好,亲自出面邀功也要,均不可能放过柳蔚,届时,柳蔚自然死定了,而她,自然无事一身轻。心
中闪过无数念头,柳玥深吸口气,可怜兮兮的说起了她的故事。故
事内容几乎都是编造,但她说故事的能力向来不错,而看珠书越发严肃谨慎的表情,柳玥知道,自己这条命,并不会因为冒名顶替而消失,这招祸水东引,看起来非常有效。…
…
傍晚时分,姗姗来迟的京中衙门五位正役卫,进入了清风镇镇口的祠堂。
因时辰已晚,五人今晚必定借住一宿,张镇长安排了客栈给他们,同时为了节约时间,他们打算连夜审理汤琴儿一案。
汤琴儿是在闹市遇害,凶手也当场缉捕,此案几乎没有悬疑,而在有正役卫督正的同时,他们并不需要劳师动众的将汤琴儿的尸体运到京城,再经正衙审理,只需由外出的正役卫审理妥当,带回定犯便可。张
镇长与多位乡绅作为陪审,证人分别是案发当日与汤琴儿同行的女眷们,与周边正好看到凶案经过的商贩。
审理非常明快,不过半个时辰,已经接近尾声,厉婆被铐上了手镣,于明日一早,被正役卫带往京城定罪。事
情结束后,张镇长做东,安排了一局大宴,宴请诸位役卫,而宴席过程中,有人离了席。柳
蔚斜倚在祠堂后门内的高大花盆后面,容棱在她旁边,一脸的冰冷,神色极为冷峻。
柳蔚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最后看不下去了,拉着他的衣袖问:“你到底还要气到什么时候?”
容棱没做声,只眉头紧紧拧着。柳
蔚凑过去,踮着脚尖吻住他的唇。容
棱负气的咬住她的唇瓣,狠狠的咬着。
柳蔚“嘶”了一声,小声骂道:“狗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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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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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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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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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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