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活人和解剖死人有什么区别?区别挺大的,死人的解剖,可以说什么都不用在乎,但活人就得注意,你把他拆开了,还得带气儿的装回去。
古代医学虽落后,但这个养蛇人,柳蔚是想研究的。
首先,是养蛇人的眼睛,柳蔚需要先确定,这人的眼睛是先天如此,还是受了药毒损害。
如果是药毒损害,又是什么药?可是与巫族的异兽变形有关?
其次,是这人身上的问题,方才在楼下柳蔚就闻到了,这人身上有股味道,这种味道,是否是针对吸引某种蛇类?如果是,这种蛇是什么蛇,吸引的用途是什么,驯服还是谋害?
谜题很多,柳蔚迫不及待。
把养蛇人推到地上,柳蔚就捏着银针往人脑袋上扎,边扎边说:“我会小心,不会害你性命,当然,最坏的结果是变植物人,但我保证命肯定还在,我现在给你针灸麻醉,你不要乱动,扎歪了我不负责。”
柳蔚说的话,养蛇人一半以上听不懂,但这不妨碍养蛇人感受到头上被一根一根扎了些什么东西。
他先是挣扎,但却被无情按压,再是吼叫,却又因为嘴里塞着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最后他感觉自身意识渐渐模糊,大脑越发不清醒,他开始运用内力,扭动身子反抗。
当然,反抗的结果就是加速血液流通,晕眩感比之前更强了。
眼看着人马上就要彻底晕过去了,柳蔚手里的解剖刀蠢蠢欲动。
这时,不知是扭到了哪里,养蛇人竟然把嘴里的布挣松了,狼狈又费劲儿的将布吐开,憋着嗓子道:“不……不……不……”
柳蔚淡定的把布拿起来,给他重新塞回去。
养蛇人只得拼命摇头,让柳蔚的手,对不准他的嘴。
柳蔚叹息:“你说你这是何必,乖乖晕过去,感觉不到疼,不好吗?”
养蛇人急得全身冒汗:“商……商……商量……”
柳蔚说,“可我觉得,自己找答案比较,说话太累了,你说话还慢,我等的不耐烦。”
“不……不……慢……”
“断断续续的,听的难受。”
“不断……不断……”
“啧,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给你个机会,你要跟我商量什么?”
养蛇人咽了咽唾沫,艰难的道:“人,人……”
“什么人?”
“付……付……”
“付家人?”柳蔚手里的解剖刀,在烛光下闪着,“我对付家其他人没兴趣,说说付老爷子,你可知道是谁?”
养蛇人急忙点头:“知……知……知……”
“付老爷子与你们巫族有何关系?”
“合……合……作……”
“合作什么?”
“结……结……兵……”
“结兵做什么?”
“篡……篡……篡……位”
柳蔚沉吟下来,回头看向容棱。
容棱将筷子放下,定着深沉的一双眸子,与她对视。
柳蔚起身,一脚结结实实揣在养蛇人身上:“你说话太慢了,我还是自己查。”
养蛇人被踹了也不敢喊疼,磕磕绊绊的说:“写……我……我……写……”
这个养蛇人可能是中原话笔试过关,口语不过。他写,比他说得要快,柳蔚又给他扎了两针,让他恢复清醒,递了笔墨给他。
养蛇人眼睛不好,写字全凭感觉,写没写在纸上,全看笔墨纸之间的缘分,但奇怪的是,字写得还不错,排列也整齐,真不像是个瞎子能写的。
柳蔚判断,他不是先天盲人,至少,是学过了中原的字后才盲的,否则写字不会是这样。
柳蔚等了一刻钟,养蛇人已经把口供都写出来了,纸上字不少,满满当当的两页。
写的是巫族与付老爷子的关系。
巫族一开始确定的合作对象是付鸿晤,但当时,是个误会。
付鸿晤以私人名义寄书辽州,本来,是找的权王。
那会儿,权王要造反一事,可谓传得沸沸扬扬,辽州、丰州等地,更是早已集结,一些京官还好,多少都抱着皇帝大腿,高枕无忧,可一些地方官,动的歪脑筋就多了。
尤其像付家这种,身份高,统领一州府,却又与皇权有些距离的豪门大家,想法,是最多的。
付鸿晤的去信,意图是想归顺权王,可这封信,最后没落到权王手里,因为,权王当时根本不在辽州。
巫族人,那时就有了利用付家之心,派了人给付鸿晤回信,信中,有劝付鸿晤另谋大事之意,同时写到,巫族愿全力协助。
付家的地位不俗,与其依附别人,不如自己成就霸业,
付鸿晤的皇帝梦,是从巫族的回信寄到时开始的。
之后,付鸿晤与巫族的联系就不断,木家三兄弟是巫族派来的先头兵,这个地方养蛇人写的很含糊,一笔带过,提到了木家三兄弟为付鸿晤效力,却生了异心。
柳蔚猜的明白,什么为付鸿晤效力,八成是为巫族效力。
巫族,恐怕不止收揽了木家三兄弟,还募招了不少江洋大盗,为其所用。
杀木家三兄弟的,的确是这个养蛇人。
养蛇人没坦白他自己在巫族的地位,但柳蔚估计,低不了。
接触付鸿晤,灭口木家三兄弟,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都不是随便什么外围人员能有资格做的。
大概还是惜命,这养蛇人把一些能说的都说了,包括付老爷子。
养蛇人是在抵达青州,见过付鸿晤,反复询问玉佩下落与确定那些被扣在青州的要职官员是否驯服完毕时,被付老爷子堵住。
当时,付老爷子来找付鸿晤。
到底是老狐狸,房间里还躲着个人,老爷子一眼看透——直到养蛇人离开付鸿晤房间,被门外的付老爷子堵住了。wWW.ΧìǔΜЬ.CǒΜ
付老爷子把话说得很直接,甚至拿出青州地方军营的兵符。
兵符并不能直接驱使青州驻地军,却因皇上所赐,有同青州驻地元帅,同协军营之力。
付老爷子还提到,自己同青州驻地军统领,交情甚好。
养蛇人渐渐听出了味道,付老爷子,这是打算撬儿子的墙角。
比起付鸿晤,付老爷子的底蕴的确更为深厚,一开始打付家的主意时,巫族属意的就是付老爷子。
付老爷子是付家的领头羊,有老爷子支持,在许多关节上,会更轻松高效,可巫族并不确定,付老爷子是否有一登龙门之心,因此,将就着接受了付鸿晤。
但这次,付老爷子找上门来了,养蛇人不敢怠慢,回去后立刻传信给驻扎于京都的族内长老,商讨此事。
族内长老的答案很快过来,说,要他把握住付老爷子。
养蛇人因此再次找上付老爷子,却因为双方彼此都不太信任,他们提出了一个试探诚意的方法。
付子言在三天前,进过付老爷子的书房,下人描述,付子言离开时,匆匆忙忙。
大事在即,不可节外生枝,虽然不知付子言看到了什么,但付老爷子不愿留着这个不确定因素。
老爷子就让养蛇人,杀了付子言。
爷爷都要杀孙儿了!
巫族原本还对付老爷子是否真心合作十分怀疑,现在,是质疑全消,可惜,在谋杀付子言的过程中,出了差错,有人拦了好事。
大蟒被杀,行踪被定,付鸿晤那边要抽空周旋,付老爷子这边又要认真安抚,养蛇人可谓心力交瘁。
本来就烦,后又在流连巷偶遇容棱。
原本以为头一日,是自己没有防备,才被容棱偷袭失手,落了下成,没成想这回他先动手,对方照样把他按着头打。
结果就是,现在被抓住了,性命垂危.
嘴上虽没说,但柳蔚看得出,养蛇人心里还是很绝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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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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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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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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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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