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寻红从旁边出来,脸看着有些苍白。
付鸿晤看了她一眼,将手里的纸条并石头,朝她脸上砸去,寻红不敢挡,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解释解释,怎么回事!”付鸿晤显然动了怒,一边大步往屋里走,一边厉声喝问。
寻红老实的跟在他身后,咬着牙说:“就是,出了岔子,您嘱咐跟的那个男子,也,丢了……”
“丢了?”还没走到正厅,付鸿晤已经站住脚,回头狠狠瞪着寻红,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咬牙切齿:“你可知他是何等重要之人!让你看着,你竟将人弄丢了?通讯传话之事特地差了别人去做,就是为了让你好好的,全心全意的盯住了他!你现在告诉我,人丢了?寻红,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他一说完,手一甩,又给了寻红一个耳光。
不敢捂脸,寻红只得瑟缩的后退半步,噙着泪说:“那人,那人他……”
“他什么,你还有理了?”
寻红紧忙摇头:“属下不敢。”
付鸿晤将双手背上,转身继续往正厅走,边走边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寻红跟在后面,将今日发生之事说了一遍。
之前,寻红因玉佩之事,被付鸿晤冷了好些天,而五日前,付鸿晤给她安排了另一个任务,要她时刻监视保护一个住在郊野的异域男子。xǐυmь.℃òm
这个任务,原本是张同的。
寻红许久没见过张同,只知道自己在主子那儿挨了训,张同却好像浑无影响,这让她好奇之余,又有了些别的猜想。
但猜想终归是猜想,没有确定答案前,她也无权去质问谁。
接下这个任务的第一天,寻红才受了张同的指点。张同告诉她,这个异域男子性格乖戾,嗜杀,不喜有人监视——切记要暗中行事,万不可监视到人家跟前去。
寻红深以为然,一心不想搞砸差事,就老实的远远盯梢。
而今天一早,那异域男子没像往日一样,去郊野的那宅子,而是去了田野,且在田地里站了许久,才慢吞吞的离开。
异域男子进了城。
寻红原本是跟着的,可在城门口鱼龙混杂,人流交织时,不小心看走了眼,一转身,人就不见了。
寻红急不可耐,四处寻找,却在一条暗巷,反被那异域男子堵住。
她一时尴尬,正想解释两句,对方却二话不说,对她出手。
因为记得自己的职责,寻红一直回避,没有还手,可对方显然是动了杀机,招招死**,且对方的武艺怪谲厉害,赛她足足五成,不敌之下,她受了重伤,眼看着人离开,无力去追。
之后她又动员可用人力,在青州上上下下寻找,但一天都过去了,半片人影也没瞧见。
寻红不敢隐瞒,知道早些坦白,或许还能获得主子原谅,因此,在布政司衙门门口等到主子出来时,便丢了纸条以告知。
将今日之事仔仔细细讲了一遍,寻红顶着发红的侧脸,干裂的嘴唇,艰难的道:“是属下不才,请主子责罚。”
付鸿晤冷冷的看着她,“砰”的一声,将手里才拿起的茶杯砸了,瓷白的碎片乱炸,从寻红的鬓角划过,险些刺破她的脸。
“你说你还能做些什么?一事无成、劳而不获,如此简单之事,在你手上也能出纰漏,你可知那人有多重要?你可知他甩开你之后,做了什么!”
寻红不知道,只埋着头,一言不发。
付鸿晤闭了闭眼,声音似变得干涩了些:“他重伤了子言。”
寻红一愣,急忙抬头,彻底慌了:“主子,他……”
付鸿晤又抬手,对她比了个制止的手势:“算了,伤了便伤了,命还在就好。”
寻红不知该说什么,咬着唇,心叹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付鸿晤可就对一个儿子付子言寄以厚望,打算将来以传衣钵,如今付子言出了这样之事,她难辞其咎。
“一日之内,将人找到,能否办到?”付鸿晤说。
寻红哪里敢拒绝,急忙点头:“主子放心,便是掘地三尺,属下也定将此人找回!”
付鸿晤似乎缓了下气,抬头,又看了寻红一眼,对她招招手:“过来。”
寻红走过去,站于他跟前。
付鸿晤伸出手,在她额头那破血的地方碰了碰:“疼吗?”
寻红摇头:“不疼,谢主子留手。”
有没有留手,付鸿晤自己清楚,他吐了口气,将身前女子拉到膝上,抱在怀里,贴着她的耳廓说:“你是我最信之人,许多事,我不敢交托他人,只能让你来办,你若办不好,就是将我的心往旁人身上推,你明白吗?”
寻红身子有些僵,但还是老实点头,顺口说了几句软话:“属下最近不太舒服,办起事来力有不怠,害主子生气了,是属下之过,属下发誓,此类事,以后再不会发生,还望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机会,一共可没多少次。”付鸿晤说着,握住寻红的手,揉了揉:“叫我什么?”
寻红垂着眼睛改口:“老爷。”
付鸿晤笑了声:“回头去找张同,一些力气上之事,不要自己去办,让他去做,找人之事,你同他一起,找不到,你知道后果?”
“是。”寻红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泛凉。
这不是她第一次以一个妾室的身份,窝在付鸿晤怀里,听他用这等残忍的口吻,警告她办事不利。
一次两次还好,次次都这样,任凭多大的情爱,也得被槌磨一空。
付鸿晤把她当做属下,女人,却又分的很开,将她对“付家后院”的那一丝臆想,掐灭在萌芽之中。
他可以用她,睡她,却不会将他带回付家,哪怕只是个小小妾室的身份,也吝于给予。
他要她常驻青楼,为他打理外面的一切,而她,只需要恪尽职守的完成他的命令,无权拒绝,无权撒娇,办不成,还要受罚。
没有女人想过这样的日子,寻红也一样。
咬了咬嘴唇,咽下心口的苦楚,她努力将面上那点显露的暗恨,熟练的掩埋在满脸赤胆忠心中,没人再能看得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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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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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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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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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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