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是只幼鹰,比起成年老鹰,它不止娇气,个头小,力道小,甚至连声带都没发育完全。
它还是个小朋友。
自从跟了柳蔚,咕咕虽然老是被珍珠欺负,但柳蔚对它如珠如宝,惯得它不行。
但凡是娇惯的孩子,脾气都大,脾气大了会干嘛,自然是打人,攻击,发火。
鹰类是凶兽,凶兽发火会怎么样?
寻红已经把吓得失神的小孩带到身后,同时自己也躲到一边,对前方那血腥凶残的场面,机敏的敬而远之。
张同带来的手下,对他都很忠心,一个个手里不是扛着锄头,就是拿着铲子,正围着自家大哥与那只……那只异常壮硕的大鸟,他们想逼近挑衅,又害怕那鸟儿回头拍他们一爪子,他们估计当场就得去半条命。
张同叫的很惨,他武艺不错,比他二哥功夫好,和人对招基本上很少有不赢的,但他,从未跟鸟打过架。
他想蓄力拍这鸟一掌,可刚抬手,手臂就被对方挠出一道血印子。
他疼的钻心,忙把手放下,一边捂着伤口,一边还得躲着自己脑袋,害怕这大鸟坚硬的指甲,将他头骨抓碎。
“还傻站在那干什么?把这畜生弄走啊!”疼得手都要麻了,张同大吼!
手下支支吾吾的没个准信儿,只敢拿锄头尖儿,对大鸟试探性的戳戳。
咕咕被戳得不乐意,翅膀一挥,连人带锄头给对方掀翻。
手下们吓得连忙倒退,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张同气得要命,他发现自己脸上湿湿的,伸手一摸,果然全是血。
他咬紧牙关,狠声咒骂:“这哪来的野畜!”
寻红怕被血溅到,抱着小孩,隔得老远的说:“你刚才一掌,怕是击碎了它栖落的树,它以为你要攻击它。”
张同红着眼瞪她:“谢谢你告诉我!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寻红听出他的嘲讽,道:“我去找人帮忙。”说着,就带着小孩要往外走,刚走两步,那本攻击着张同的凶鸟突然转头,对着二人抓来。
寻红反身躲开,却因下意识的自保举动,将懵懵懂懂的小男孩暴露于鹰爪之下。
她立刻回身,想去拉小孩,可那凶鸟的速度比她快,她的手还没到,凶鸟的爪子已经到了,直直的扣住小孩的肩膀!
寻红看得心惊,喊了声:“不……”
话音未落,却见脸苍白的小孩从袖子里抓出一团粉末,朝着凶鸟就撒了过去。
那鸟儿本是野性难训,被那粉末撒中后,却突然动作一顿,而后,凌厉的气势一收,爪子一放,虚虚的站定到地上,盯着小孩看了半天,还歪了歪脑袋:“咕咕?”
纪冰看着凶鸟近在咫尺的脸,呼吸都不敢。
“咕咕?”凶鸟靠近他一些,用它尖尖的隼,对准他的脖子。
纪冰捏紧双拳,浑身不受控制的战栗。
岭南也有很多野兽,但他从未离一只庞然大物这样近过。
“咕咕?”咕咕又叫了两声,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它有些不解,想了想,用自己脑袋上的呆毛,去蹭蹭小孩的侧脸。
纪冰脸颊被坚硬的羽毛刮到,虽然不疼,但他还是又抖了下。
咕咕又去蹭他的胳膊,然后拿脑袋去拱他的手,让他的手掌,贴住自己脑门。
纪冰一直被这鸟控制着,手脚僵硬得不得了,等到掌心触到凶鸟硕大的头颅时,才反应过来,对方,似乎不是要伤害自己?
他犹疑片刻,慢慢的,轻轻的,给它顺了顺毛。
凶鸟倏地一蹦,吓得纪冰赶紧把手停住,却发现,凶鸟不是生气,而是高兴他摸了它,正乐颠颠的围着他转。
纪冰很惊讶,他根本不认识这只鸟。
这一幕让在旁围观的其他人都愣住,尤其是张同,他现在手是要断了一般,一点力气没有。
纪冰摸了凶鸟好多下,见对方似乎真的没有恶意,又想到自己刚才撒的那把粉末,难道是那粉末的作用?
可是,那只是普通**,并非驯兽一类的药物,这鸟为何会受驯?
但不管怎样,这样一只听命于他的鸟,比刚才那点**,有用多了。
这么想着,他挺直了背脊,直直看向对自己不怀好意的张同,抬了抬下巴,目光挑衅。
张同眯起眼睛,一边擦脸上的血,一边咬紧牙关。
咕咕耐不住寂寞,它是个喜欢热闹的孩子,所以,在被纪冰摸舒服后,它就仰着脖子嘶鸣,要找它们家珍珠。ωωω.χΙυΜЬ.Cǒm
“咕咕咕咕——”
尖锐的鸣叫,撕心裂肺的在空旷的天地响起。
千喜坊后院,正与芳鹊玉染说话的柳蔚,听到那声音,愣了一下,转头朝远处看去。
“嫂嫂,怎了?”芳鹊问。
柳蔚皱了皱眉,又摇摇头:“无事,家里的小孩跑进城了。”
家里的小孩?
玉染第一反应就是:“小黎来了?”
柳蔚道:“是咕咕,大概跟着珍珠来的。”她让容棱带珍珠回来,咕咕估计不乐意,也跟来了。
“我去看看,到底是城内,太过招摇总是不好。”
玉染说要一起去,顺便在路上再跟柳蔚商量一下找人的事。
两人走了一会儿,听到那鹰鸣声越来越大,听到最后,柳蔚突然停步,紧紧的抿着唇。
“嫂嫂?”玉染唤了声。
柳蔚目光深沉:“咕咕这叫声,好像是说……他见到小黎了?”每次咕咕赖在小黎怀里,跟珍珠争宠时,都是这么叫。
但玉染不解:“小黎怎么了?”
“小黎在京都。”
玉染讶然:“你与师兄竟然扔下小黎?”
柳蔚瞥了她一眼。
玉染忙改口:“那小黎自己跑来青州了?这么远的路,他……一个人?”
“不可能。”柳蔚皱起眉,昨日她才收到小矜的信,他说他把小黎管得很严,小黎不可能在这儿。
“不管是不是,先过去看看。”玉染说着,加快了步伐,可越往前走,她也越心惊,等到了一簇茂密树冠前,她突然停步,对柳蔚道:“嫂嫂,这里面,是我与亚石,埋尸的地方。”
柳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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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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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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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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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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