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棱不是没看到柳蔚与儿子的小动作。
但他没做声,实际上,有人愿意**思哄你,这本就是难能可贵之事,如能珍惜,便尽力珍惜。
一席晚宴,一家三口吃得心满意足。
明香惜香也难得的上了席位,但两人吃得少,全程几乎都在逗小黎,这两个丫头,才是真的将小黎疼到骨子里了。
比起总让儿子背书的亲爹,与天天踹儿子屁股的亲娘,明香惜香的温情,才是真正纯粹的宠爱。
两人不管不顾,闹腾得兴高采烈,最后小黎吃饱了,两人还争着抢着,抱小公子回房。
没办法,之前小公子一走就是好久,她们都想坏了。
小黎吃多就容易睡,小孩子肠胃通,饭气攻心,说困就困。Χiυmъ.cοΜ
于是珍珠与咕咕赶回来后,只看到还在席位上说话的容棱、柳蔚,却没瞧见小黎。
“桀桀……”
珍珠尖利的嗓音响起时,柳蔚已经抬起头,就见黑夜中,一道尤其光亮的黑影俯冲下来。
接着,一个乌黑团子就撞进了她怀里。
柳蔚看到珍珠在自己怀里撒娇,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原本,见两个家伙这么晚还未回来,以为两只是不记得今日过年了,毕竟鸟儿,可没有过年这一说。
却没想到,赶在守岁前,两只还是回来了。
大妞小妞被容溯硬留在七王府里过年,柳蔚就有点不高兴了,然后咕咕和珍珠又没回来,柳蔚更觉得不圆满,现在大妞小妞虽没回来,但咕咕和珍珠回来了,柳蔚心里那点空荡,到底还是被填满了些。
摸着珍珠有些发凉的羽毛,柳蔚心疼,这是一路飞回来,中间都没歇息,毛都吹冷了。
咕咕看珍珠窝在柳蔚怀里撒娇,它也想去,但不过短短数日,它已经胖了一圈儿了,比之前的个头还大,这样的它,展开双翼接近两米大,根本没法往柳蔚怀里钻。
咕咕很不高兴,它也没想到,苦海寺的素菜也能把它吃这么胖,按理说,没肉它应该瘦才是。
但柳蔚很快看出,咕咕这不是胖了,是长大了,身上长的也不是肥肉,而是骨架子生长。
看着咕咕用羡慕的眼神望着珍珠,柳蔚便招手,让它也过来。
咕咕立刻抖着尾巴毛过去,直接就站在柳蔚旁边。
柳蔚摸摸它的头。
咕咕把脑袋塞到柳蔚怀里,往柳蔚肚子上顶。
可它刚顶了一下,就被珍珠叨了耳朵。
咕咕不解,懵懂的立起来,眨着大大的眼珠,看着珍珠。
珍珠又想叨它,但被柳蔚拉着,没冲过去,它就骂人,桀桀桀的冲咕咕吼。
咕咕被骂得直不起腰来,最后才看向柳蔚的肚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这次不敢用力,只敢轻轻的用脑袋去蹭蹭那个地方,然后蹭了两下,还担心的看看柳蔚。
柳蔚几乎不用想也知道珍珠跟咕咕说了什么,肯定是说她怀了蛋,不能压,压了会把肚子里的蛋压坏。
而不懂人类常识的咕咕显然被珍珠忽悠住了,很怕自己真的把柳蔚肚子里的蛋压出了好歹,这么大一只鸟,还真就局促得坐立不安。
柳蔚有点心虚,用眼角偷瞟容棱,却见容棱也看着她,她忙又把目光转开,拍拍珍珠的脑门,道:“先吃年夜饭。”
说着,柳蔚就转身,把大厅角落里放着的大袋子拿起来。这是柳蔚早为两只准备的新年大餐,只因为它们一直没回来,才放在旁边。
袋子里全是肉,有生的,有熟的,柳蔚都拿出来,两只立刻围了过来,在她旁边绕来绕去。
拿了盘子,生肉熟肉分开放,摆在桌上,柳蔚才回头,看向容棱。
从方才开始容棱就没说话。
今天是新年,或许,她可以给容棱个新年礼物。
珍珠与咕咕把所有的肉都吃完了,两只鸟儿肚子当即圆鼓鼓,柳蔚让两只早些休息,珍珠有些舍不得柳蔚,在她身上赖了许久,但珍珠也想小黎了,最后还是领着咕咕,去了小黎房间。
珍珠一直都是与小黎一起睡的,明香惜香也早对黑鸟儿熟悉得很,但乍一看个头硕大的咕咕,两人就懵了,差点没喊救命。
小黎睡了一半被吵醒,睁眼一看就看到两只鸟儿,当即兴奋的嚷嚷,两个丫头才知,原来这只大鸟也是小公子养的。
小公子总是喜欢养一些奇奇怪怪的品种,今日早上她们还瞧见小公子脑袋上趴着一只毛乎乎的花蜘蛛呢。
惊吓多了就习惯了,明香惜香也冷静了。
这一夜,三个小家伙睡得会很好。
另一边,柳蔚与容棱也早就进了屋。
桌上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柳蔚看着桌子对面,拿着茶杯,正在喝茶的容棱,又加重了音,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容棱将茶杯盖拿起,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杯里蔓延出的热腾茶雾,沉思了一会儿,才问:“所以,你是说,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柳蔚摇头:“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父母都在身边陪伴,那单亲不单亲的,其实都差不多。”
容棱不清楚“单亲”的具体意思,但从字面上分析,他还是能囫囵个大概的,于是,他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柳蔚有些紧张,道:“我是说,我们现在这样的相处,很好,你觉得呢?”
容棱皱眉,古怪的看着她,最后站起身来,似乎不愿再跟柳蔚鸡同鸭讲,直接道:“晚了,睡。”
说着,就往床榻走去。
柳蔚看他还是不明白,心想自己说得有这么含蓄吗?
柳蔚跟上去,等容棱站在床榻前,背对着她在脱衣服了,柳蔚冷不丁的道一句:“我暂时不想成亲。”
容棱动作一顿,回头更为古怪的看她:“嗯?”
柳蔚认真的道:“我不想成亲,现在不想。”
容棱:“哦。”
柳蔚:“……”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会儿,柳蔚不确定的问他:“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目前不想成亲。”
容棱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说了三遍了。”
柳蔚:“这是强调。”
容棱:“……”
柳蔚:“那你不会向我求亲?”
容棱终于彻底转过身来,认认真真的将她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没打算向你求亲。”
柳蔚:“……”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柳蔚有点不高兴。
容棱脱了衣服,便上了床。
柳蔚也跟着上了床,再吹灭了蜡烛后,翻身,对着背对她的男人道:“容棱。”
容棱转过身,然后大手一揽,叹息着将她搂入怀里,说:“睡。”
柳蔚却仰头看他,又叫了一声:“容棱。”
容棱终于睁开眼睛,透过黑暗,珍惜地看着她的双眼。
柳蔚轻轻的说:“我又有了你的孩子。”
容棱就这么看着她,没做声。
柳蔚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黑夜中,男人的眼睛格外明亮,他看着怀中女子,感受到她的温柔,沉默片刻,道:“容夜。”
“嗯?”柳蔚不懂。
容棱道:“就叫容夜。”
柳蔚啊?。
容棱倾身,倏地将她唇瓣**,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她,说:“无论是儿是女,都叫这个名字。”
柳蔚:“……”
所以,孩子他爹把名字都想好了?
容夜,若是男孩还好,但若是女孩,叫这个名字怕是粗狂了些。
柳蔚想说什么,又觉得现在商量孩子名字,太早,将脸埋进男人怀里,轻声道:“你说了算。”
现在是你说了算,但将来若是个女儿,名字肯定得令改。
容夜,怎么听都不是女孩的名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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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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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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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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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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