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向易?”柳蔚问道。
“娘娘,似是将整颗心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所以,现在向公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一些回报罢了。”
柳蔚惊讶,原来黄儿知晓的不止裳妃之事,看来还有更多,这便倾了倾身继续问:“回报?此话怎讲?”
黄儿干脆的道:“娘娘被以勾结权王的罪名抓捕后,奴婢想尽办法,但能想到的,也只有向公公了,只是他当时远在京郊,等他回来,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奴婢的性命,若非岳公子相救,也早在当时,便没了。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娘娘为他而死,他事后却能将所有都撇的一干二净?他哪里无辜了?一切明明都是他的错,他诱惑了娘娘,令娘娘变得越发沉迷,而他自己呢?他喜欢的,却是另一个人!此事娘娘不知,奴婢却知晓,奴婢曾见过他抚摸着娘娘熟睡的脸庞,喊着敏妃的名字!”
黄儿越说越气!
柳蔚明白黄儿的心情,同时也清楚了,当初将黄儿从皇宫中救走的人是岳单笙。
一个普通宫女,如何能从那样的地方说逃就逃?还一走便渺无音讯?这里头若说没有什么势力相助,那是万不可能的。
只是没想到,相助之人会是岳单笙。
那么,这个岳单笙,在整件事里究竟又扮演着怎样的角?
柳蔚没有答案。
岳单笙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有点多,但柳蔚对这个人的了解并不多。
除了知道岳单笙的容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其他的,柳蔚一无所知。
尤其是,这人究竟想做什么,柳蔚更是毫无头绪。
而黄儿还在继续说:“娘娘因那孩子而死,临死前,向易都不在娘娘的身边。皇上从来无心,那些嫔妃,皇上一个都不在乎,谁都可以死,谁都可以利用,皇上愤怒娘娘与人私通,处决娘娘的同时,不忘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娘娘身上,一箭双雕,皇上,只怕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
看黄儿双目含泪,气急咬牙的模样,柳蔚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黄儿在难受了一会儿后,闭了闭眼,再抬头看着柳蔚,道:“或许,皇上处死娘娘,还有另一个原因,推涛作浪。”
“哦?”柳蔚等她说下去。
黄儿没说,泪雾朦胧的眼睛却看向了那扇紧闭的门。
柳蔚顺着黄儿的视线看过去。
“那位容都尉……”黄儿停顿一下,慢慢的道:“容都尉离京之前,娘娘曾见过他的。”
柳蔚一怔,随即错愕道:“你是说,裳妃之所以令皇上不愿容忍,还因为容都尉?”
黄儿凄楚一笑:“宫中谁人不知,敏妃娘娘当年待三王爷如亲子一般,敏妃过世,裳妃娘娘进宫后,容都尉与其虽没有太多接触,但,皇上大概也一直都提防着的,而那次见面,必然,是被皇上知晓了……”
黄儿没再说下去,但柳蔚基本上听懂了。
不禁想到容棱曾提起过,离京前,裳妃的确找过他,那是他和裳妃唯一一次私下接触。
裳妃那次很明确的问容棱,是否对那九五之位,有想法。
容棱当时回答是——不。
且不论裳妃如何做想,倘若这件事被乾凌帝知晓了,乾凌帝必然会以为,裳妃怀了身孕,害怕了,就想笼络皇子容棱,助其登九五之位,从而保全自己与孩子。
因此,裳妃在乾凌帝眼中,已经是个绝对留不得的人了。
柳蔚皱眉,这件事,她不会告诉容棱。
容棱是个冷漠的人,至少他对乾凌帝表现出的态度是这样。
容棱心里,比谁都要怀念敏妃,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敏妃,对不起那曾经对他百般维护照顾的好人,如今,若是知晓敏妃的妹妹也是因自己而死,他,只怕……
柳蔚不知容棱被逼疯了狠起来会怎么做,但柳蔚真的一点也不想试。
“大人还想知道什么?”
柳蔚道:“你所知的,都想。”
黄儿凝视着柳蔚,问了句:“玉屏公主,还活着吗?”
柳蔚深吸口气,看来这个黄儿,知道的真的不少。
“你是知晓,玉屏公主会遇害?”柳蔚提起精神。
“公主已经去了?”黄儿面平静,自嘲道:“奴婢被关押太久,外头的消息一概不知,还请大人告知。”
柳蔚审视的看了黄儿片刻,道:“玉屏公主已在约十日前,薨了。”
黄儿闻言,点了点头,脸上没多少意外。
柳蔚问:“你知道什么?”
黄儿看着柳蔚,却又问道:“玉屏公主是第一人,在这之后,宫中还死过人吗?”
柳蔚的目光这下更不淡定了,这个黄儿,远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这个时候,柳蔚已经收起了一开始的试探之心,认真点头,道:“接连去了沁阳公主,月海郡主,还有几个宫女。”
黄儿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失笑道:“都让娘娘给说准了。”琇書蛧
“裳妃娘娘?”
黄儿道:“娘娘在出事的前两日,就知晓了什么,那两日,娘娘几乎没有睡过,还总是自言自语,掐着手指,算着日子。”
“算什么日子?”
“奴婢问过娘娘,娘娘说,京中将有大事发生,而她是死是活,就要看这次了。”
“是何大事?”柳蔚坐正了一些,语气也更紧逼了些。
“究竟何事,娘娘没有明确的说,只说,待玉屏公主请回佛像,一切,便有答案了。”
“佛像?”
柳蔚想起,金南芸曾说,玉屏公主死前,的确有前往清香观,但玉屏公主请的却并非是佛像,而是,阎罗王。
黄儿道:“实则,请的并非是真的佛像,而是一道,令。”
“令?”柳蔚皱起眉,觉得自己越发闹不懂了。
“请了钟馗,便是先下手为强,请了白玉观音,便是静观其变,请的阎罗,便是……牺牲。”
柳蔚沉默一下,问:“究竟,你家娘娘想做什么?”
“不是娘娘要做什么,是有人要娘娘做什么!娘娘若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保住性命,便只能听令行事!而容都尉不在,族内娘娘自然亦是不敢言明,向易,便是娘娘唯一的依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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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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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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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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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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