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点,继续问道:“岳重茗的皮,也被你扒去了?”
这话话音刚落,柳蔚便感觉喉咙一紧!
接着,毫无防备,钟自羽掐着柳蔚的脖子,将柳蔚整个人提起来,重重一扔!
柳蔚被扔到地窖的墙壁上,内力全无的情况下,剧烈的撞击,令柳蔚心肺俱裂,不过一张嘴的功夫,口中已呕出大口鲜血,脸也顿时白得惊人。
而还未等柳蔚缓过这口气,钟自羽极速过来,重新将柳蔚按在墙上,一拳,直接砸中柳蔚的腹部。
一拳,两拳,三拳!柳蔚哪怕死死咬着嘴角,也掩不住如柱的鲜血从嘴角蔓延。
柳蔚知道自己惹怒钟自羽了,岳重茗这个名字,或许,就是这男人的禁忌。
但那又如何,能激怒钟自羽,总好过拿这人束手无策得好。
果然,人都是有死**的。wWW.ΧìǔΜЬ.CǒΜ
没有人是例外!
撑着自己的意识,柳蔚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的鲜血,吃进了满嘴腥甜,笑着问:“怎么?莫非你当真将岳重茗的皮也扒了?是了,岳重茗的皮本就有问题,扒起来,指不定更容易,岳重茗的皮你做了什么?第一盏灯笼?”
“砰!”
“噗!”
同时的两道声音,一道是地窖门再次被推开,一道则是柳蔚忍无可忍,再次喷出一大口血。
魏俦惆怅的抱着野鸡,忧郁的立在门边,颇为小心的道:“那啥,阿羽啊,你要杀她我没意见,你要办她我也没意见,但你要小心啊,你们怎么打,可都不能伤到我这满地窖的宝贝陈酒,这些可都是我的心血,你可千万不能伤我的心。”
“滚!”钟自羽几乎咆哮!
魏俦没走,只是看了奄奄一息,狼狈不堪的柳蔚一眼,转而道:“你先答应我,答应我了我就滚!”
钟自羽砰得一声,将柳蔚砸在地上,不顾柳蔚倒在地上,残破不堪的摸样,身子一转,撞开魏俦,愤然离去。
四周都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魏俦抱着野鸡,走进来。
柳蔚眼皮沉重,仿佛随时就要晕死过去,迷迷蒙蒙中,柳蔚看到自己眼前多了一双脚,接着,头顶传来一声叹息:“没事?”
柳蔚睁开眼皮,看了中年男子一眼,没有说话。
或者,已经说不出话。
此刻柳蔚一张口,便是满嘴的血。
“你这是何必?”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同情:“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为男人守那吃不得,穿不得的贞洁,你男人若真有本事,还能让阿羽将你捉了来?这种没本事的男人,不要也就不要了。我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也就点你一句,那人,可是个疯子,你要不就从了他,乖乖的顺着他,免受皮肉之苦。据我所知,他对你还是有点兴趣,你乖一点,他应当会多留你这命一阵子,若是我求求情呢,没准玩腻了还能放了你,喂,我说这么多,你听到没有?”
柳蔚勉力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没有作声。
魏俦听到了柳蔚这声笑,撇撇嘴:“你说你倔什么?我方才若不进来,你就得死在这儿你信不信?胆子倒是不小,都这步田地了,还敢去激他,岳重茗你也敢挂在嘴边,我看你是当真不想要命了。”
柳蔚眼皮一抬,抻着最后一口气,仰头,看着男子,问道:“岳重茗……死了?”
“废话。”魏俦吐了口气:“若是还活着,这人能疯成这样?以前倒也是个疯子,可也没这么严重,重茗和单笙死了后……”
岳单笙。
柳蔚敏锐的捕捉到那兄妹中兄长的名讳。
想到这对兄妹与自己如此相似的容貌,柳蔚还想问什么,魏俦却不用柳蔚问,就主动说:“你猜的没错,他看上你,就因你这张脸,纪枫鸢,纪邢,包括纪槿,纪茶,没人有你这么像他们的。况且,纪家人,他也不敢当真去动,也就你,一个落单的纪家遗孤,不找你下手找谁下手,反正我话就说这儿了,要死要活你自个儿看着办,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往后我不会再帮你,他的闲事我素来也不多管,你自己,好自为之。”
中年男子说完,搂着他的宝贝野鸡,晃晃荡荡的就出了地窖。
地窖门关上的那一刻,柳蔚放松一瞬,顿时,喉咙再次一涌,一张嘴巴,口中又是一道鲜血涌出。
柳蔚慢慢的爬起来,将仿佛碎裂的四肢重新摆放好,撑起半边身子,艰难的靠在墙角。
明明浑身疼得几乎昏厥,柳蔚却依旧强忍着痛楚,整理着脑中的讯息。
方才那人提到了纪枫鸢,纪邢,纪槿,纪茶,同时表明,这四个人与岳重茗,岳单笙兄妹长得都不那般像,这也就是说,岳家兄妹,是与纪家有关的,而非柳家。
其次,钟自羽,是不敢动纪家正牌人的。
柳蔚又想起了云织梦说的话,云织梦显然也是与纪家人有牵扯的,那位坊主,若是没估算错,或许,就是纪家人,就算不是,也定然是与纪家有所恩果牵扯的人。
将收集到的线索,一条条摆在眼前。
柳蔚现在很清楚,若要获救,自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安心等容棱来救,第二,安心等纪家人来救。
几乎是这两个念头划过脑域的第一刻,柳蔚便排除了第二种可能。
纪家人,该是巴不得她永不超生才是,又怎会来救她,况且,他们也不见得知道自己遇害了。
唯一的选择,只有容棱。
可是容棱,能找到自己吗?
还有,自己不在,小黎的伤势会不会恶化?珍珠可还好?
脑子里塞了很多东西,沉沉的思索良久,柳蔚霍然抬头,一双眸子,明明方才还因为剧痛而宛若死寂,现在,却又明亮慑人。
咬紧了唇瓣,柳蔚低低的呢喃一句:“求人,不如求己。”
柳蔚不能只等着他人来救,唯有自救,才能尽快脱离眼下局面,只有自救,才能尽快赶回去确保小黎珍珠伤势不变。
身上有自己的责任,自己的家人,柳蔚,都拖不起。
深吸一口气,柳蔚重重的靠在墙壁上,强迫自己咽下浑身的痛楚,脑子飞快旋转,思索下次见到钟自羽,该如何对话。
说到底,岳重茗才是关键。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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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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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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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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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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