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哄?讲睡前故事吗?
他能讲什么?
说起来,柳蔚还从未听过容棱讲故事,听说之前她去柳家的那段日子,他会每晚给小黎讲故事,只是每次她问小黎,小黎都说不出到底讲的什么,因为小黎总是听一会儿,还没听到主题就睡着了。
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柳蔚迟疑一下,试探性的问:“我要承认我是孩子,你要怎么哄我?”
男人看着她兀然微亮的双眸,眯起眼睛:“不用哄,累了就会困。”
累了?
柳蔚还没反应这个累字的概念,容棱掀开被子,也上了床,翻身,已将她压到身下,薄唇准确的吻到她的唇上,温热的手指,挑开她本就单薄的亵衣。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柳蔚忙按住他的手,急急的说:“我马上睡,马上睡。不需要累了再睡。”
柳蔚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困了,只是突然让睡,就有些睡不着,多说了两句而已,这男人没必要这样啊。
柳蔚不敢再跟容棱贫嘴,老实的闭上眼睛。
有人说,压力太大的时候,适当的放纵身心,可以缓解压力,但柳蔚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案件线索如此堆积的情况下,有兴趣做这种事。
这一闭眼,没过多久,柳蔚就真的睡过去了。
容棱眉头紧皱的从柳蔚身上起来,手掌贴着她的额头,停顿了好久,才轻轻放开。
下了床,容棱动作很轻的出了门,一打开门,看到走廊外,容溯还抱着小妞,站在那里。
将房门阖上,容棱没理容溯,直接走向小妞的房间。
一进去,果然瞧见小黎趴在床上,呼呼大睡,大妞也趴在桌子上,睡得很甜。
容棱伸手,在儿子头上揉了一下。m.χIùmЬ.CǒM
小黎没有醒。
容棱屈指,在儿子头上敲了敲。
小黎没有醒。
容棱换地方,手指捏着儿子后脖子的肉,捏得有点紧。
小黎没有醒。
容棱弯腰,直接将儿子抱起来。
小黎没有醒。
容棱:“……”
后面的容溯,一脸冷笑,那轻笑里暗藏的鄙夷,似乎在说,这些招数,你就想让他醒?不自量力。
容棱稍稍顿了一下,直接凑到儿子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瞬间,原本还睡得一动不动的小男孩,猛然睁开眼,双眸刹那一片明亮。
容溯惊了一下。
容棱笑了一下,捏捏小黎的鼻尖:“睡着了?”
小黎这才回过神,看看自己身处何地,又看看眼前的容叔叔,激动的抓住他的衣袖,说:“容叔叔,我梦到了有人要给我一具新鲜的尸体,是那种没有多少破损,可以第一手切割,还能收集所有器官的尸体,我要再做一个骷髅头,我的标本就齐了。”
小家伙对梦中的情景耿耿于怀,容棱只是淡定的将孩子放下来,道:“小妞病了。”
小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照顾小妞的途中睡着的,他脑子一震,忙看向床榻,发现小妞不在,再一转头,就看到容溯怀中的小妞。
“你……”小黎很生气,涨红了脸,指控容溯:“我明明说了,小妞要休息,不能碰,你为什么把小妞偷走了!”
容溯二话不说,将小妞放回床上,冷淡的道:“还你!”
小黎忙过去查看小妞的情况,发现小妞竟然发烧了,顿时看容溯的目光更难看了,气哼哼的嘟嘴:“你看,你给小妞弄病了!”
容溯吐了口气,转头看着容棱,问道:“你说他是你儿子?”
容棱挑眉,不置可否。
“我信。”容溯说:“与你一样,讨厌。”
容溯说完,转身要离开房间,走到门口时,却停顿一下,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看到床上的小丫头已经睁开眼,正噙着一双朦胧的黑眼珠,直直的看着他。
小妞就这么看着容溯,没有开口说话,没有叫人,更没像昨夜烧的糊里糊涂那样,朝大人撒娇。
一大一小对视一会儿,小黎软小的身子就挡在两人中间,隔断了两人的视线。
容溯收回视线,离开,再没管他人的闲事。
而被挡住了视线,小妞慌了一下,偏过头,错开小公子的身子,再去看外面时,却已经看不到那道高大的身影了。
小黎手掌贴着小妞的额头,问道:“小妞,你现在难受吗?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睡着,差点害你被坏人又偷了去,还把你弄病了,不过没关系,我能把你治好,我可是将来要当大夫的男人。”
小妞沙哑的喉咙说不出话,但小妞还是勉强张张口,艰难的小声说了句什么。
小妞声音虽然小,但小黎听到了,容棱也听到了。
小妞说——七公子是好人,他救了我。
是容溯将小妞从那山洞带回来的,哪怕一开始容溯并不想去,但最后的确是容溯动的手,由此而认定此人为小妞救命恩人,也说得过去。
小黎也知道这点,他撇撇嘴,小声嘟哝:“可他害你病了。”昨晚都没病,今早就病了,肯定是被人害了。
小妞闻言,还想争辩什么,但烧的头疼脑热,喉咙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方才那句话,已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小黎也不想小妞多说话,让小妞继续睡,自己则忙来忙去的又是把脉,又是开方子。
小妞却还是想说话,试探性的几次张嘴,可就是说不出音。
容棱见状,伸手盖住小妞的额头,轻轻拍了拍,说:“知道了。”
小妞眼巴巴的望着容棱。
容棱放轻了声音,道:“他没害你,知道了,睡。”
小妞见解释清楚了,终于松了口气,乖乖躺在那里没有再乱动。
小黎忙的可是热火朝天,容棱看他一个人可以,便出了房间,刚出去,路过走廊时,就听到隔壁房间内,有人说话。
容棱看了眼房间门,那是容溯的房间,与容溯对话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没有过多停留,容棱直接离开,容溯的事,他不是没兴趣,而是早知结果,便懒得关注。
反正,容溯那封信,还是寄出去了,只盼收到回信时,容溯还能如此刻这般淡定。
京里,可早已不如容溯想象那般平稳了。
那位好父皇,这次,是将所有人,都给清算了在內。
谁,也跑不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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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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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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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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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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