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罢了。”容溯漫不经心:“也是提点三哥,三哥若当真想娶柳蔚,只怕还是收敛些好,那女人,五年前能逃我的亲,五年后便能逃你的,若她真发现三哥娶她只是为了让父皇安心,你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成亲之后,都不打算碰她,不知,她会不会现在就收拾包袱,远走他乡?”
容棱笑道:“你认为,你很了解她?”
“不,我很了解你。”容溯紧盯他:“喜欢男子的你,莫非还会对个女子动情?即便动情,又怎会是她?”
“为何不是她?”容棱反问。
“若是她,你现在便不会与一介男子,纠缠不清,卿卿我我。”
容棱不知如何回七弟,或者,他也没必要回这位七弟。
容棱继续往前走,不打算再与容溯说话,本来,他便不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什么好聊的。
可容棱不说,容溯却并不打算停:“你若当真喜欢男子,与父皇说道说道,也并非说不通,凭着父皇对你的钟爱,你又手握镇格门大权,你执意而为,谁有能耐对你作何,若能选择,愚弟请兄,莫要害她。”
容棱止住脚步,面上终于露出不悦之:“容溯,我与柳蔚之事,不容你操心。”
容溯深深地看这位三皇兄一会儿,道:“我只是提醒三哥。”
“不劳了。”容棱说完,目视前方,不再与他对话。
容溯皱了皱眉,嘴唇微抿。
前头,柳蔚带着三个孩子,停在了猜灯谜的地方。
小黎歪歪扭扭的念着灯笼下头,纸条上的字:“走在上边,挂在当中,埋在两边,打一字?”
大妞小妞根本不识字,也没听懂,闻言也只是望着柳蔚。
柳蔚好整以暇,看着小黎:“猜不到?”
小黎鼓了鼓嘴,猜了两下,就望着娘亲摇头。
此时,后面的容棱与容溯也走了过来,小黎赶紧找容棱求救:“容叔叔,走在上边,挂在当中,埋在两边是什么字?”
容棱正要回答,旁边的容溯突然道:“土。”
小黎看向他。
容溯却只是面平平的回视小黎。
小黎愣了一下,也没想太多,就转头对着花灯下头的老人道:“伯伯,是土字。”
慈祥的老人笑了笑,拿出一个木头小人,递给孩子:“猜对了,这是你的奖品。”
“哇,还有奖品!”小黎兴高采烈的抓过来。
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只是个木雕的小人儿,估计也就值几文钱,但买来的,跟奖励得来的,感觉就不一样。
小黎抱着小人儿,整个人都笑开了。
大妞小妞很是羡慕,围着小公子团团转。
柳蔚看着几个这么容易满足的孩子,脸上也带着笑。
唯独容棱,冷冷的瞥了容溯一眼,目光颇深。
容溯只是回敬容棱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小黎赢了小人,来了劲儿,又对着第二个花灯念道:“直上浮云间,打一字。”
小黎念完,就转头望着容棱和容溯。
容棱脱口而出:“去。”
小黎眼珠一转,对着老人又道:“是个去字。”
老人温和的再送上一个小人。
小黎大方的把这个给了大妞,再看向第三个花灯:“正月少初一,打一字。”
小黎话音刚落,还没转过头,就听容溯平静的道:“肯。”ωωω.χΙυΜЬ.Cǒm
小黎再次望向老人。
老人苦笑着再送一个,然后摸着小黎的脑袋道:“小家伙,伯伯这儿只有木人送,前面那个伯伯那儿,还有别的玩意儿,你们去那儿玩玩。”
小黎也没听出老人家是在撵客了,喜滋滋的像个小老大一样,带着两个小妹妹又去祸害前面的灯谜摊。
这猜灯谜是有讲究的,你念了谜面就要猜,猜中了就有奖励。
没猜中,就要丢一文钱在旁边的小箱子里。
然后守摊儿的人,就会告诉你谜底。
这算是一个乐子。
毕竟那些奖励也不是什么珍贵东西,不过是图个趣儿,自然也没人为了一个奖励,或者一文钱,去较这个真儿。
三个孩子活泼好动,柳蔚只得全程跟进。
容棱与容溯走在最后。
容棱又看了容溯一眼,沉默的往前走。
容溯同样不置一词,可两个男人间,却隐隐地被什么复杂的气氛,弥漫着。
“站在一旁请不要说话,打一字,咦,这是什么字?容叔叔,容叔叔……”小黎一个都不会猜,也只会搬救兵。
容棱和容溯一起过来。
容棱正要说,又一次被容溯抢先了:“靖。”
小黎兴冲冲的对着守摊儿爷爷笑。
守摊儿的爷爷送了个葫芦的小灯笼给他。
这个摊儿送的是灯笼,但是他们手上都有灯笼了,多一个,反而不好拿了。
小黎转过头,这才发现还有一人没灯笼,小黎想了想,就把这葫芦灯笼递给容溯。
容溯沉默一下,伸手接过。
小黎微微一笑,又带着两个小妹妹,去了别的摊儿。
容溯提着那葫芦样子的灯笼,手上绑着绷带,本就废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提个灯笼,这下,两手都不得空,摸样瞧着,倒是有些滑稽。
堂堂容七王爷,什么时候这般局促过。
但这灯笼接都接过来了,总不能扔了,最后,他也只能提着,不紧不慢的缀在后头。
等走到下一个灯谜摊儿,小黎又念了一个灯谜。
这次说出答案的是容棱。
小黎兴奋的又换了一个奖品,这次换的是朵头花,头花这种东西,肯定不是一个男子汉会用的。
小黎打算给两个妹妹,可一转头,只看到大妞站在自己后面,小妞,却不见了。
小黎愣了一下,左右看看,这才发现,小妞不知何时走到了后头,正站在容棱腿边,仰头,噙着一双大眼睛,却是望着容溯。
注意到小女孩的视线,容溯挑了挑眉,淡声问道:“怎么?”
小妞跟这位叔叔不太熟,也不太敢跟他说话,听他问自己,就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往容棱后面躲。
大妞也发现妹妹跑了,便过去,拉拉妹妹的袖子,轻怪道:“你怎么乱跑?”
小妞没说话,就望着容溯……手里那只灯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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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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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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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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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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