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芸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你在骂我?你在说脏话?柳蔚,你有什么就说出来,何必做这一套,你以为我看不到是不是?好,浮生你让开,我就问一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说!”
金南芸强行推开浮生。
浮生一脸苦涩,随时做好柳姑娘一气之下要打夫人,自己得赶紧拦阻劝架的准备。
可柳蔚并未动手。
确切的说,金南芸后面说的话,柳蔚一个字都没心情听。
柳蔚只摸着自己的嘴,又皱着眉,张了张嘴,却依然一个字没说出。
“柳蔚!”金南芸这下是真生气了:“什么意思?你这般举止,做这些动作故意膈应我?亏得我还这般真心为你。”
柳蔚看着金南芸,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嘴。
金南芸委屈的眼睛都红了:“不说话?不想说?你已经连话都不想与我说了?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想与你说了!”
金南芸说着便背过身去,不看柳蔚。
柳蔚面难看,摸摸喉咙,尽力张嘴,却依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浮生眼尖,立刻看出柳蔚的不妥,忙问道:“您怎的了?”
柳蔚指着喉咙,一双眼睛看着浮生。
浮生不确定的问道:“您喉咙痛?”
柳蔚摇头。
浮生又问道:“卡住了?吃了什么东西?没有啊,您就喝了一杯茶,没有吃糕点啊。”
柳蔚还是摇头。
浮生真的不知道柳蔚怎么了,一时无措。
金南芸转过头来,没好气的道:“一定是哑巴了!装模作样,故弄玄虚,你以为装哑巴我就不生气了?告诉你柳蔚,我现在很生气!”
柳蔚对着金南芸摆手。
金南芸气笑了,指着柳蔚对浮生道:“你看她,装的还挺像。”
金南芸说着,啪的一下拍桌子站起来:“柳蔚,你少跟我来这一套,要说就说,不说就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柳蔚闭上眼,揉着自己眉心,又放下手,盯着浮生,再次指她的喉咙。
浮生虽然觉得荒谬,不可能,但还是大胆的揣测:“您……真的不能说话了?”
柳蔚终于点了一下头。
浮生愣神,迷糊道:“可是……为何?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金南芸笑:“她就是装的,你也知道,刚刚还是好好的,怎的就突然不会说话了?柳蔚,你到底想做什么?”
柳蔚气得头都疼了。
浮生看柳蔚这表情不像开玩笑,便说:“夫人,奴婢觉得,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对劲。”
金南芸这才半信半疑的看柳蔚一眼,却对上柳蔚无奈又烦躁的眼神。
金南芸坐下来,不确定的问道:“真的不能说话?”
柳蔚盯着金南芸,喘了口气,点头!
“不是装的?”
柳蔚瞪金南芸。
金南芸缩了一下,又问:“怎的会如此?方才明明还……”
金南芸说着,突然看向那被柳蔚搁在桌上,还剩半杯水的茶杯。
柳蔚也看向这杯茶,抿了抿唇,用小手指沾了点水,放到鼻尖嗅嗅。
这一嗅完,柳蔚闭了闭眼,压制住汹涌的火气,到底还是将茶杯砸了!
柳蔚霍然起身,就往外面走。
金南芸和浮生赶紧跟出去。
就看柳蔚在外面,对着半空中频繁的打手势。
客栈内的暗卫们:“……”
“司佐大人在做什么?”
“好像是打手势。”
“可是不像命令的手势,而且……好长,他想说什么?”
“好像要问我们什么。”
“要问什么?”
“不知道,看不懂。”
“这间客栈没有外人,司佐大人为何不直接说,偏要打手势,还打得无人看得懂?”
“司佐大人是不是气坏了喉咙,我方才隐约听到在里头,与柳家三少奶奶争吵。”
“坏了喉咙?就那么吵两句,还能吵坏喉咙?”
“谁知道,不过,司佐大人好像很生气,我们要不要下去一个人?”m.χIùmЬ.CǒM
“不行,暗卫不能露面。”
“这间客栈不都是我们自己的人?”
“还是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难道,我们就看着司佐大人这样面铁青的手舞足蹈?”
“我去找都尉大人……”
柳蔚在走廊,打了半天的手势,得到的就是一阵劲风略过,有人从她的眼皮子底下离开。
柳蔚颓然的放下手,这个年代的人,不会手语……
金南芸看柳蔚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很是担心:“柳蔚,究竟怎的了?你想干什么?”
柳蔚对金南芸比划一下。
金南芸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再看着浮生。
浮生摇了摇头,也看不懂。
柳蔚扶着额头,没再进金南芸的屋子,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金南芸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把笔墨纸砚拿到床边,对柳蔚道:“你写下来。”
柳蔚看了金南芸一会儿,起身,抱着纸,写了一行字——把柳小黎找回来。
金南芸点点头:“保不准是与容都尉在一块儿,浮生,你去衙门找找容都尉,让容都尉把小黎带回来。”
浮生急忙应下,这就离开。
柳蔚将纸笔还给金南芸,倒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柳蔚这般沮丧的模样,金南芸还是第一次见到,顿时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能安慰道:“可能只是水土不服,所以喉咙有点干,你休息一下,或许就能说话了。”
都来了好几天了,现在才水土不服,又不是经期,错乱了可能会延迟。
柳蔚卷成一团,缩起来,不理任何人。
容棱是被暗卫叫回来客栈的,回来的路上,遇到浮生,浮生着急忙慌的把事情都说了,容棱的脚步便更加快了。
而此时,另一边金南芸的房间内。
珍珠吃完了肉糜,咕咚咕咚喝了半碗猪血汤,一抬头,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便心情大好的扑扇着翅膀,在房间里东钻西找,终于,被它找到一个有油彩味道的大包裹。
珍珠高高兴兴的站在窗台,对着外面找伙伴。
接着,没过一会儿,一只幼鹰飞了过来,站在外头,小声对珍珠叫道:“咕咕咕。”
珍珠:“桀桀桀。”
幼鹰:“咕咕咕咕。”
珍珠:“桀桀桀桀。”
交谈了足足好半天,两鸟才达成协议。
最后幼鹰从窗户钻进来,刁起那包不重的油彩,飞出窗户,珍珠也飞出去,给苦力领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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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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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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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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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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