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觉得容溯大概真有毛病,否则好好地怎么来这么一出!
况且不是特别讨厌她吗?这会儿怎么倒是送起她花来了?
柳蔚木着脸,远远的看着容溯,一言不发。
容溯轻笑一声,原本出的容貌,在他这寡淡的笑意上,显出几缕阴森,他绕过案几,在众目睽睽下,慢慢走向柳蔚。
周围不少人都躁动了,尤其是一些原本就看上容溯的,其中,尤以柳瑶的目光最为嗜人!
容溯走到柳蔚面前站定,他拿起宫女手上的那支花,亲手摘了上面一朵小梅花,上前,侵向柳蔚的头。
柳蔚感觉出容溯此举的意思,他是想给她发间别花。
真是荒谬!
七王爷不知道她的容貌吗?不知道她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吗?口味是不是太重了?想到她那张烂脸,他竟然真的可以忍着恶心,为她别花?
若说“人比花娇”,女人在发间戴上最新鲜的花,那是一种美,随着花香袅袅,还透着一种雅致。
但是此时的她,应该跟这种特质完全沾不上边才是。
柳蔚没反抗,任由容溯大庭广众之下,将那朵小小的梅花,卡在了她的发髻之间。
那边,柳小黎已经气得小爪子拍案而起了!
柳蔚的视线从容溯身边穿过,直射柳小黎,眼神警告——你若敢再乱来,知道后果!
柳小黎果然愣了一下,就不甘不愿的坐了回去。
小家伙仰着头,不服气的对容棱道:“容叔叔,我们方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真是笨!”
小黎说着,还敲了自己头一下。
容棱摸了摸小黎的脑袋,为小黎揉揉,眼睛则瞧向容溯的背影。
容溯感觉有人在看他,这不奇怪,他为一个丑女别花,所有人肯定都好奇,但这双眼睛,尤为锐利,他已经猜测到会是谁的视线,心中的火气,不知不觉的上涨一些。
人就是这样,我不要的,只有我同意的人才可以要,我不同意的人要了,我死也不会给。
容溯便是这样。
柳蔚是他不要的,但再是不要,也轮不到容棱来插足。wWW.ΧìǔΜЬ.CǒΜ
容溯是为刚才的事找回场子,将花别好,他甚至都没看一眼柳蔚的脸,就盯着她的发间,说了一句:“好看。”
这声好看,声音不大不小,令在场许多人听见,大多人,却都是鄙夷一笑。
柳蔚哪里看不出容溯此刻是什么意思,他分明是故意做给容棱看。
但柳蔚就是好奇了,她今天不过来打个酱油,怎么就偏偏成了这两兄弟博弈的对象?
自己一整个下午,也就是乖乖坐在这里吃糕点,品诗词而已,真的什么都没做。
瞧着容溯言不由衷的夸赞,柳蔚突然觉得,自己还是要给他点脸看,否则,他还真当自己是可以随意捏**扁的玩意儿了。
这么想着,柳蔚就低垂着头,含羞带怯的问了一句:“七王爷所言属实?我,当真好看?”
容溯维持住脸上不冷不热的表情,沉静的点点头:“好看。”
柳瑶听在耳里,愤怒不已,视线如果可以杀人的话,那柳瑶已经把柳蔚杀死几十次了!
柳蔚眼中的羞怯更甚,她快速的伸手,解开脸上的面纱,露出红白相间,焦丑狰狞的全脸。
“这样,可也好看?”
下一秒,身边席位的两位最后周家小姐,吓得抱在一团,尖叫起来!
接着,御花园里一片混乱,所有看到柳蔚容貌的女子,都紧缩起来,闭着眼睛,那摸样,比看到七月半的厉鬼还害怕。
而实际上,柳蔚现在这摸样,的确说是鬼也不为过。
就连皇后和太子,都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容溯万万没想到柳蔚会突然把面纱取下来,他不自禁的后退一步,清晰的看着她脸上丑陋恶心的疤痕,脸寒得能结出霜来。
柳蔚却不依不饶,绕过案几,朝他走去。
“王爷这是怎么了?不是方才才说,很好看吗?”柳蔚葱白的手指抬起,轻轻搭在发髻之间,抚摸着那朵还戴着露水的湿润梅花,脸上绽开一个笑颜。
这一笑,生生让她丑出一个崭新境界!
那恐怖的疤痕盘踞在柳蔚脸颊之上,接连脖子,上达颧骨,此刻一笑,笑意达到眼底,这疤痕便被生生拉扯开。
原本只是丑陋一块,现在却突然生动起来,就像每一条鸿沟里,都有毛蛆爬来爬去。
容溯再是冷静,突然看到这一幕,心口也跳了一下。
再看柳蔚摸着那朵梅花,眼中笑意不减的摸样,只觉得自己方才果真是受了李君的蛊惑,才会吃拧了,来给这女人别什么花。
这个女人毁容后是何等摸样,他分明最清楚不过。
这么一想,他便有些气怒,袖子一甩,转身就朝外面走,李君见自己闯了大祸,急忙快步跟上。
而御花园里,一众千金小姐们,还是瑟瑟发抖,一个个要说是嘲笑柳蔚的容颜,不若说是怕了柳蔚。
这样的脸,便是看一眼,也足够人做十天的噩梦了。
柳老夫人在柳蔚揭开面纱的一刻,就准准的看向了皇后娘娘。
起先皇后娘娘也愣住了,但愣住之后,皇后脸上分明闪过一丝笑意。
柳老夫人突然很疲惫,垂下眼睑,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沧桑。
今日皇后娘娘对柳蔚的态度,让老夫人很是在意,原本以为自己是想多了,皇后已经贵为一国之母,怎么可能还对那件事,以及那个人念念不忘。
但事实证明,并没有想多,皇后,也的确不喜欢柳蔚。
或者说,皇后由衷不喜欢的,是柳蔚的母亲。
曾经二人姐妹相称,相互扶持,并且爱上同一个男人。
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很多景象都变得模糊了,柳老夫人不想再去回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人死不能复生,死去的人永远走了,活着的人,也有各自的生活,为何非要重新搅合。
这对谁,都不是好事,不是吗。
柳老夫人在这个关键时刻,想到了往事,便没第一时间喝止柳蔚,而等容溯被气走了,现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后,吕氏气怒澎湃的声音,勃然响起:“柳蔚!你给我丢什么脸!把脸盖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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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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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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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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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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