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分成了两辆车。
容倾是带了车来的,但因为想着可以和文清公主凑近乎,就谎称自己没带车。
文清公主心善,自然说捎带他一程,但话刚出口,旁边一道冷飕飕的声音就响起:“那不是你的车?”
容倾脸都僵了。
文清公主也扭头看去。
七王府的马车正停在角落,上头明明白白的挂了七王府的牌子,没瞎的都认得出。
容倾埋怨的一瞪容黎,道:“车轮子有点松了,下山颠簸,我怕出事,你要是不怕,车给你坐,我坐公主的车。”
容黎哼了一声。
文清公主咬咬唇,样子有些为难。
容倾也觉得自己这话听着有点轻浮,忙改口:“我,我开玩笑的,我肯定坐自己的车……”文清公主这才点点头,眼眸不经意往上抬了一下,正好看到旁边的容黎,看了一眼,她又赶紧克制自己,让自己不要再看了。
又不是你的,看什么看!文清公主的婢女匆匆跑出来,见到公主,忍不住嘀咕:“怎么走这么快,人这么多,出了事怎么办?”
文清公主拉着婢女的袖子,道:“走吧。”
婢女这才看到边上的容倾和容黎,愣了一下,忙母鸡护犊似的挡住自家公主。
文清公主的婢女出来的晚,是因为去跟寺庙借车了,小公主没想到参佛会参出祸事来,她一开始是乘别馆的官车来的,为表隆重,她还穿了官服,但现在要偷跑,自己就不能穿官服,乘官车,因此婢女便找寺庙和尚,借了普通的素车。
婢女将小公主推搡进了车里,回头警惕的盯了容倾和容黎一眼,就催促车夫赶紧驾车。
公主走了,容倾忙追,两车并行,容黎坐在容倾的车里,听着容倾满嘴唠叨。
“都是你,不是你我就坐那辆车了,我下山,公主就下山,你知道这是什么缘分吗?
这是老天都在给我制造机会,简而言之,这就是天赐良缘,结果你非乱说话,我告诉你,我要是娶不上媳妇,唯你是问!”
容黎闲闲的看着窗外,理都不理他。
因为两车同行,容黎朝窗外看时,正好就看到了旁边的车。
文清公主大概想透透气,正好也掀开了车帘,却不妨看到对面的人,吓得马上将车帘放下,再也没开过了。
容黎有些不满。
在下山的路上,容倾一边可惜,又一边孜孜不倦的做着后续计划。
容黎听他说,过两日他要请文清公主去郊游,还要去他京郊幽静偏僻的庄子里住一晚。
顿时看畜生一样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
容倾忙道:“我是那种人吗?
我是听她说,她对我们青云国的民风民情很好奇,这民风民情是什么,不就是贴近百姓,亲近百姓,我想带她去看看我们京郊的乡民风情,这要是呆晚了,住一夜也是人之常情啊!”
容黎冷飕飕的瞥着他,没搭声。
没多一会儿,马车进了城。
容倾不往七王府走,竟然继续跟着文清公主往别馆走。
容黎又看向他。
容倾咳了一声,给自己找理由:“人家撇开官车与随行侍卫,自己回去,我能放心她孤零零的走吗?
城门到别馆,多远的路啊,她要途中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我不跟着能放心吗?”
容黎彻底服了他了。
七王府的马车跟着观缘寺的素车,从城门一路行到皇室别馆。
到了地方,文清公主下车,她没有立刻进馆,而是对婢女耳语了一句。
婢女走到七王府的马车前,往里喊了声。
容倾马上探出头来。
婢女笑道:“我家公主说,多谢公子护送。
咱们此番从仙燕国过来,带了不少官仪,多数都是不值钱东西,就是些茶叶,香粉的,今晚会送些去七王府,还请公子吩咐下人,给开个门。”
容倾立马道:“一定一定!”
婢女说完了,便回到了文清公主身边。
容倾遥遥的与文清公主四目相对,文清公主对他颔首微笑,容倾被迷得姓什么都要不知道了。
而就在这时,车厢里的容黎,突然提着医箱,走下了车。
看到他下来,文清公主揪着婢女的衣角,连忙往别馆里跑,跟狼来了似的。
而容黎,就闲散的坠在她们后头,也往别馆里走。
容倾回过神来,忙冲过去拉住容黎:“你干什么?”
容黎推开容倾,理了理衣襟,道:“别馆有位使臣,是我的病人,既然到了,我复个诊。”
容倾愣住了:“你要进去?”
容黎道:“我是大夫。”
又补充:“不是你正好把我送来吗?”
容倾震惊得无以复加。
就这样,容倾眼睁睁看着容黎,背着医箱,在别馆守门迟疑的注视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容倾气愤得直捶车。
其实容倾也是可以进别馆的,这是皇室别馆,他是皇亲国戚,自然可以进去。
但他不是大夫,没有正当理由!况且刚刚才分开,这会要又追进去,不是太冒进了吗,万一引公主不喜?
容倾一番权衡后,还是没有跟进去,但他也没走,就守在车厢里,等容黎出来。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快一个时辰。
容倾心急如焚。
而此时的容黎,在别馆花厅里,终于堵住了独自落单的小公主。
文清公主是被别馆的丫鬟叫出来的,那丫鬟说,他们别馆后面有一池温泉水,说这会儿刚烧热了,请公主去用。
文清公主在仙燕国也泡过温泉水,但在青云国没试过,就想去试试,婢女为她准备换洗衣裳,她就随这位别馆的丫鬟先走一步,可走到半路,小丫鬟说漏了拿钥匙,要她等等,她就等在花厅,不想没等回丫鬟,却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文清公主坐在圆凳上,尽量让自己镇定一点。
可那闯入花厅的男子,却步履稳健,直接朝她走来。
文清公主坐不下去了,想装没看到人也不行,只能站起来,往后门跑。
跑了两步,就被吼住:“站住。”
文清公主下意识脚步一顿。
顿完想起,自己为什么要听他的,赶紧又跑,后领却一下被提住了。wWW.ΧìǔΜЬ.CǒΜ
文清公主慌了,反手去扯自己的衣领,手足无措的问:“你,你干什么?”
容黎将人放开,冷冷的堵着她的去路。
文清公主怕他,就往后退。
容黎瞥到她身后有个花坛,但没提醒。
果然,退了两步,文清公主就被绊了脚,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摇摇晃晃的往后栽。
容黎这时才不慌不忙的上前,单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前一带,少女白皙的额头,撞到他坚硬的前胸,发出一声轻微的“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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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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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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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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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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