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硬汉老爸是粉红色[年代]>第 51 章 第 51 章
  林海峰知道女儿聪明,可每次发生难解之事时,女儿总会用她的想法告诉自己,她还可以更聪明。

  比如上次的返销粮,再比如她刚才所说的鸭子。

  鸭子可以消灭蝗虫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家禽一向是虫子们的天敌。

  林海峰一颗心激动地无以言表,腹中有一大堆夸奖的话想说,但他却蠕动着嘴唇半个字都挤不出,好像语言系统失灵了般。

  他到此时才知道,原来人在过度激动时,会暂时丧失语言能力。

  鹿崽却以为爸爸沉默是没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便张开小手比划着。

  “之前哥哥和栓子哥哥抓了这么一大串蚂蚱来烤,可是烤出来的一点都不好吃,哥哥说是季节不对,蚂蚱太瘦了没肉肉,就把蚂蚱扔给了金花奶家的鸭鸭,鸭鸭吃的可高兴了,吃完还下了一颗大蛋蛋。”

  她顿了下,两只手掌对接圈成“0”形,给爸爸比划鸭蛋有这么大。

  “于是哥哥和栓子哥哥第二天又去捉了蚂蚱喂鸭鸭,过了几天,栓子哥哥说每天都吃了蚂蚱的鸭鸭下蛋可勤了,以前是隔一天才能下个蛋蛋,现在每天都能下个蛋蛋。”

  鹿崽晃了晃小卷毛,声音软软的说:“鸭鸭们很喜欢蚂蚱的,所以鹿崽觉得大家可以把鸭鸭赶到地里,让它们自己吃蚂蚱呀”

  林海峰心里腾的生出一股自豪来,大家都知道鸭子喜欢蚂蚱,蚂蚱对于鸭子来说是大补之物,可能想到靠鸭子来消灭蝗虫的,却只有鹿崽

  林海峰一双眼里似藏了两盏灯火,灼亮的惊人,他笑着夸:“……窝、我们鹿崽真聪明,回去爸爸就和大家说用鸭子去吃蚂蚱。”因激动,他第一个字发音都不在调上。

  鹿崽见爸爸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欢喜的弯起大眼睛。

  “恩恩让鸭鸭们去吃蚂蚱,下多多的蛋蛋”

  “好。”

  因蝗虫有了解决的法子,林海峰心下也不急了,推着车朝家走去。

  他不急,而见他久去未归的队员们却急坏了。

  他们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坐不住的在院中来回打转。

  三爷爷更是让队里腿脚最快的李得水,隔两分钟去队头的大槐树下看一次,看人有没有回来,众人见李得水腿都跑细了还未看到林海峰的身影,心里免不了的都有些惴惴不安。

  刘大叔忍了半天,终是没忍住,瞅着三爷爷,忐忑不安的问:“队长,海峰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农业局那边不太顺啊?”

  其实他想问的是“农业局那边是不是没药”,但他不敢问,他怕自己乌鸦嘴真的说中了事实。

  林老娘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儿子走之前好不容易把大家的情绪安抚好,现在可不能让大家再乱了阵脚。

  因此她抢在三爷爷前面开口,故作不满瞪着刘大叔,“刘满他爹,你当我家海峰长得是飞毛腿,能嗖的下飞回城里,再嗖的下飞回来呢?这城里这么远,一来一回不都要时间啊?”

  三爷爷忍着心中的焦虑,笑着附和道:“是哩是哩,海峰才去没多大会,咱们再等等,海峰是谁呐?他可是咱们队里最有本事的人,有他出马,还能有搞不定的事?”

  他这话与其是在说安慰队员,不如说是他在安慰他自己。

  队员们一想也是,便强行摁下心焦继续等,只是他们觉得这时间过得也忒慢了,他们在心中数了100个数,林家墙面上挂着的秒针才走一下。

  又过了5分钟,看人还没回来,众人全员起身,挤在大门口翘首以盼。

  门口的大杨树上,啄木鸟眨着豆豆眼看了眼突然冒出来的众人,见他们没有攻击自己的意图,继续“笃笃笃”啄着树干。

  本就焦急的成大才,更是被它啄树发出的“梆梆”声,吵得心烦意乱,见它一直啄个不停,气冲冲的弯腰去捡小石子,口中怒喝:“我让你啄我让你啄……”

  只是还等他把手中的石子砸向啄木鸟,自己的头先被老娘砸了。

  “你长出息了你,该敢拿鸟撒气?不知道啄木鸟是好鸟?”成老娘从他手中夺下石子,横眉竖眼的呵斥。

  其他队员也纷纷出声。

  “对的,啄木鸟是树木医生,成才你可不能砸他。”

  “是哩是哩,不就是蝗虫吗?成才你别急,你要相信你海峰哥。”

  “……”

  林海峰就是此时回来的,一看大家聚在门口,便知他们是等的坐不住了。

  三爷爷同样看到了他,连忙拄着拐杖迎上前,腿脚利索的丝毫看不出他是个需要拄拐之人。

  他近前后,第一时间先看了眼自行车后座,见座上没有绑着任何东西,颤抖着声音问:“海海海峰,药呐?”

  其他人也一窝蜂的涌了上来,齐齐看过后座后,有些人的面色“唰”的下变白,红着眼眶望着林海峰,满目的不可置信。

  海峰可是队里最有本事的人,他怎么会带不回药?

  林海峰装作没看到大家的神色,笑着说:“我在去城里的路上想到了一个捉蝗虫的好方法,便没去城里,调头去了大洼队的麦地里验证我的想法,经过验证,我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既然农业局没什么有效措施,那就不用告知大家他去过农业局的事了,免得大家意志消沉。

  众人闻言,一颗心就像过山车似的,从低谷猛然冲向了高峰,激动的怦怦直跳。

  三爷爷双眼发直的问:“啥法子?”

  众人下意识的凝神屏息,竖起耳朵听。

  “用抄网捉,其实不止网,只要是口大,密尾长的篓子、麻袋都可以,”林海峰左臂扬起,比划着抄网的动作,“到时咱们分成两队,一队人员呈三方包夹之势,用树枝等物惊扰蚂蚱,继而把它们朝一个方向赶;另一队则撑开网口、袋口,等蚂蚱聚成堆在空中停留时,把它们舀进网里,或者是张开口,等它们主动入瓮。”

  众人听完,在脑中幻想过捕虫画面后,连连点头认同这法子可行,于是大家眼圈不红了,发白的面色也重新变为红润,齐齐咧着嘴笑着夸赞林海峰。

  “就说嘛,海峰可是咱队最有本事的人,他咋会想不出办法?你们看这法子多好?”

  “是哩是哩,我就说你们要相信海峰,不能急,可你们硬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你看你们先前急的那抓耳挠腮的样,我都没眼看,还是我相信海峰,我一点都不带急的。”说话的刘有粮高高的挺起了胸膛,一眼眼的觑着林海峰表功。

  啥?你竟然敢当着海峰的面给我们穿小鞋?

  众人登时不满了,纷纷拆台,“刘马后炮,你可拉倒吧!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急的脖子抻的比那乌龟脖子还长!”

  “可不是!刚才就数他看时钟看的最勤!”

  刘有粮看了眼林海峰,急的梗起脖子,“你们胡说啥呢?你们说谁急呢?”

  “说你了,咋了?不服想打架啊?”

  “打就打,谁怕谁?”

  鹿崽看着摆出“金鸡独立”动作,不到一秒就脚下不稳差点摔到的刘有粮,不由得笑出声。www.xiumb.com

  林海峰听到女儿的笑声,嘴角亦勾起,望着口中嚷嚷着“打打打”的其他队员,心中直摇头。

  这就是一群简单纯粹的“傻子”。

  遇到难事,哭。

  难事有了解决之法,笑。

  可就是这群“傻子”,却始终坚信自己是有本事的人,从而一直对他们家抱有善意。

  他想到这笑容更甚的扬声:“鹿崽还有一个更省时更省力且还能为你们创收的法子,你们想不想听?”

  “想!”

  林老娘第一个捧场,其他队员愣怔了下,也停下动作,喊想。

  林海峰从车上抱下女儿,放到地上,眉眼宠溺的揉着女儿的头,柔声说:“那鹿崽你就和大家说说吧。”

  鹿崽面对着一双双盯着自己的双眼,半点都不带发怵的,忽闪着大眼睛说可以把鸭鸭赶到麦地里。

  等她说完,全场哗然。

  众人或拍大腿或抚掌,一惊一乍的说自己咋没想到,还是鹿崽聪明。

  “哎呦我的乖孙咋就这么聪明呢?”林老娘喜笑颜开的反复重复这句话,满腔喜爱与自豪无处发泄,只好蹭着孙女的小脸。

  鹿崽肉乎乎粉嘟嘟的脸颊,被她蹭的像一团果冻似的来回晃弹。

  众人看的眼热心热,一面夸奖着鹿崽聪明,一面伸出手想抱抱鹿崽,林老娘自己都还未抱够,哪里舍得让给大家?身子扭转朝向另一个方向,躲开大家的手,见他们跟着转,她也继续再次转身躲避。

  鹿崽看这样极像在玩躲猫猫的游戏,开心的笑出小奶音。

  林海峰打断还想再逗下去的众人,出声提醒道:“我们该去灭蝗虫了。”

  “对对对!所有人都赶紧回家拿工具去,记得要是口大,密尾长的篓子、网!”看的乐呵的三爷爷神色一凛,忙不迭的摆手催促。

  口中应着的队员们已经跑了许远。

  三爷爷笑呵呵的对鹿崽说:“鹿崽,爷爷把带鸭子去地里的活交给你成不?”

  鹿崽连连点着小脑袋说好,挥着小手和爸爸说过拜拜后,噔噔的迈着小短腿去找鸭子们。

  林四连忙跟上,抱起妹妹。

  林海峰则带上拿着工具回返的队员们去麦地。

  途中,他提醒道:“三叔,我们应该先去大洼队打声招呼。”

  “跟他们打啥招呼?我现在只想打他们!”三爷爷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大洼队的痛恨,咬牙切齿的说。

  林海峰淡淡一笑,“我们毕竟是帮他们去抓蝗虫,于情于理都要通知他们一声。”

  “谁帮他们抓蝗虫了?我巴不得蝗虫把他们庄稼啃完,饿死他们那群龟孙!要不是蝗虫会飞到我们地里,我现在笑着看他们的庄稼被蝗虫啃”三爷爷气的吹胡子瞪眼。

  林海峰扶额,心里直叹气,好吧,看来还是得说直接点。

  他顿下脚步,视线一一从气愤的众人面上扫过,微抬下巴问:“蝗灾这么大的事是瞒不住上面的,上面必定会派人来调查,到时他们若是调查到罪魁祸首反而在袖手旁观,由旁人为他们收拾烂摊子,你们说领导们会怎么想?”

  “会气个半死呗。”三爷爷想都不想的答。

  林海峰黝黑的双目里滑过流光,笑的意味深长,“有时出气并不一定要用拳头,比如这次的事,你们就可以根据大洼队的懒滑特性,诱哄着他们千万别来捉蝗虫,他们一不来……”

  这下,众人就是再傻也听懂了他的话,何况大家还不傻,于是队伍里响起了一串串“嘿嘿”的坏笑声。

  “高,实在是高!”三爷爷朝林海峰竖了竖大拇指,接着大手一挥,“走,咱们好好的去和大洼队打招呼去!”

  “哎!”队员们整齐的应声震天。

  林海峰望了眼大洼队的方向,眼里的冷光一闪而逝。

  队员们在路上商量好说辞才跨进大洼队,为了能更好的骗到大洼队的人,所有人都装作累极了的模样。

  接着大家按照商量好的说辞开口。

  刘大叔语重心长的劝:“地里蝗虫这么多,你们咋还有心情坐这闲聊呢?快点跟我们去捉蝗虫吧,不然蝗虫把你们地里的麦子啃完,来年你们吃啥?”

  李得水边说边上前拉人,“他说的对,咱们赶快去抓吧!我跟你们说蝗虫好抓的很,一点都不难!”

  大洼队被他拉着的男人,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点着脚尖斜着眼打量了一眼,鼻孔朝天的心想:哄谁呢?你看看你这身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还骗我们说不累,当我们是傻子呢?

  “真的不累!我们老队长都算过了,只要咱们昼夜不停、一刻不歇的抓上四天准能抓完!所以……”李得水话未说完就被哥哥李得子拍了下后脑勺。

  李得子一把弟弟拉到身后,恨恨瞪了他一眼后,陪着笑脸说:“他说错了,不是四天,是一天就能抓完,还是抓着玩着的那种!”

  他眨巴着小眼睛真诚的望着大洼队的众人,满脸写着“信我信我”。

  大洼队的人这下更不信了,心里一致认为大洼队的人是想骗他们去捉虫,不然往日里一见就想动手的他们,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了?于是所有人都摆着手说不去。

  他们队里最懒的刘大懒,蹲靠着墙角,手伸进衣襟里搓着胸膛上的灰,心慵意懒的撇嘴,“都是蝗灾了还捉啥啊?知道啥叫灾不?灾就是老天爷降下的惩罚,是咱小老百姓抵抗不了的东西,你们要是闲的蛋疼你们就去捉,别来烦我们,黄鼠狼给鸡拜年,当谁不知道你们心里那点小九九似的!”

  他身边坐着的人接话,“对哩,反正我们是不去,等蝗虫啃完了麦子自然就飞走了,费啥力气捉啊?至于我们会不会饿肚子,不用你们咸吃萝卜淡操心,既然是灾,领导们肯定不会看着我们饿肚子哩!”

  向阳队的人听得面上浮现出怒气,三爷爷更是急促的喘着粗气,才压下那股想挥起拐杖抽爆他们狗头的欲望,他从牙缝里挤出笑容,说:“真不费力气,因为咱还能用鸭子抓蚂蚱,你们也都知道鸭子最喜欢这玩意了,我跟你们说,鸭子吃了蚂蚱,一天能下两个蛋!”

  “切,还一天下两个蛋!你咋不说一天能下五个嘞?林老三,你这么能吹,你们养牛是不是一点粮食不费,都是被你吹大的啊?”刘大懒嘲讽的呸了一口。

  李得水再也忍不住怒气,怒气冲冲的吼:“你说啥呢你?”

  “我说你们队长吹牛,咋滴不服啊?不服来打啊!来朝这打!”刘大懒挑衅的拍着自己的胸脯,“来朝这”

  林海峰从人群里走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旋踢把叫嚣的刘大懒脸朝天的横扫在地,他背面与地面亲密接触,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溅射起一团尘雾。

  场内登时变得鸦雀无声,大洼队的人望着林海峰,惊慌的齐齐后退一步,这个煞神怎么也来了?

  一直躲在人群后面的徐建党,更是怕的恨不得把头缩进胸膛里。

  林海峰居高临下的望着刘大懒,神色一本正经,“你让我打,我打了,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

  “你、你……”刘大懒面色瞬间涨的通红,但他却连狠话都不敢放,“你”了半响后,一咕噜爬起身,捂着被踹的胸膛仓皇逃走。

  随着这一踹,向阳队的队员们心里极爽,追着他的背影吼。

  “哈哈哈,跑什么啊?刚才不是嚣张的很吗?”

  “就是啊!”

  林海峰神色淡淡的问剩下的大洼队人,“你们也有和他一样的奇怪的要求?”

  大洼队人面色巨变,口中答着“没没没”的同时,调头就往家跑,步伐快的好像身后有恶鬼在追一样。

  顷刻间,场上只余大洼队的人。

  队员们愣了下,继而大笑出口,滚滚笑声直震云霄。

  三爷爷笑完,大手一挥,“痛快!打完大虫咱们也该去打小虫了,走咱们去捉蚂蚱去!”

  众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跟上。

  到地后,所有青壮劳力自觉组成小队,四个小队为一组,分散到各块麦田里。

  小组里123小队,占据左、下、右三个方向,用柳枝敲麦身,惊扰蚂蚱起飞,而4小队则撑开袋网口站在上方,负责抓蚂蚱。

  林丰收撑着袋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半空,眼看受到惊扰的蚂蚱飞到空中乌压压的聚在一起,震动着翅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眼疾手快的把着袋口由上向下,像舀鱼群般对着蚂蚱群舀了下去,因速度过快,袋口的长尾巴哈好似颗流星,在空中滑出一条长长的尾影。

  而被他这一舀,半空中聚成“一”字形的蚂蚱群,中间出现了空白的断层,“一”也变成了“二”,不过瞬间,汇聚的蚂蚱们便将断层填满。

  林丰收舀完连忙攥紧袋口,拎高装的鼓囊囊的袋子晃了晃,见袋里的蚂蚱们冲撞着袋身,在上面印出一个个蚂蚱影,咧着嘴无声笑了一会,把袋子扔到田埂上,“娘,接着!”

  “哎!”

  队里的青壮劳力负责抓蚂蚱,老人家则蹲在田埂上接大家装了蚂蚱的袋子,小心的把袋子里的蚂蚱全倒进长几米的袋子里,再把空袋子还给大家。

  随着大袋子里的蚂蚱越来越多,众人面上的笑容也越来越胜。

  又抓了一会,撑袋口的众人面上浮现出难色,他们撑着袋口忙了这么久,手臂早已变得无力酸痛,一无力,手上的动作自然慢了,再加上蚂蚱群变小,他们现在每次只能抓到零星几只。

  林丰收甩着酸胀的胳膊,扬声问弟弟:“海峰啊,鹿崽咋还没来?”

  林海峰一直在盯着路口,听到他的问话,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鸭司令已经来了。”

  众人闻言,精神一震,纷纷抬头眺望路口,定睛看了一会齐齐笑出声。

  路两侧野花随风摇摆的乡间小路上,前面走着一个吹着口哨、手中挥动着红色三角小旗子的小娃娃,她身后跟着排列整齐工整的鸭子大军。

  小娃娃吹一下口哨,便向前挥动一下小旗子,而她身后扭着屁股走的一摇三摆的鸭子们,也会跟着口哨声拍着翅膀“嘎”一声。

  看上去就和急行军一样,非常有纪律性。

  鹿崽看到爸爸,眼睛一亮,下意识的快跑了两步,等听到身后众多的“嘎”声,又生生慢下脚步,板着小脸继续吹口哨。

  鸭鸭还没进麦地呐,现在不可以找二蛋爸爸。

  于是鹿崽目不斜视的挥着小旗子把鸭子们领进麦地,见鸭子们甫一进麦地,便欢快的扑闪着翅膀去啄蚂蚱,夸张的长长叹了口气,接着像只快乐的小蝴蝶,飘向爸爸。

  “二蛋爸爸我把鸭鸭们带来啦!”

  林海峰接住女儿抱起,眼里聚满了笑意,“我们鹿崽真厉害,简直就是鸭司令。”

  鹿崽听到爸爸这么夸奖自己,欢欣的大眼睛里往外飘着一朵朵小花花。

  林海峰笑:“累不累?”

  “可累可累了。”

  鹿崽重重的点着小脑袋,想到和哥哥找鸭子时的艰难,夸张的拭了下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全队共有156户人家,每家都有一只鸭鸭,所以她得把每家的鸭鸭都带上,但鸭子们的活动范围可广了,她和哥哥找遍了队里所有的旮旯角落,才集齐所有鸭鸭。

  找到了,鸭鸭们还不听话,总是拍着翅膀到处跑,最后还是她喂了它们一顿喝了绿雾的小草,它们才听话。

  她扭头望着猛啄蚂蚱的鸭子们,叹了口气,“要是鸭鸭们能听懂鹿崽说的话就好啦。”

  三爷爷听得哈哈大笑,“哈哈哈,鸭子要是能听懂人话就不是鸭子了,话说这鸭子吃蚂蚱还真厉害!”

  自从鸭子一来就收了手的队员们,看着进行地毯式搜索吃蝗虫的鸭子们,猛点头。

  “别看蚂蚱蹦的高,可鸭子脖子一扭就把它啄吃喽!你们看这才多大会啊,它们就吃了半块地的蝗虫了。”

  “照它们这个吃法,估计明天再来一趟,蝗虫就一只不剩喽!”

  “是哩是哩!”

  众人眉笑眼开的看着鸭子们吃蚂蚱,看着看着发现有两只鸭子吵起了架。

  凶巴巴拍着翅膀的两只鸭子对战,“嘎嘎嘎”吵得极其激烈,众人被吵得不适的掏着耳朵。

  鹿崽听出其中一只的声音是自家鸭姐的,连忙从迈着小短腿跑到两只鸭子面前,劝架:“你们都要乖乖的吃蚂蚱,不要吵架喔”

  似落了下风的鸭姐,一看鹿崽来了,瞪着绿豆眼,委屈巴巴的冲鹿崽“嘎”着,扁扁的鸭头依恋的蹭着她的裤子,好似在说我被欺负了你快帮我。

  不知道怎么帮的鹿崽,苦恼的挠了挠小脸,犹豫了半响,鼓起粉嘟嘟的小包子脸,奶凶奶凶的冲另外一只鸭子“嘎”了两声,以证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哈哈哈……”

  众人呆了呆,随即爆笑,林奶奶更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艾玛,孙女咋这么好玩?还帮鸭子吵架。

  三爷爷笑着冲鹿崽招手,“鹿崽来爷爷这,爷爷给你弄样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呀?”

  鹿崽看鸭子们不吵架了,便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仰着小脸萌哒哒的问。

  三爷爷噙着神秘的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串,串着肚圆体肥大蚂蚱的狗尾巴草,“爷爷给你烤蚂蚱吃。”

  鹿崽连连摇头,“哥哥说这个没肉肉不好吃哒”

  三爷爷点火,“那是小四不会挑蚂蚱,等会你尝了爷爷烤过的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随着火势的蔓延,一股异香随风飘起,直往众人鼻孔里钻。

  在场的众人被这股味勾的纷纷去挑蚂蚱来烤。

  一时间,麦地的上空全是香气。

  于是等禹祈安带着人来时,看到的就是野炊的大家。

  作者有话要说:我姑姑今天让我帮她找一首歌,她说她忘了歌名,只记得其中的一句歌词。

  “这是沸羊羊的干爹”

  我:???还有这样的歌?

  虽满头雾水,但还是去找,从儿歌找到民俗音乐都没找到,最后只好打开度娘。

  一番搜索后,度娘告诉我,那句歌词不是“沸羊羊的干爹”,而是“飞一样的感觉。”

  我:……

  恩,看来我在这方面特别随我姑姑,毕竟当初我也把“耶利亚,神秘的耶利亚”,听成了,“野驴呀,神秘的野驴呀。”

  而当我这样自豪的告诉我姑姑时,她鄙视的说:“只有你才会听错,我才不会听错,这是个段子,我逗你开心的。”

  我:……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瞅啥瞅你咋地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6131703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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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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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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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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