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农忙,他没时间去县里,但又极其想和鹿崽穿一样的衣服,所以拆了自己的新衬衫和军裤,做了两套小衣裳。
扣上最后颗扣子,给小家伙整理好衣领,笑着说:“好了,去照镜子吧。”
鹿崽迫不及待的奔到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穿着白色衬衫,绿色军裤的自己,哇的一声欢呼出口,小身子紧贴扒着镜面,恨不得钻到镜中去。
从镜中看到含笑的林海峰,噔噔跑过去攥着他的手指,往镜前拉,等两人在镜前站定,鹿崽晃着爸爸的手指,小脸上挂满了笑。xiumb.com
镜中映着父女俩一高一矮、穿着一模一样的身影。
父亲五官俊朗,器宇轩昂,一双眼里射寒星,蕴含着力量的脊背挺的似棵笔直的白杨,英武的硬汉气息扑面而来。
顶着头褐色小卷毛的女儿,肤如白净瓷釉,长睫毛下的两颗眼睛好似雨后的紫葡萄,清澈澄净,娇娇软软的小模样,令人见之心化。
一硬一软,本该是相对立的两种气质,此刻却出奇的和谐般配,仿佛天生就该如此一样。
鹿崽点着镜面里的林海峰,“二蛋爸爸。”
手指下移,点着自己,“鹿崽。”
说完,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捧着小脸嘿嘿傻笑。
终于能和女儿穿亲子装的林海峰圆满了,虽未傻笑,但眉眼满足的荡漾出层层波纹。
鹿崽蓦地站直身子,右手手抬高,行举手礼,“鹿崽同志前来报道!”
林海峰迅速回礼,“听我口令,向前转齐步走!”
鹿崽闻令而动,并拢伸直的小手手,随着步伐前后摆动,口中还给自己喊着号子。
“一二一,一二一……”
林家人此刻圈聚在后院,又怕又喜的围着大野猪。
林老娘聚精会神的听林四讲人猪大战。
“二弟牛逼”林丰收感叹,“要换成旁人,能跑掉就不错了,哪还能带回来两只?”
四兄弟颇认同的点着头。
林丰收拍了拍大野猪的肚子,笑的见牙不见眼,“这么多肉,咱们就是天天吃都能吃到明年,娘,今晚咱就炖肉呗?”
“成。”
林老娘一口应下,待听到鹿崽喊奶奶的声音,连忙起身去接,“我们鹿崽大宝贝洗好白白了啊?哎呦,老头子你快过来看鹿崽!”
喊得是林老实,但一大家子都涌了出来。
鹿崽松开林海峰的手,迈着军步走到林老娘面前,“奶奶,二蛋爸爸给鹿崽做的衣衣,和二蛋爸爸衣衣一样的噢,是不是可好看可好看了?”
“好看!俊!”林老娘稀罕的拉着鹿崽,前后左右的看。
出来的林家人,七嘴八舌的夸着,个个都想抱抱鹿崽。
“哎呦我滴乖乖,鹿崽你都穿上军装啦!真好看!”
“我家鹿崽咋这么俊?比年画团子还俊”
“来鹿崽,让哥哥抱抱”
但谁都没抢过林老娘。
林老实本想跟着夸几句,但嘴慢没争过儿孙,夸人的词又都被儿孙们用了,懊恼的攥着编了一半的篮子,艳羡的看着抱着鹿崽的婆娘。
鹿崽顶着张被林老娘蹭的变形的脸,含糊不清的说:“二蛋巴巴做哒!”
林海峰生怕老娘再蹭下去,鹿崽的脸皮都得被蹭掉,上前解救过女儿,转移话题,“娘,队员们不光不怕累的打土坯,更是要来帮忙盖房子,所以我准备等请大伙吃迁居饭时,把野猪分出来一半做菜。”
“这个可以有,”林丰收十分赞成,“我看也别等盖房子时再说,就今儿个个通知大家吧,有了盼头,大家干活更用心。”
林老娘也没二话,“应当的,人敬咱一尺,咱敬人一丈。”
林海峰颔首,“那我现在去请老队长过来,大哥你面熟你去通知大伙。”
“行。”
鹿崽乖乖的挥手,“二蛋爸爸早去早回喔”
林海峰含笑点头。
两兄弟一走,林老娘就指使着孙子们烧水烫猪毛。
烫猪毛时,因家里没有大盆子装野猪,林老娘便琢磨出了个笨方法,将野猪用架子吊起,猪身下放着木桶,用水瓢舀着热水分段泼猪身,泼一段拔一段的毛。
因怕风大水凉的太快,于是把猪身架的极低,大家自然得弯着腰拔。
鹿崽见奶奶手背到身后捶着腰,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去搬了凳子,站在凳子上为林老娘捶腰。
感受到腰后落下的小拳头,林老娘诧异的回头。
鹿崽冲她甜甜一笑,“奶奶,我给你捶捶。”
“哎呦我的大宝贝呦,奶奶不累不用你捶。”林老娘可舍不得自己孙女手累。
“奶奶累的,”鹿崽异常执着,学着林老娘平时哄自己的语气,来哄林老娘,“奶奶听话喔,乖乖让鹿崽捶哦”
任谁被这样哄都扛不住,更何况是爱孙女的林老娘。
她觉得心都要化了,现在要是拿着碗接,准能接一碗心水,转过身亲了鹿崽一口,眉开眼笑的说:“奶奶乖,你捶,不过要是累了就立马停手知道不?”
“恩恩”
鹿崽点着小卷毛答应,继而从兜兜里掏出颗糖,塞到林老娘嘴里,“奶奶听话,奖励奶奶。”
和平常林老娘哄她的步骤一模一样。
“谢谢我家大宝贝。”
林老娘含着糖,觉得自己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别说褪一只猪的毛,就是现在让她去大方山上给野猪剃平头,她都觉得自己不带怕的!
鹿崽笑眯眯的挥着小拳头,继续捶。
林四与有荣焉的挺直了胸膛,自己的妹妹就是这么贴心!
他见奶奶心情格外的好,试探着开口,“奶,晚上你给我们做顿红烧肉呗?打到这么肥的一头猪,不得庆祝庆祝啊,再说鹿崽都没吃过呢,是不是鹿崽?”
挤眉弄眼的林四拼命给妹妹使眼色。
鹿崽想到林四描述过的红烧肉,吸溜了下口水,“恩,庆祝,想次。”
“想吃咱就做,”林老娘一锤定音,“用那只小野猪做,肉嫩。”
林四高兴的举着双手围着院子跑,“奶,你最好了,你是天下最好最好的奶奶,鹿崽我们要吃肉咯”
鹿崽跟着欢呼,“吃肉肉咯”
“我看你们可不吃吧!”
突然,半人高的院门“咚”的一声被人踢开,重重的贴向了院壁。
林家人寻声望去,看到是领着队员的徐建党和一位陌生人,心里重重一跳,大家迅速起身,极有默契的站成一排,挡住野猪。
“挡什么挡?难道你们挡着,我就看不到野猪?看不到……嗷!”狐假虎威的徐建党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佝偻着腰捂着鼠蹊部位,夹紧膝盖站成八字。
他是被自己踹开的木门,又反弹回来拍到的。
残留着余力的木门,左右摆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好似在嘲笑。
陈干事的脸唰的下黑了。
而林老娘这边的人脸色通红,憋笑意憋的。
出师不利的徐建党,待下身没那么痛后,抹掉额上渗出的疼汗,介绍陈干事,“这位是地委组的陈干事,此次前来是检查指导工作的,万没想到正好撞上你们偷盗集体公共财产!”
陈干事向前踱了半步,凝重的表情中带着丝失望,“大方山是属于我们下河镇的集体财产,不是属于你们林家的,可你们倒好,竟然挖集体墙角,薅社会主义羊毛!
“特别是林海峰,身为退役的军人,竟然知法犯法,带头做下这等蛀虫行为!此风不可长,必须给部队打报告,同时林海峰要接受人民群众的监督与改造!”
一番话顿时压的林家人方寸大乱,这是要海峰啊惊慌失措的互相对视寻求解决之法。
张麦花更是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浑身止不住的打着摆子。
鹿崽看她怕成这般,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见她手冷冰冰的没有半点热乎气,便用暖呼呼的小手给她搓手。
眉头则不解的皱起,哥哥伯伯们都说野猪是坏家伙,为什么这个大坏蛋不让二蛋爸爸打呢?
鹿崽秉持着不懂就要问的原则,开口,“领导叔叔们真的说不让打坏野猪吗?”
她嫩呼呼的小奶音,唤醒了林家人的心神。
陈干事皱了皱眉,瞥了眼徐建党。
徐建党非常有眼色的开腔,“这还用说?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集体财产,就是那落叶,没有领导发话,也是集体财产,对了,我记得你是林海峰的女儿,正好和你爸一起接受改造教育!”
张麦花下意识的扯起鹿崽藏到了身后,林四等人则挡住了她的身子。
林老娘柳眉倒竖,“徐建党你敢!小四,去喊你二叔回来?我看今儿谁敢带走鹿崽!”
林四还没迈开腿,院门就被徐建党带来的队员挡住。
徐建党无奈的摊手,“陈干事你看看,我虽然不是他们向阳队的,可我好歹也是个大队长,可你看她们的态度。”
陈干事状似恼怒的厉吼:“你们就是这样当军属的?目中无人、飞扬跋扈,看来你们的思想觉悟有着大大的问题,偷盗集体财产再加上这种态度,必须带回去关小黑屋接受调查!”
狼狈为奸的两人,一唱一和的恐吓林家人。
张麦花听得身子晃了晃,眼睛一翻,向后倒去。
“娘!”几兄弟连忙接住她。
林老娘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咬着牙艰难的挪动双腿朝前站了半步,“事都是我干的,和我儿孙半点关系都没,要抓就抓我”
徐建党和陈干事交流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他一幅小人得志的张狂模样,“是不是你干的,得经过我们调查才能下结论,你现在急啥?是你的罪你跑不掉,不是你的罪你也顶替不了。”
林老娘顿觉绝望,看来今天自己一家人是难逃一劫了。
不行!得把孙女送走!
诶?鹿崽呢?
林老娘心急如焚的寻找着鹿崽。
鹿崽此刻正在自己的房间,小脚脚踩着柜面,伸直小手去翻墙面上挂着的黄历,她刚刚从那个大坏蛋的一长串话中,听出了关键信息,他们是要来抓二蛋爸爸关小黑屋的,因为大方山是大家的,单独打野猪等于做小偷。
她不要二蛋爸爸被关小黑屋!
鹿崽看到黄历上大大的“10月1号”,大眼睛开心的眯成月牙,自己没记错日子,二蛋爸爸不用被关小黑屋啦!
小心翼翼的取下黄历,转身就往外走,但她却忘记了自己现在正站在半米高的柜面上,一脚踩空,小身子瞬间极速下坠,“咚”的声砸向了地面,手中的黄历飞向了门口。
过了几秒后。
鹿崽慢腾腾的站起身,弯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抽噎着哄自己。
“不疼,鹿崽一点都不疼,呜,不疼……”
她吸了吸鼻子,握着小拳头给自己打气后,捡起黄历朝后院奔去。
林老娘看到孙女出现,喜急交加,抬腿想上前抱着孙女藏起来。
鹿崽眼里心里都是小黑屋,于是小身子直直的朝着陈干事冲去,站定后,踮着脚举高黄历,搬出政委叔叔的发言。
“二蛋爸爸不是小偷,明天是国庆节,国庆节是一个国家的欢庆日子,要举国欢庆,在军队里,叔叔伯伯们都会去打猎、军事演练,婶婶们包饺饺庆祝!”
鹿崽之所以对国庆节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国庆节当天,副食品会加大供应,百货大楼会处理瑕疵品,每到这时,王娟就会带着王向红去逛街,只不过王娟逛街回来后的几天,她们要天天喝粥。
陈干事皮笑肉不笑的问,“国庆和你们挖集体墙角有什么关系?”
“有”
记忆力惊人的鹿崽,继续照搬政委吃水饺前的发言。
“国庆节是个举国同庆、全民欢乐的日子,这一天人们就应该吃饱喝足,感受党的温暖,在党的正确方针下前进再前进。”
鹿崽背完政委的话,又添加自己的意见,“明天是祖国麻麻的生日,二蛋爸爸不是小偷,而是打只野猪给麻麻过生日,我们大家都能次肉肉。”
徐建党嗤笑,“不亏是林海峰的女儿,小嘴叭叭的可真能糊弄人,还祖国妈妈,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鹿崽从小在部队长大,祖国是母亲这句话,早已深深烙印在她心中。
闻言,她犹如被气炸了毛的小猫,晃着小卷毛奶凶奶凶的反驳,“祖国就是鹿崽的麻麻,你、你是不孝子!”
徐建党登时被气出内伤,摁着胸膛大喘气。
噗嗤。
林四笑出了声,脑子灵敏的他,早已抓到了妹妹话中的点,抱起鹿崽,冲两人扬了扬下巴。
“那谁,陈干事是吧?既然大方山是集体财产,那我们打来野猪分给集体群众吃咋了?难不成你们的意思是不能分,只能给你们吃?”
被说中心思,陈干事眉心重重一跳,“胡说什么?集体财产当然是给群众用的,但你们一家不能代表集体,休要混淆视听!”
“才不是我们自己吃,”鹿崽双手张开,比着大大的圆,“要给好多好多婶婶伯伯吃。”
陈干事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好多好多?”
“对啊,”林四状似认真的掰着鹿崽的手指头数着,“三爷爷家、金花婶家、柳大叔家…”
在陈干事跳的越来越快的眼角里,他慢悠悠的来了句总结,“差不多全队人都要来吧。”
徐建党梗着脖子质疑,“我不信谁会舍得把到嘴的肉分给别人?”
“不信什么”
院外传来林海峰淡淡的声音。
鹿崽的眼睛“叮”的下亮了,“二蛋爸爸!”
林海峰推开院门进来,一眼就发现了鹿崽身上的脏污,疾步走来抱起鹿崽,眉心蹙起,“爸爸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
后怕不已的林老娘拉着他,焦急的诉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紧随林海峰身后的金花婶等人,一进院就自动忽略掉众人,眼里心里全是褪了屁股毛的大野猪,一窝蜂的涌上去,欣喜若狂的去扯猪耳朵拉猪腿。
“海峰可真有本事,这么大的野猪都能打的到!”
“这还用你说,咱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海峰有本事?海峰啊,就算咱们全队人都来,一顿饭也用不了半头猪。”
“咋用不了?一想到被这玩意祸害的庄稼,我就恨不得直接抱着猪腿生啃!”
女人们话中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徐陈两人面面相觑,心下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林海峰听完老娘的话,黑漆漆的眼里射出寒星,浑身气势大开,抱着鹿崽向徐建党和陈干事,一步步逼近。
徐建党感觉他的每一次落脚,都重重的踏在自己的心上,踩得人头皮发麻,心惊肉跳,曾经被他揍过的地方,更是隐隐的泛着疼。
陈干事不自觉的退后半步,掏出手绢擦拭着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色厉内荏的说:“你、你想干嘛?”
林海峰扯起嘴角,只是笑不达眼底。
“我薅社会主义羊毛?”
“我挖社会主义墙角?”
“我目中无人、飞扬跋扈,思想觉悟有问题?”
每说一句,便朝前走一步。
徐、陈两人被吓的像两只鹌鹑,缩着脖子耷拉着翅膀,瑟瑟发抖的往墙角缩。
陈干事掩盖秃顶的鬓发,由于汗湿的缘故耷拉在眼角,但他半点都不敢伸手去捋,战战兢兢的劝林海峰,“林战士你冷静冷静!”
突想到什么,他一把扯过徐建党挡在身前,说:“不关我的事,都是徐建党谎报军情,我只是被他蒙蔽了,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他”
徐建党:……
我有一句mmp想讲,但是我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晚了几分钟,我这里因为台风的关系断了电,手机也没信号,我现在撑着伞在外面蹲着更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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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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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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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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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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