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听到城外来人声音,眉头挑了挑,环顾左右,笑道:“这出言之人身在城外三里地处,声音传到这里,清清楚楚,没有丝毫分散,可见还是有点本领的。”
众人大笑:“千里传音,小道尔,这有何难?”
对于修士来说,施展术法,将自己的声音传到几里地外,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便是寻常武者,提气开声,也能将声音传出几里地。
张横见众人发笑,也笑道:“这是当今人王使者,前来颁发圣旨,便是不厉害,前面加上‘人王’二字,那也必须得厉害!”
众人都笑。
他们是江湖修士,可能畏惧朝廷势力,不与朝廷作对,但也没有几个门派真的就畏惧朝廷,乖乖听朝廷的吩咐。
听张横说的有趣,众人大有同感:“是啊,现在无论什么东西,只要与人王有关,那就非同小可!什么御用点心,御酒,御膳,只要加一个‘御’字,便比别的东西贵上三分!”
张横哈哈大笑:“皇帝老子便是撒泡尿,估计也得称为御尿!”
铁钵僧瓮声瓮气道:“那他的小鸡,是不是也得称之为御鸟?”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张横说了几句,对众人道:“现在人家让咱们跪迎圣旨,咱们去还是不去?”
现场登时安静下来。
阮红娘坐在旁边,眉头大皱,对张横轻声道:“张兄,这宣旨使者脑子进水了,还请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张横看了一眼阮红娘:“冠军侯可愿陪我一起跪迎天使?”
阮红娘缓缓起身,叹了口气:“张兄息怒,你稍等片刻,待我斩了这使者脑袋,再代皇上向你赔罪!”
她心中对着宣旨的钦差疯狂咒骂,恨不得将他凌迟处死,满门抄斩。
对于张横,阮红娘已经非常了解。
四方城张元伯,本领大,架子大,脾气也大!
这人没事都能惹出是非来,现在这宣旨的钦差竟然故意撩拨他,简直不知死活!
她与张横相处之时,从其话里行间中屡次感受到对当今朝廷的不满,也知道张横斩杀朝廷巡天八部众的事情,因此深知张横无法无天,对朝廷没有丝毫敬意。
这宣旨的使者如此言语,怕是已经引起张横动了真怒。
别说是张横,便是现场这八千多修士,也都满脸怒色。
他们是修真之人,讲究自由自在,不拜朝廷,不跪皇帝,不服天皇老子,今日唯独服气张横。
这宣旨钦差让张横跪拜,不但招惹了张横,也惹怒了这几千修士。
这些修士中,多有不法之徒,都是无法无天惯了的,对朝廷自然也不畏惧。
“大帅不消说了,我这就出城,揪了这钦差的脑袋!”
“他奶奶的,尸潮席卷大地时,不见他们出头,现在好不容易平息尸潮,他们就冒出来了!竟然还让咱们跪迎!跪他奶奶啊我跪!”
“走走走,先打死了再说!”
一时间群情涌动,众人取出随身法宝兵器,这就要去杀人。
张横摆手笑道:“不急,不急,大好的宴席,岂能就此草草结束?诸位痛饮,且看我手段。”
他喊来徒弟沈南溪,取出一张图画来:“你且将此画卷挂在北城门上。”
沈南溪接过画卷,对张横行礼之后,脚下云生,顷刻间飞出演武场,来到了四方城北城门上。
守城官兵不敢怠慢:“南溪来啦?可是大帅有什么吩咐?”
沈南溪身为张横开山大弟子,满城官员无人不知,这守城官兵也都见过。
这些兵士基本上都在民团待过,只是资质心性,不曾通过考核,只能被张横扔到城内,加入朝廷,成为四方城的守军。
他们对张横极为敬爱,沈南溪是张横的大弟子,这些官兵自然知道她能代表张横,见她前来,都知道定有事情。
沈南溪站在城头,看向远方。
只见前方烟尘弥漫,一队人马正向四方城行来。
速度虽然不快,人却不少,马蹄翻腾,步兵小跑,呼喝声不断。
“这一群狗日的,说是什么钦差,还让大帅出门跪迎!草他姥姥,也不打听打听咱们大帅是什么人!他们只要敢靠近城门,老子就让兄弟们乱箭射杀!”
为首的守城军官看着过来的人马骂骂咧咧:“除了天地父母,谁又敢受咱大帅一跪?皇帝老儿也不成!”
张横行事一向霸道,这些官兵曾挨过张横的训,也沾染了张横的臭脾气,无法无天。
沈南溪拿出画卷,对军官说道:“可有钉子?”
军官道:“有!有!有!”
急忙命人取出一尺多长的大钉子来:“给!”
沈南溪伸手接过钉子,从城头一跃而下,在众人惊呼声中,身子停在了城门上的牌匾处。
她运转真元,将一尺长的钉子插入砖缝之内,砖缝中符文涌动,很快将钉子包裹起来,片刻后,化为一体。
这四方城城墙内有张横练就的符文,墙身坚固无比,等闲修士也难破城。
沈南溪身为张横弟子,被张横传授了破城之法,这才能将钉子打入城墙。
眼见钉子钉好了,沈南溪将手中画图轻轻一抛,身子腾空,返回城墙。
那画图轻飘飘的挂在了钉子之上,徐徐展开。
轰!
这画图刚刚展开,城门外虚空便是一震,生出层层涟漪。xiumb.com
那些进城的百姓还感觉不出什么,但城墙上的官兵却发现眼前景象与之前大不相同。
似乎有一层无形的空间从城门外降临,凭空延展出一大段距离,前方本来看着清晰的一彪人马,此时变得模糊起来。
“咦?”
北门方向那一队人马觉察不对,慢慢停了下来。
这一批人马有一千多人,前方骑兵开路,后面步兵跟随,中间夹着几辆朱红色的大车,碾压地面,发出隆隆声响。
骑兵中夹杂着几名锦衣华服的男子,这几个男子面白无须,气质阴柔,跟随着骑兵首领一起前行。
“刚才还好好的,四方城城门都能看到了,怎得前方忽然多了一座大山?”
年龄最大的一名锦衣男子惊道:“只是转眼间,如何地形大变?”
为首将领也生出几分疑惑:“古怪!刚才确然是看到了城头,怎么忽然多了一座山?难道我刚才看错了?”
他这么一说,锦衣男子也迷糊起来:“真的看错了?”
众人也生出不确定的感觉,纷纷道:“可能真的看错了,我等从京都出发,来此偏方之地,大家伙都不太认识路,看错了也是正常。”
锦衣男子笑道:“既然如此,咱们继续前行。到要看看,前方能有什么幺蛾子!赶快赶路,天黑一定要进城!这个四方城的张横,咱家可是久闻大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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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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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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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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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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