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底有一巨大蚌壳,蚌壳中建有一片宫殿,此时几百修士手持法宝兵器,正在宫殿中搬运物件,一箱箱珍珠宝贝,海底神铁、珊瑚明珠,诸般珍奇物件,全都被他们肩扛手提,搬运到了岸边。
宫殿内一群水妖哭哭啼啼,哀声震天,一名八爪鱼精扯住一名兵士,哀求道:“大人,我家大王刚刚身死,尸骨未寒,还请给他未亡女留点基业……”
那被抓住的兵士抽出腰间宝刀,“噗”的一声,斩下八爪鱼精一条胳膊,对身边兵士笑道:“久闻八爪鱼味道鲜美,待回到岸边,水煮火烤,倒要好好吃上一顿!”
几名兵士都道:“是极!连日征战,元气多有伤损,吃上几个妖精,正好补补身子!”
八爪鱼精疼的放声大叫,口中喷出一股墨汁,惊惶失措,向外踉跄跑去,再也不敢阻拦这些兵士。
几个兵士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继续搬运东西。
“老爷,你这些下属好大的威风!”
建马驮着张横站立虚空,看向海面一众兵士,啧啧赞叹:“精气神三宝圆满,气息光明宏大,如同修心大儒,功德匪浅。明明只是一个个兵士,竟然都有不同的升腾气象,我也见过不少人族兵士,却从未见过眼前这般的修士。了不起!了不起!”
张横笑道:“只是谨守本心,砥砺前行而已,却也算不得什么。”
四方城这八百多名兵士,跟随张横征战多场,都树立了自己的修行理念,在张横影响之下,一个个义气当先,报国为民。
他们先是民团兵士,之后才是修行之辈。
这些兵士与正常的修真门派弟子截然不同,因此行事少有修士的飘然之举,有的只是快意恩仇的剑侠行动。
在张横于四方城休养生息的三年多里,民团兵士被他相继放出去历练,每个人都要远行三万里,才能够返回民团,并做好随身笔记,记下自己游历中的见闻。
除了有三个兵士在外被魔头重创,不得不提前返回四方城外,其余的兵士都通过历练,获得了不少机缘,极大提升了修为。
只有见识到四方城外的风物,他们才能明白自家大帅有多么的了不起,返回四方城后,对张横加倍的崇敬。
这些兵士经此历练,几乎都找到了自己前行的道路,心中明亮,目标坚定,自然修行进展神速,破开关隘,势如破竹。
他们在军营之中,只是民团中的普通一员,看不出有多么特殊,但一离开民团,单独出现时,就可以看到他们渊渟岳峙,自有一股宗匠气度,假以时日,便是自创一脉,成宗做祖也未尝不可。
建马身为天地间祥瑞之兽,窥视天机,避死延生,最能观瞧气运,等闲修士的气运,对他来说,一眼可知。
只是这种本领有其极限,一旦修士到了至人境界,便能模糊时空,混乱天机,建马这等瑞兽也难以从中看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他这次向张横出手,事先毫无半点危险预兆,心灵之中也无有恐惧生出,这才有了之前怒海狂涛之举。
结果最后却落得个当人坐骑的下场。
张横的气运如海如渊,难测深浅,竟然与上古真人的气息有几分相似,还能承受建马参拜而无恙,这才是建马甘愿为张横坐骑的主要原因。
他不能看穿张横的命运,这次来到海边,却发现连张横手下这些兵士的运道都难以看的清楚,登时吃了好大一惊:“这些兵士有如此气运,当是受了我家老爷恩泽气息加持,方才有如此气象!我这次可能真的抱住了一根大粗腿!”
张横在空中看了片刻,骑着建马缓缓落在海面。
“大帅!”
“大帅回来啦!”
“大帅这坐骑好神俊啊!”
一群兵士看到张横之后,发出几声欢呼,齐齐围拢上来,将手中重物随手抛下,以真气定在半空,各自向张横行礼,不少人眼睛看向建马,脸上露出骇然之情。
这建马高大神俊,龙头马身,背生几只小翅膀,头顶生出十八支犄角,双目如金灯,眉心有金线,四蹄关节处生骨刺,犹如刀剑,只是站在海面之上,就散发出无尽威严,压迫人心。
见张横一来一回,便多出了这么一头坐骑,众人又惊又喜又是艳羡,站在当场,不住口的称赞,连刚刚抢来的财物都顾不得了。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妖怪财物,成何体统!”
张横看着面前的一众兵士,一脸的痛心疾首:“难道我四方城民团兵士,都是这般德性么?”
一群兵士各自对视几眼,神情讪讪,都不知如何是好。
四方城民团军法极严,强抢百姓财物,轻则废除修为,重则当场打杀。
只是这条纪律只针对人族而设,现在他们抢的乃是敌对海妖的东西,本以为没有问题,却没想到,竟然被大帅训斥了一番。
此时一营营长毛新亮从海底钻出,肩抗一口巨大的贝壳箱子,踩在海面之上,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大帅,对这妖怪难道还要讲道义么?他们吃我们的人时,可不怎么将道义啊!”
张横骂道:“那也得讲道理!”
他取出纸笔,交给毛新亮:“你去,让下面的海鲜写一个字据,就说这些东西是赔偿我等的费用,同时每年都要向盐场进贡珍珠百斛,神铁百方,此外还要有珊瑚明珠……你写好后,让他们头领签字画押,一人一份,留存保管。”
毛新亮接过纸笔,对张横生出无尽的钦佩之心:“还是大帅狠啊!怪不得您是大帅,我们是兵丁!”
张横哈哈大笑:“还不快滚!”
毛新亮手持纸笔,嘿嘿笑了笑,翻身来到海底,扯过一个八爪鱼精,要了点墨汁,当场书写了两张字据,找出了一个修为深厚的老龟,让其代替万千海妖签字画押,大声道:“日后这万里海域,都姓张啦!”
建马见毛新亮趾高气昂,忍不住叹了口气:“老爷,我才是这片海域的主人,真要签字画押,须得我来才行,让一个老龟画押,能有什么用!”ωωω.χΙυΜЬ.Cǒm
张横笑道:“走个过场而已,何必太认真。”
他翻身下马,踏波向盐场走去:“今日事毕,我也该回家了。嘿嘿,怕是日后少不了去朝阳走一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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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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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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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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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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