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僧说出这句话后,张横身子一震,束发丝绦崩碎开来,满头长发根根炸起,身子倏然后退到大殿门口:“你是金轮罗汉?”
此时大殿之内还有不少祭拜的信徒,张横此时暴起后退,按道理来说定然能引起一阵骚乱,可是直到张横退到殿门口时,整个大殿内竟然无有半点反响。
张横眼眸转动,扫视四周,却发现整个大殿内忽然变得空旷起来,刚才祭拜的一批信徒全都消失不见,现场只有他与老僧两人。
老僧此时依旧做着跪拜的动作,神情淡然,动作一丝不苟,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我是金轮,又不是金轮。”
他缓缓起身,拿起一炷香插在香炉之中,背对张横道:“我是金轮,金轮非我。”
在他起身之时,一股奇怪的波动从大殿内生出,刹那间周遭景色变幻,本在大殿内的张横忽然出现在天崮山下,下一刻景色再变,他出现在了遇到老僧的小镇上。
再下一刻,景色又变,张横出现在了四方城内,正与空灵门弟子大战。
“这金轮罗汉正在回溯我的过往种种经历!”
眼见身边景色变幻,人物也随着变幻起来,张横心中一点灵光不昧,顿时明白过来:“他在翻阅老子的记忆!”
明白这一点之后,心中登时大急,想要从这种追溯记忆中逃出,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过往场景中做出任何改变。
过往永恒不变,只有过去才存在种种可能。
“临!”
“者!”
张横心中默念九字真言,想要打破自身所遭受的负面攻击,却发现真言涌出之后,周遭景色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似乎要破坏如今不断从记忆中提取的场景,但一股大力涌来,正在摇晃的场景便又恢复正常。
记忆再次回溯。
很快到了张横在四贤街向四贤传法的场景,但到了此时,却是一片模糊,整个回溯的场景也模糊起来。
张横大喜,猛然一声暴喝:“者!”
周遭场景瞬间破碎开来,眼前一亮,却发现自己此时还是站在金轮寺大殿之内,面前背对自己的老僧缓缓转身,面露惊容,道:“这是哪来的四名贤人?为何他们还以你为尊?”
他昏花老眼看向张横,颇有惊疑不定色:“你是哪位道友转世?”
张横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轮回神通,记忆回溯,了不起!金轮,你敢探视老子的记忆,日后咱们没完!”
老僧奇怪的看了张横一眼:“道友,你便是与我没完,难道还能打到佛国灵境中么?天下间杀死佛子的人是有,可永世与我灵山结仇的也就只有七大天魔了,其余之辈,纵有恩怨,三世可平!
你我远没有如此大的仇恨,何苦说这般狠话?”
他在不知道张横的身份下,对张横施展轮回神通,搜索张横的记忆,在他看来,其实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到了他这般境界的高手,除非转世身被斩,别的都是小事。
按道理来说,张横不应该说出这般与其境界不符的话来,是以了令他微感好奇。
张横哈哈大笑:“你敢如此说,怕是不知道某家的来历!”
老僧不敢怠慢,道:“还请赐教!”
张横道:“你听好了:
混沌生来不记年,
开天辟地我居先。。
清浊两分大道生
先有我辈后有天!”
老僧身子一震,神情越发的惊疑不定:“前辈乃是先天神魔?这怎么可能?”
张横笑道:“夏虫不可语冰,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
说到这里,双目紧盯老僧,身子缓缓后退:“金轮,你师父就没有对你提及过我么?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日后再做计较。”
老僧眼眸之中不复浑浊,光华流转,手中多了一枚银月状的轮子,呵呵笑道:“我没有师父,只有世尊,平素也不以师徒相称。先天神魔,早已经遁入天外,道友,你差点瞒哄住老衲了!”
张横吃了一惊,知道自己应该是那句话说的不对,引起了这老僧的怀疑,当下一声轻喝,行字秘术运转,便要逃出升天。
便在此时,老僧手中的月轮轻轻一晃,张横眼前景物顿时变幻起来,记忆重新回溯。
待到回溯到他与四贤讲法之时,那景象还是朦胧一片,回溯之力似乎想要弄清楚听讲的四人到底什么样子,但总有一股力量挡住了探视的目光。
虚空之中传来一声轻“咦”,随后画面继续回放。
张横明知这老僧在探寻自己的回忆,却无力挣脱,心中愤恨至极,可又无可奈何,一股力量依旧向他记忆深处探寻。
最后这股力量来到了四方城西山地龙与张横相见的时间段里。
画面中地龙正在与张横交谈,在记忆回溯到这个场景时,他唇边一根胡须忽然僵直:“啊,我死了!”
下一刻,张横身身遭景象轰然破裂,一切化为虚无,待到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依旧站在大殿之内。
对面老僧面色大变:“地龙大人?”
轰!
一只巨大的金色龙头忽然从虚空之中探出,一口叼住老僧的脑袋,“咔嚓”一声,将脑袋咬掉,囫囵个吞下,随后转身看向张横:“啊哈,张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这金色龙头几乎充斥了整个大殿,脖颈以下位置却隐藏在虚空之中,发出隆隆巨响:“这小和尚竟然敢窥探老子,实在不像话,还敢拘禁张先生,这就更不像话!我替你吃了他,算是为你报仇了!”
张横看着面前巨大的金色龙头,吃惊道:“你便是地龙道兄的那根胡须?”
金色龙头叫道:“错啦,错啦!我怎么可能是那头懦夫的胡须,我乃金龙大人是也!只待那地龙老儿身死道消,我便能挣脱本体,恢复自由啦!”
它对张横嘎嘎乐道:“张先生,我知道你来历非同小可,身怀绝世真法,连我本体都对你尊敬的很,日后定有大成就。嘿嘿,这次我帮你解决强敌,你是不是给俺们一点表示?不用多,给俺们讲解一段经文也可!”
张横哈哈大笑:“这有何不可?此地乃金轮罗汉的道场,你吃了金轮,怕是要惹上麻烦了。”
金龙不屑一顾:“呸!一个狗屁罗汉有什么怕的?别说是他,就是菩萨来了,照样一口吃了他们!再说这只是金轮的一个分身,他又不缺这一具分身,有什么可担心的!”
张横见它对金轮罗汉毫不在意,心中一凛,登时知道自己对地龙的实力还是低估了,连他一根胡须都如此了得,那地龙的本体有多么恐怖,已经难以想象。
当下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为道兄讲上一段经文。此乃佛门地界,我便讲一段佛门经文便了!”
金龙大喜:“来来来,张先生,你快说,说完了,我好赶快返回原来时间点,我这般穿越时空,累的厉害!”
张横道:“既如此,且听我来讲明。”
金龙道:“敢问先生,你讲的这是什么经文。”
张横道:“我这经文,乃修真之总经,作佛之会门也!若想成佛作祖,总要此经开悟。”
金龙喜不自胜:“这经文可有名字?”
张横轻声道:“自然有名。此经唤作《多心经》,凡五十四句,共计二百七十字。若遇魔瘴之处,但念此经,自无伤害。若能明悟其意,自得大自在。”Χiυmъ.cοΜ
噫!
有分教:
若无金轮生事端,岂有张横传真言?
平白惹的风波动,搅动周天不安全。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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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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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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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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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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