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横不以为然:“事无绝对,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毕竟还有一份变数在其中,哪有什么命中注定?”
他对刑皮匠的说法嗤之以鼻:“顺则成人,逆则成仙!若是人人都笃信天命,谁又能够成真入圣?”
刑皮匠身子一震,抬头深深看了张横一眼:“不错!顺则成人,逆则成仙!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天命有常,而人生多变。张横,你能说出这般话来,看来我们确实小觑了你!”
他想了想,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张油光闪亮的皮子递给张横:“你日常杀猪屠狗,刀剑不缺,兵器通神,我没有什么东西可给你,我前几日做皮具,得了真人练法的道气金线。为你做皮具之后,还剩下一张皮子,这张也给你吧,可以做一个围裙。”
张横大喜:“这才是不离日用常行内的器物,老邢,你不是说要过几日才能做好,怎么这么快就制作完成了?”
刑皮匠淡淡道:“城内有真仙练法,若是不趁着机缘赶工,如何能截取道气?这些皮甲皮具都有真仙道韵留存,有种种不可思议妙用,你不要随意舍弃。”
张横道:“好!”
他将这些皮具扔给亲卫们拿了,对刑皮匠点了点头,向巧手婶的裁缝铺走去。
刚到裁缝铺,巧手婶便已经向他招手:“元伯,你过来!”
张横来到店内,巧手婶取出一个大氅和另外几件皮衣:“懈獠的皮子太大,给你做了大氅之后还有剩余,我给你又做了一个皮坎肩还有一张褥子。”m.χIùmЬ.CǒM
她对张横笑吟吟道:“不成想四方城内机缘最好人,竟然是你这个孩子,不声不响的就修炼到了这个地步,果然是后生可畏。”
她将衣服递给张横之后,想了想,对张横道:“三日后,城西卧龙山下将有地穴开启,内有地龙吐珠,珠子共有九颗,若是得其一颗吞服,寿元至少可增一百载,若是有高人拿来配药,或许能延寿一百五十载也未尝不可。”
她对张横道:“另外据说还有紫色龙珠,吞服一颗,炼化之后,足以延寿三百年,转化体质,若是练气得法,无灾无难活到三四百岁,自然会被尊为在世圣贤。”
张横嘿嘿笑道:“圣贤?活得久的就是圣贤么?乌龟王八活的也久,难道它们也都是圣贤?对人间万族没有大功德,没有大成就,徒有年岁修为,那算什么狗屁圣贤,最多也只是窃取天机寿元的老狗罢了!”
巧手婶定定的看了张横片刻,嘴角溢出一丝笑容来:“是啊,我们当初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却被人家轻而易举的打的跟狗一般,毫无还手之力,不得潜伏爪牙,缩头缩手。元伯,日后你若是遇到这种老狗时,你不要与他们硬顶,记得暂且忍耐,等你成长起来了,到时候一刀结果了其性命便是。”
她对掌横道:“在此之前,你还是得随波逐流,和其光,同其尘,方才是自保之道。”
张横摇头道:“巧手婶,我一生做事,不违本心,看不惯就得说,不然活的跟狗一样夹着尾巴,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接过大氅和褥子,对巧手婶微微一礼,转身返回府中。
巧手婶站在店铺内呆呆出神:“是啊,活的跟狗一样,成天夹着尾巴,确实没有多大意思。”
她轻轻叹息:“可是明知必死,还要赴死也没什么意义啊,毫无价值的死,跟死条狗有什么区别?”
她的目光看着大街上这个高大粗豪的青年,肩抗长戟,背背双锏,大踏步的向远处走去,犹如下山猛虎气势惊人,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小子,你可不要死的太早,不然这人间太也无趣。”
在她叹息之时,金铁匠、刑皮匠、冯木匠等人同时出现在她身边,齐齐看着已经走远的张横等人,神情复杂。
“他要是不死,日后或许真有可能做出一番举动来!”
金铁匠看着远去的张横,喃喃道:“随手就能为兵器赋灵的人,岂能是池中之物?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便死了?”
且说张横一路挺胸凸肚,净街前行,沿途百姓四处躲避,却见前方有几个人并不躲开,看着走来的张横饶有兴趣。
那是几个身穿黄衣的男女,为首一名青年男子剑眉朗目,雄姿英发,负手看着不断接近自己的张横,摇头失笑:“没想到这四方城中还有这等土霸王,倒是有趣的很。”
旁边一名少女巧笑倩兮:“大师兄,这汉子看着好丑陋,浑身长毛,黑不溜秋,不如咱们出手教训他一下,也算是为四方城内除了这一害。”
大师兄呵呵笑道:“也罢,且出手耍他一耍,倒也是一件乐事。”
他对少女道:“明珠,你来吧。”
那叫明珠的少女笑道:“好,我来!”
她抬手发出一道劲风,射向张横右腿膝眼。
张横此时已经距离他们三丈之地,这少女指风凌厉,穿过三丈距离之后威力依旧不减,等闲之士若是被这指风击中膝眼,定然当场跪地摔倒。
就在这少女以为面前这个大个子就如同常人一般摔倒在地,却见张横双目圆睁,陡然一步跨出。
他这一步跨的好大,瞬间跨过三丈空间,站在了少女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将少女脖颈掐住,一声暴喝从他口中发出:“贼婆娘,竟敢暗算大爷!”
他这一声暴喝如同雷霆,旁边几名黄衣男女全都被震的脑袋一阵晕眩,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做出了防御的架势,相顾骇然。
张横将这少女拎在半空,骂道:“贱婢,你为何要对我出手?”
那叫做明珠的少女身在半空不断扭动挣扎,双眼翻白,双脚乱蹬:“快,快放下我!”
旁边那位大师兄急忙上前:“这位兄台,我们可能有点误会……”
“滚!”
张横一脚踢出,正中那大师兄的胸口,那位大师兄明明看到了张横踢来的这一脚,双手前挡欲要招架,但双臂还未抬起,胸口已然被踢中,登时凌空飞起,向后撞去,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大师兄!”
“快救师妹!”
“跟他拼了!”
几个黄衣男女又惊又怒,背后长剑拔出,剑光霍霍,斩向张横。
“雕虫小技!”
张横左手掐住明珠脖颈,右手长戟陡然飞出,化为漫天戟影,瞬间笼罩前方一丈方圆之地,“砰砰砰”一连串密集的响声传出,下一刻七八条身影向四面跌飞,摔在地上不住喷血,手中长剑俱都折断。
“狗一样的东西,也敢招惹老子!”
张横将手中少女摔在在地下,对身边亲卫喝道:“取我刚做出的皮鞭来!”
他手指地上的一群黄衣男女:“都给我绑了,脱掉衣服,吊在城门重打三十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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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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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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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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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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