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刻,现场除了红姐和莺莺,其他姑娘内心都是一阵莫名的酸爽。
这段时间,莺莺实在太红了,红得发紫,红得让大家恨。
尽管莺莺一直很低调,可是这种低调越是显得她的与众不同。
大家都是青楼姐妹,为什么你就那么低调得令人发指?
你去浪啊,你去同流合污啊,你也穿着暴露的衣服去拉客啊,这才是一个窑子里的好姐妹。
偏偏你装清纯,你卖艺不卖身,你与众不同,你还运气爆棚,不仅享有头牌花魁的称号,还遇到了文道天才对你的垂青。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干就能享受这么多好处,我们日日夜夜摇断床也只能混个温饱?
不公平啊!
当然,大家都明白,尽管内心羡慕妒忌恨,但是不能表现出来,现在还不是公开奚落莺莺的时候,毕竟人家还是头牌,当红炸子鸡。
众人掩饰着内心的酸爽,带着一副同情的眼神看着莺莺。
越是这种露骨的同情,越是令人生厌。
莺莺淡淡一笑,说道:
“我本来就是青楼女子,也不敢奢望陈公子给我赎身娶我,陈公子要和胡家小姐相亲,要娶胡小姐,那不是我能干预的事情,
你们的客人,今日和你睡觉,明天又去找别的姑娘,你们能够干预吗?
需要为这样的事情生气吗?”
莺莺尽管内心也不舒服,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装着无所谓的样子,否则还真让大家看笑话了。
冬梅一笑,装着知心大姐的样子说道:
“妹妹,我就是怕你一片痴心错付了,我们都知道,你把第一次给了陈公子,为陈公子守身如玉,推掉了所有的客人,最多也就是参加茶围,给客人弹个曲,跳个舞,
你这样一片痴心对陈公子,可是人家一转身就去和胡小姐相亲了呀,
听姐姐一句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薄情寡义之徒,他们最多就是玩个新鲜,时间一长就腻了,到时候就会弃你而去,
妹妹你不如趁着年轻漂亮,名声正盛,公开接客,多赚点钱,为自己未来养老打算啊,”
冬梅说完,看了红姐一眼,
“昨天黄公子还跟我说起,要是莺莺妹妹肯接客,他愿意出一百两银子呢,
唉,以前黄公子出过一千两银子换莺莺妹妹的第一夜,现在大家都知道妹妹接待了陈公子,咯咯...”
冬梅自我干笑了两声,接着说道:
“一百两银子一夜也是天价了,我们几个姐妹也才三五十两银子,”
冬梅说完,看了一眼春桃,夏荷,秋菊三个姐妹。
三人会意,立即点头赞同。
“莺莺年轻漂亮,名声正盛,现在正是赚大钱的时候,不出三年,可以赚一栋莺歌楼出来。”
“唉,我们青楼女子吃的就是青春饭,真正巅峰期也就那么几年,要抓住啊。”
“我现在想起来就后悔,当年为了那个穷书生,少赚了多少钱,最后呢,那穷书生考上了举人,直接就把老娘给抛弃了,
他赶考的钱还是我给的呢,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狼心狗肺。”
......
春夏秋冬四大花魁一发话,其余的姐妹也都跟着附和起来,一个个痛数男人的薄情寡义,劝说莺莺公开接客赚钱。
在青楼,毁掉一个女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明码标价公开接客,不出半年,当所有的男人都和这个女子上床后,她就失去了新鲜感,没有了溢价,沦为了普通妓女,从此以后就完全沦为靠皮肉为生的地步。
莺莺看着眼前这群平日里姐姐长妹妹短表面上亲密无间的所谓姐妹,深深感受到了她们内心的恶意。
都是一个坑里面的人,自己爬不出去,也要拉住别人,不让别人爬出去,最好是拉下来踩几脚,谁都别想爬出坑。
莺莺看了一眼红姐,红姐没有说话,但是她的内心却开始盘算了。
如果陈锋真的和胡家小姐定亲了,莺莺作为拉拢陈锋的筹码就没有多大意义了,到时候,恐怕还真的逼着莺莺公开接客。
青楼不是慈善机构,不养废人,自己在莺莺身上花了不少钱培养,自然是为了投资收益最大化。
莺莺的侍女荷花看到主子别人欺负,内心愤愤不平,说道:
“红姐,各位姐姐,我们小姐可没少给莺歌楼赚钱,远的不说,就这段时间,光是来莺歌楼观看陈公子文道真言墨宝的人,每人十两银子,都不下三千两银子吧?
来了这么多客人,各位姐姐的生意是不是也跟着好了一些?
我们小姐还年轻美貌呢,就算没有陈公子照着,日后时间还长着,还怕不能给莺歌楼赚大钱?”
冬梅扫了荷花一眼,冷哼一声,
“小贱蹄子,我们姐妹说话,啥时候轮到你插嘴了,这么没规矩,是不是心痒了,想着找男人接客了?”
侍女荷花是专门侍候莺莺的丫鬟,年纪不过十五岁,目前属于可接客可不接客的阶段。
从十三岁开始,荷花就跟着了莺莺,两人情同姐妹,感情极好,莺莺护着荷花,荷花便可以不去接客。xǐυmь.℃òm
莺莺看到侍女荷花被冬梅欺辱,冷冷地扫了一眼冬梅,
“梅姐,给你脸了?蹬鼻子上脸的,一大早发的什么疯?
红姐都没说话,什么时候就轮到你来教训荷花了?
荷花是我妹妹,你要欺辱她,先过我这一关。”
莺莺虽然身在青楼,但是骨子里一向冷傲,平时琐碎的事情她懒得出声,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
红姐连忙打圆场,
“大家都是姐妹,有问题可以说,但是说话注意分寸,团结为上。”
红姐说完,扫了一眼冬梅。
冬梅只得“嗯”了一声,算是认错了,毕竟莺莺现在是莺歌楼的头牌,红姐还是偏向莺莺的。
冬梅不甘心,突然笑道:
“哎哟,我这里有一首诗,是前天陈公子写给胡小姐的,大家有没兴趣看看?”
说完,冬梅从袖子中拿出一张折好的纸,伸手抖了一下,展现在众人面前。
身旁的春桃看了一眼,立即朗声念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莺莺和四大花魁都是懂一些文学诗词的,对于这首诗,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一个男人写了一首绝美惊艳的好诗,送给依云县第一美女,表达的什么意思,再笨的人都能明白。
冬梅就是要拿这首陈锋写给胡琳的诗来挤兑莺莺,让莺莺难堪,让莺莺失去傲娇的资本。
陈锋是莺莺的骄傲,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却对另外一个女人表达了爱意。
这是对莺莺的当众羞辱。
果然,莺莺看到这首诗的时候,脸色非常尴尬,她极力控制自己不要过于失态。
你越是表现得痛苦,你的对手就会越开心。
但是这首诗对莺莺的打击真的很重,她感觉内心被重重的击打了一下,有一种心碎的感觉。
心中那不切实际的幻想瞬间破灭了。
她终究逃不出青楼女子的宿命。
莺莺咬着嘴唇,手有些发抖,极力地控制着眼眶中的泪水。
就在此时,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传进来,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身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风流倜傥的陈锋摇着折扇走入了大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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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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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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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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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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