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状况还不错,但毕竟刚苏醒,身子还有些虚,为免余毒没清,会卷土重来,又发作,还是得多在这里休息几天,继续服药。放心,接下来的几天,我还是每天会给你们父子送饭和药。不早了,我先走了。”
而元谨也仍旧没有道一声谢,好像她这么做是应该的。
…
温瑶回到家,正迎上三娘焦急地过来:xǐυmь.℃òm
“姐,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差点去找你了。”
温瑶将昨晚被柳顺哥跟踪到废屋的事,以及元谨醒了的事情说了。
三娘一惊:“那柳顺哥还真不是个东西!……幸好没事。可……他若回去,应该会到处说吧?这可怎么办?”
温瑶想起那个元谨对自己说别担心,柳顺哥不会乱说,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但现下也没别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幸好元谨现在醒了。就算柳顺哥在外面乱说,元谨应该也能帮自己解释一下,她纯粹是救人吧。
这两天不用去济世堂,所以温瑶也不赶,回到家后,与三娘一起慢慢做起饭,收拾家务。
临到中午,涂嫂来了,还拎着点儿刚从田地里摘下来的新鲜青菜,说是上次用温瑶开的方子,用了几日,那难言之隐的妇人病,好多了,也不难受不痒了,今儿特意来感谢温瑶的。
涂嫂的儿子与四郎差不多大,还带了两套小儿的新衣服送给四郎,说是看四郎打从生下没多久就没娘亲照料,怪可怜的,常年都是那么一套衣服。
送走涂嫂后,三娘便喜滋滋地给四郎换起了新衣服。
四郎换上新衣裳,在家里还是娘留下来的唯一一面老铜镜面前,照来照去,兴奋得瘦巴巴的小脸都红扑扑的。
三娘一边替四郎牵扯着衣角,一边赞许着:“姐,你看我家四郎,穿上新衣服多英伟,多好看啊。”
温瑶看着一对弟妹开心的样子,不禁也浮现出笑容,却又微微凝了凝神。
三娘从小到大也没穿过几件漂亮衣裳,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也是梦寐以求,想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吧。
现在她们姐弟三人,温饱暂时不愁了,但是若想更进一步,过上更滋润、更有质量的生活,怕是还得努力。
正这时,门口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二娘,三娘,在家吗?”
温瑶走出去一看,是个中年男子,肩膀上扛着个药箱。
记忆涌上,眼前的男子,正是盘山村唯一的村大夫马大夫。
也是原身上吊自尽后,三娘请回来给原身看过的大夫。
她忙客气地行了礼:“是马大夫啊,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吗?”
马大夫看见温瑶,也就道:“是这样,前阵子我去给咱们村隔壁的小弯村中一个已婚妇人看病,那妇人嫁人已经有好几年了,却还没身孕,夫家心急,请过好几个大夫给那媳妇儿看病…我也去瞧过,看见那妇人有些行经不顺畅的毛病,给她也开了一段日子的调经药,调养了一段日子,但仍是没喜讯。那妇人脸皮薄,也不愿意给男大夫细看,家人也就委托我,看能不能请个女医瞧瞧。”
温瑶明白了:“所以马大夫是想让我去看看?”
“嗯,你这段日子在咱们村名气可不小,我也知道你有些能耐,正好今日路过,也就顺便问问,看你愿不愿意。那家求孙心切,家境在他们村子也还算殷实,若你能治好那媳妇儿的不孕症,他们家也不会亏待你,定有不少酬谢。”
温瑶一听,立刻点头:“当然愿意。”
能赚钱的事儿,哪会往外推?
而且,那病人是隔壁小弯村的。
如果她调养好了那妇人的病,她这名声就能传到村外,更加响亮了。
这不是更合她的意吗?
温瑶与马大夫商议了一下去那病人家里的时辰,才回屋。
傍晚,温瑶做好饭,又将煎好的药放进篮子里,正要离家去给元谨父子送饭,传来敲门声。
她将篮子用毛巾盖好了,去开门。
门外是柳银娥。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因为柳顺哥的事来的吧?
难道柳顺哥回去后,对柳银娥说了昨晚看到她在废屋收藏元谨父子的事了?
柳银娥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着,也盯得她发毛,却还是镇定地问:
“婶子这个时辰来有什么事?”
柳银娥这才收回目光,道:“我是来问你上次跟你说的那桩婚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温瑶心思这才落回去,“你说你侄子柳顺哥那件婚事?”
“是啊,二娘,咱们是一家人,我这做婶子的不会坑你。说实话,依你如今的情况,能找到顺哥那样的夫婿,算是不错了,而且顺哥那边也看中你了,今早我让你叔叔去我哥家,顺哥还说了非你不娶呢,人家诚意也很大的,说了,若你同意嫁,彩礼绝对不会少,四郎这不快到启蒙的年纪了吗?到时候,四郎的束脩,他家也会承担。”
“等等……”温瑶打断柳银娥,怀疑地问:“你是说,一直到今天,柳顺哥还说要娶我?”
“是啊,人家一直都对你青眼有加呢,你还不知足?”
“他今早没说别的吧?”
“……没说啥啊,你想问什么?”柳银娥愣住。
温瑶深吸口气,这么看来,柳顺哥回去后,并没对人说昨晚的事。
他绝对不可能好心帮她保守秘密……
所以那个元谨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让柳顺哥只字不提?
“二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啊。”柳银娥迫不及待问。
温瑶这才拉回思绪:“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嫁给你那个侄子。”
说着,砰一声,关上门。
吃了闭门羹的柳银娥愣住须臾,才一跺脚,狠狠啐了一口,回到家里。
温天保见妻子回来,忙问道:“咋样,二娘答应了吗?”
“答应个屁!那死丫头还是倔得跟石头一样。”柳银娥没好气地说。
“那怎么办,”温天保看一眼院子角落堆放的几个箱子,万般不舍得,“你哥嫂送了这么多彩礼,难不成又要退回去了?还有……我找你哥嫂借的那三十两银子,岂不是也要还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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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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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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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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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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