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个人还好些。
而到达的目的地又有那么多熟人,又觉得有个伴才好。看上去没有落单。其实,还是孤单。
厂部在无锡滨湖区举办了年夜饭。离住的地方很远。
按照每年的模式,吃年夜饭之前会有抽奖环节。
我主要是奔着奖去的。听说今年的特等奖是价值6000块的金牌。
我站在公交站牌下等公交车。冬天的天气很冷。风一阵一阵的吹来。
我并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听从别人的建议。
“你家门口有138路公交车你坐上就行了。”
下午一点,出发。
忘记拿零钱。跑回家一趟。
又发现忘了拿入场券,又跑回家一趟。
如此反复。错过了一班车。只得呆在原地继续等候。
中途,和约好的朋友准时在车厢里汇合。
公交车摇摇晃晃。像身处模糊的世界。车窗外陌生的景色,如拉长的影子在视线里聚合,分散…
这些地方,我从未来过。
河水,惠山。虚无缥缈的雾气。
太阳的光时隐时现。
遇到在一起上班的同事,彼此相视一笑。算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我天性不爱说话。尤其在人多嘈杂的地方。更是窘迫。
我并不知道在哪里下车。
结伴同行的人喊我的名字。恍恍惚惚的随着她们下车。
公交站牌闪着明亮的光。
去哪儿?
我不知道。
像个木偶不想思考。
紧紧的跟着她们就不会走丢。大脑还在着我的小说今天还没有完成。琇書網
我已经很久没有动笔写那篇没有完成的小说了。好害怕会迷失在乱七八糟的情节里。
到现在我都不记得那个酒店叫什么名字?
而我还曾站在大门口抬头凝望了它的名字。
也曾背对着大门,看向对面的车水马龙。看向一座座高楼大厦平地而起。
阳光并不浓烈。
我穿着黄色的羽绒服。
三年前的衣服。放在橱柜里有了发霉的痕迹。而与它一起买来的皮裤早已千疮百孔。
无比清晰的视角观望热闹的街道。
结伴同行的人走进大门。于是,我尾随前去。
在电梯里夸奖一名同事的女儿眼睛长得漂亮。眼睫毛很长。皱眉的样子让人心生怜爱。
今年很不幸。没有抽到奖。
吃了最平常的一顿饭。
从一点钟到6点半。
中间穿插了厂部准备的文艺节目。
不甚动情。
想想初来时的匆忙。对一切的好奇。在回来路上都化作疲惫。
路灯的光昏暗模糊。
公交站牌下聚了很多熟人。原来都是乘同一班车。
相互问着是否中奖,是否吃饱?
又对今年中了特等奖的人心生羡慕。
车子来了。人群蜂拥而上。一会儿,站牌变得寂寥无声。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车厢里传播。
我看到马路对面一位穿着红色上衣的女孩坐进了出租车。
今年她站在台上唱了(你存在我的歌声里)。
听起来还不错。
她的青春年华正好。
20岁。是我回不去的美好。所以,我嫉妒她的年龄,羡慕她的任性。
我的人生牵扯了太多负累。才会举步难行。
姑娘。
多遥远的词汇。
在空闲下来的时光里。我的大脑不由自主的回放过去的短片。
我的十八岁,二十岁。
黑色的天幕拉开夜的深沉。
久久不眠的夜里。眼睛酸涩。拿起笔,写不下一个字。一本书打开,扔下。
思想是无限宽阔的。犹如不平整的直线。弯弯曲曲,东躲西藏。让人欲罢不能。
我对时间除了挣扎的眷恋。还有说不出的痛楚。
我一点也不想变老。
人生才刚刚开始。
刚刚开始而已。就有了要迟暮的感觉。
我没有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更没有良师益友随我同行。
我在生活的轨道上慢慢脱离路线。
在奋斗的时光里消磨掉最后一点耐心。
当我坐在返程的公交车里。看向车窗外的夜景。
人群,混杂着璀璨的霓虹灯。
美丽,娇艳。
谁在夜色里弹起一曲琵琶。
谁的笑声惊醒了一帘幽梦
一闪而过的美景
我在车厢里
低头凝望脚下的路
是否一路都很平稳。
对面的姑娘小声的哭泣
手里紧紧握着一帕的眼泪
为谁流下的泪水
我是否可以
为你拭去
岁月的伤痕
旁边的老爷爷在轻轻打着哈欠
花白的头发
年老的双手
一直在等到家的信号
谁在家里等他…
让他那样着急…
我们都很匆忙
带着说不出的故事。
带着一天的忙碌。
夜色里的奔跑
迷雾里的小羊
姑娘,不要忧伤
你要的爱情有一天总会来到。
老爷爷不要惊慌
你的家就在前方
站在门口等你的
是你一直放不下的奢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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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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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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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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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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