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很快便摆上了晚膳,因为这是熙宁准备为司徒默饯行,晚膳准备的十分丰盛。
“我记得这些是你曾习惯吃的,不知道如今你的口味变了没有。”熙宁看着司徒默。
渐渐年长之后,他们能这样坐下来好好吃顿饭的机会其实已经很少了。
“你不用这样费心,我吃什么都好。”司徒默笑笑,“在边关几年,回来真是觉得什么都好吃了。”
熙宁叹息了一声,“边关苦寒,日子一定很难过吧!”虽然她不曾去过,却也能想象那样的地方,远不能比京城的繁华万千。
想来吃住都很差。
“习惯了便好。边关虽苦寒,却也有好处。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情形复杂。你也知道,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势力相争都非我所喜欢的,也应付不来。”
熙宁微微点头。都说戍守边关日子难过,随时还有殒命之险,其实朝中何尝不是如此?
一般武将很不愿意留在朝中,便是很应付不来朝中的尔虞我诈。武将多直率,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自古入朝的一些名将,没死于敌军之手,反而死在了文臣的三寸不烂之舌下。不得不说很悲哀。
用过晚膳,两人便坐在院子里吹吹风。秋夜渐凉,这样的夜里,连风也已经带了些寒气了。
吹着冷风,酒劲倒是反而涌了上来,熙宁有些昏昏沉沉的。她靠在司徒默的身上看着漫天的星辰,那些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是人在眨眼睛。
“阿默,我记得我们初次见面,便是这样的一个夜晚。”熙宁呢喃着。
记不清是什么日子了,也是夜凉如水,星辰璀璨。那时候她在来了京城不久,就住在宫里。
夜里赏月色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人翻墙。那人坐在墙头,眸中明耀如星。
他猛然见到有人,似乎被吓到了,不过很快便缓和了面色,还尬笑着说是爬墙赏月来着。她却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情愫,那时候她便知道,他们都想家了。
大抵因为那一点相似,他们竟有些相遇恨晚,坐在墙头看了大半夜的星月,说了许久的话。
他们都出身将门,却又有所不同。她是个女子,父王母妃从未想过要将她培养的顶天立地。开疆扩土也好,守家卫民也罢,那都是男儿的事。
所以她自幼是被娇宠着的,一丁点武艺还是自己有兴趣,从府中武师那里偷学来的。
不过阿默却自幼习武,读兵法,习韬略,为的便是延续司徒家的荣耀,也成为以后保家卫国的一把利刃。
他们都想家了,可其实她知道,她已经无家可回。没了父王母后的南越王府,空落落的让人觉得怕。玉珩尚在襁褓,什么都不懂,她的所有伤心都无处可诉。
而阿默虽然有家,可他的父亲出征,他是必留在宫中的。帝王对外说的是对司徒家的倚重,留阿默在身边是一种恩宠。实则阿默不过是质子,用来制衡将军府。
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其实都不过说说。
在帝王看来,很多人都是一边委以重任,一边又小心防备,唯恐反噬。
“你还记得啊?”司徒默才侧头看着熙宁,迎上她迷蒙的眸光。酒气上涌,她满脸红晕,更添艳色。
“那时候我便觉得,我们像是一类人。”熙宁笑起来,笑声清脆。
“我还以为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早就忘记了呢!”司徒默轻笑。
“忽然想起过去的很多事来。只是有些事,恍如隔世。”熙宁挪了挪头,在他身上找了个更舒服的地方靠着,“好在,你和云岚,还有玉珩都在,还有你们陪着我。”
“云岚?”司徒默皱眉,有些诧异的看了熙宁一眼,“你是糊涂了吧!”
熙宁却没再说话,似乎是醉了。司徒默看着天色不早,便抱着她回屋去。
将熙宁放在床上躺好,又为她盖好了被子,司徒默就要离开。却忽然胳膊被拉扯了一下,他回头,却见是熙宁的手禁锢了着他的胳膊,嘴里还一直呓语:“别走”。
他无奈坐在了床沿,看着她。她睁着眼睛,却不知道有几分清醒。
“睡吧!醒来就不难受了。”他伸手为她捋顺散落在面上的青丝,她却猛然抓住他的手,放在嘴里咬了咬。
咬的并不重,反而细细碎碎的痒,徒增暧昧的气息。他想要收回手,她却握的更紧,似乎是着急了一样,更用力的咬了一口。
“怎么这样硬啊!”熙宁一边咬,还一边嘟囔着。
司徒默失笑,她竟然还有这样可爱的时候啊!他凑过身去,在她面前低语,“硬就不咬了好不好?我们乖乖睡觉了。”
隔得这样近,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交缠。女子身上浓重的酒气却掩不住清淡的女子之香,缠绕在一起,尤其的醉人。
熙宁伸手抱住他,没等他有所反应,便啃咬上他的唇。大概是觉得啃咬的舒服了,熙宁便细细啃咬、舔舐着,十分认真。
司徒默瞪大了眼,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直到唇上的触感提醒着他,他才回了神。
她的唇十分柔嫩,像是嫩嫩的花瓣,勾人沉沦。他的眸光一暗,呼吸也不由得粗重了起来。
他的手扣在她的脑后,反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他的吻带着很强的侵略性,仿佛要攻城略地,开疆扩土。
摩擦吮吸,都用了足够的力道,要将她两瓣柔嫩的唇瓣都蚕食殆尽一般。琇書蛧
许久,他才放开了她,看着她的唇瓣显得殷红,红艳艳的招眼的很。口唇间还勾缠出细细的银丝,徒增暧昧气息。
他伸手为她擦去。彼此粗重的呼吸纠缠,他抱着她,欲望却越发难以按捺。
“熙宁,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想娶你为妻?”司徒默低语着。
想着那时候他们都还年少,他曾和父母提出要上门去提亲。可那个时候父母却说,皇上有意让熙宁如皇家。
若是别的人家,都还能争上一争,可是和皇上相争,那是在寻思。他纵不惧死,也不能陷整个司徒家于危难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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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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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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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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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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