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想着。
她有些后悔刚才脱口而出要在一个床上挤挤这句话。
她不敢看向她。她怕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于是她侧过身,将脸对着外侧。
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xǐυmь.℃òm
一阵风吹过,窗子被吹开,窗帘飞舞。
书桌上,一张纸被吹得飞了起来,飘飘摇摇地落在了杨爽的身上。
那正是那张精神病院的广告。
☆
师远和罗亚森在网上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当年那所精神病院的院长的信息。
没有办法,两人只好走出家门,到村子里去询问。
两人不敢掉以轻心,一直展开着感知域。
白色的人形,黑色的人形,灰色的人形……还有黑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形状的东西。
师远眉头紧皱,感觉到压抑。
暗鸦岭村的异常气息越来越浓了。师远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就在暗世界。
他记得书页上写过,暗世界里充满着腐蚀性的氤氲之气。
如今暗鸦岭村的空气中,也充斥着异常气息,浓重得快要凝成液体。
这会不会就是那种“腐蚀性的氤氲之气”呢?
师远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快要成为一个疯子了。
终于,他发现了一户人家里只有一个白色人形,没有黑色和灰色的影子。
那户人家的人他不熟悉,好在有罗亚森跟着。
“李大哥!李大哥!”罗亚森一边敲门一边喊道,“能开一下门吗?”
过了很久,师远和罗亚森才听到了犹犹豫豫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中年男子的一只眼睛露了出来。
“你们找我?”老李露出十分悲苦的表情。
他的妻子莫名惨死,随后尸体又诡异消失,他既悲痛又害怕,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出屋。
他没有看到妻子是如何死去的,只知道尸体倒在了他家门口。
他其实也早就察觉到了村里的异常,只是一直麻痹自己说,净瞎想,能有什么事啊?
但不安的感觉还是越来越强烈。
他觉得村子里很多非常熟悉的村民渐渐变得陌生,就好像这个村子一下子来了很多外人一样。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知道,根本没有多少外人来这里。
的确,偶尔也会有城里人来玩,但是人数不是那么多。
他越来越害怕。
直到妻子死去那一刻,他的恐惧才终于彻底爆发。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不敢走出自家的土屋。
家里的食物已经所剩不多。想着地里的庄稼,他心急如焚,但却还是不敢走出那道门。
“李大哥,我们想打听一件事。”罗亚森说。
“什么事?”老李的眼中有些敌意。
罗亚森是村子里的异类,为人古怪,他的父母偶尔回来,也是神神叨叨。老李对他,一直都是敬而远之。
罗亚森看出他面色不佳,便先是递过一袋食物,说:“李大哥,我不白问,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看到食物,老李眼睛里放出光来。
他将食物接过,说:“你要问什么?”
“二十年前,山上那所精神病院的院长,你知道叫什么名字吗?他去了哪里?”
老李愣了愣,说:“我只知道是个外国人,名字不记得了,那么长一串,谁能记住啊。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可能也在二十年前消失了吧。”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几秒钟后,罗亚森又问:“那你知道有谁记得院长的名字吗?”
老李想了想,说:“估计也就只有村委会秘书杨峰和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都不会外语,记外国人名字记不住。杨秘书是有文化的人,只有他能记住。”
见问不出什么来,师远和罗亚森有些无奈地离开了老李的家。
将暗鸦岭村逛了个遍,两人也没能得到想要的信息。
师远感到身心俱疲,回到家里就瘫倒在了沙发上。
“难不成我们真要在任务开始前去那所废弃的精神病院找院长信息?”
罗亚森十分不爽地说。
师远连回答他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罗亚森看了看他,说:“我说你不至于吧?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要不然再去练练散打?”
师远一下子坐了起来。
既要提升特殊能力,又要练习散打和擒拿,还要查找任务所需的信息……
师远感到一阵烦躁。
他将外衣狠狠地摔在沙发上,说:“走!去健身室!心情不爽,正好活动活动!”
那种下死手的练习方式,一般人是不会采用的,但师远却觉得,在如此压抑的情况下,减压的效果出奇地好。
昨天练习时,后半段就一直是师远和罗亚森一组切磋。
其实最开始师远是和闻裕哲一起练习的,但是后来他觉得闻裕哲下手不够狠,于是强烈要求换成罗亚森。
效果非常之好。
师远的胳膊、腿、肋骨,加起来断了能有二十多次。还被打晕了三次。
不过,罗亚森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师远特别喜欢照着头、颈猛踢。
罗亚森差点被师远打掉一次保命次数。
他第一次希望自己能再高一点,最好超过两米。
在健身室打着打着,师远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打算提前去废弃的精神病院探查,寻找院长的身份信息。
当天下午,师远、罗亚森和刘潋三个人就来到了那座老旧的建筑。
原本师远和罗亚森不想让刘潋来,但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坚持跟来了。
站在大门口,罗亚森突然说:“你们说加特森和那个院长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可能有吧。”师远说。
“那他会不会躲在这座楼里?”
师远没说话。
他在思考各种不同的可能性。
缓缓地拉开大门,师远感觉自己仿佛拉开了时空隧道的入口。
里面的地板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大厅里的书桌和沙发上也满是陈旧的痕迹。
“加特森应该不在这里,否则不可能没有脚印。”罗亚森说。
“不能掉以轻心。”师远说。
三人谨慎地向里走去。
走廊里的玻璃早已肮脏不堪,一团团一束束的光乱七八糟地照进来,仿佛也变得肮脏了很多。
地上是斑驳的影子,墙上是黑色、红色、绿色和黄色的污渍。
他们走过一个个房间,透过敞开的门,他们看到了一些铁床,还有几个奇怪的玻璃器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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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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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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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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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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