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躺下,心里却总觉得不安。
又过了几分钟,他终于觉得不对了。他起身下床,打开灯,在卧室里扫视了一圈。
没有人。
“老婆!老婆!”
他走出卧室,来到厨房,大声地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隔壁,十岁的女儿蓓蓓正在睡觉,却也被他的叫声吵醒。但是,生性内向的女孩却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翻了个身,尝试再次入睡。
这大半夜的,她到底去了哪里?
他越来越是心慌,拿出手机拨通了妻子的电话,却只听到从卧室传来的铃声。
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出去找她,但抬头望了望窗外,这个念头又被他掐灭了。
能去哪儿找呢?要不然,再等等?
他茫然了。内心虽焦急万分,身体却没有半点行动。
他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眼看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目前只能大致判断出,死者是个成年女子,手略微有些粗糙,应该是经常做农活导致的。但是,这一点似乎没什么用。”罗亚森说。
师远却仍然像有心事一样坐在沙发上。他也很努力地想要集中精神解决眼下的问题,却怎么也无法集中。
“喂!”罗亚森静止了片刻,突然冲着师远大喊了一声。
“对不起。”师远觉得很愧疚,但他不明白自己的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在检查那些碎块的时候,他忍不住呕吐了起来,脑子也一直处于混乱的状态,原本该有的辨别力、分析力似乎都凭空消失了。
“你这个样子,我看是离死不远了。”罗亚森很是不满地提高音量说了一句。
师远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眉头皱起,却没有发怒。他知道,罗亚森的这句话并不是辱骂,也不是诅咒,而是确确实实可能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们面对的任务,是不可能什么也不想就轻轻松松地完成的。在这种时候,他正应该发挥他的头脑优势,集中分析,找出死者的身份,但是,他却在发呆。
真想就这样一直发呆下去啊……
师远的心中居然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但这句话刚刚冒出来,就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这种思想,危险至极。
师远抬头看了看窗外。清晨淡淡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不温暖,但足以照亮所有的一切。
“我们差不多可以出去进行调查了。”师远说着,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罗亚森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三个警察。
“你好,我们是碎石镇派出所的。前几天有一名年轻男子在碎石镇意外身亡。他的死亡有很多疑点,我们正在进行调查。目前我们已经查明他是暗鸦岭村人,请问你认识这个人吗?”
站在最前面的一名中年警察递过一张照片,让罗亚森进行辨认。
这时候师远也已经走了过来,警察点了点头,说:“这位小伙子,你也来辨认一下吧。如果是你们认识的人,希望能提供一下他的身份和行踪信息。”
“我不认识。”师远很快回答道。
“没什么印象。”罗亚森也说。
“还是希望你们能尽量回忆,帮助我们警方破案。”说完,中年警察收回了照片,打算离开。
“哎?”身后的一名年轻警察突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小陈?有什么不对吗?”中年警察问发出声音的年轻警察。
“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小陈说。
听到这句话,罗亚森的心咯噔一下,师远更是大脑嗡嗡作响,心跳陡然加速。
那些碎块,那些碎块还在房间里啊!这个警察的嗅觉,未免也太灵敏了吧?ωωω.χΙυΜЬ.Cǒm
“哦,我昨天买了些猪肉,刚刚准备切,可能是猪肉发出来的气味吧。”罗亚森尽量平静地说。
“猪肉?不对吧,”小陈满面狐疑地说,“杀猪都是要放血的,不可能有这样的血腥味。”
小陈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师远二人。
师远这时候在紧张中还有着一丝庆幸,因为他们在刚刚检查完碎块后是洗过手的,否则现在手上如果还沾有血迹的话,真的是没有办法说清楚了。
“介意让我们进去检查一下吗?”中年警察目光凌厉地看着罗亚森说。
这种时候,如果说不让他们进去,只怕会引起更大的怀疑吧?但是,如果让他们进去,发现那些碎块的可能性也很高。难道要一口咬定没有发现吗?毕竟现在只是清晨,说自己刚刚睡醒,还没有查看其它房间好像也说得过去。如果按照师远说的早点报警就好了,至少那样会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动。
“不介意,三位请进吧。”罗亚森心里想了很多,但面色不变,从容地侧过身子,将三个人请了进去。
三名警察走进中厅,环视了一下四周。
“这是什么?”小陈突然说,而后径直向茶几走去。
茶几上,放着他们拍摄的碎块照片,上面覆盖着已经变得透明的纸。
“什么?”罗亚森也快步走了过去,试图拖延时间。
小陈拿起那张纸,仔细查看着。
罗亚森突然发现那张纸又恢复了不透明的状态。现在小陈能看到的,只是上面的一些奇怪的纹路和符号罢了。
“哦,工作用的数据演算。”罗亚森说。
“下面还有一张照片?”小陈仍然很警惕。
“对。是一张旧照片,和那张纸粘在一起了。你要看的话,小心一点,别把我的纸弄坏了,上面的数据非常有用。”罗亚森说。
小陈又看了一眼罗亚森,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这房子里还有别人吗?”中年警察问。
“还有……一个女人,没穿衣服。我们还没有结婚,不过我们不睡在一个房间,目前她是一个人在一楼。这个应该不犯法吧?”罗亚森说。
几名警察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又四处看了看,随机地查看了几个房间。
他们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或物。
“打扰了。如果想起了关于那个年轻男子的任何信息,希望可以尽快联系我们。”中年警察说。
“一定。”罗亚森答道。
警察走后,师远看了看罗亚森,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说得好像你未婚妻在这儿似的。”师远说。
“可是我并没有撒谎。”罗亚森依旧平静。(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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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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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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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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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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