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奖的名头还是非常唬人的,在中国,甭管来的是图灵奖获得者,菲尔兹奖获得者,还是普林策奖获得者,媒体到宣传的时候,都得在后面加一句:计算机界的诺贝尔奖,数学界的诺贝尔奖,媒体界的诺贝尔奖……
但纯粹的诺贝尔奖,就不用多说了,诺贝尔奖就是诺贝尔奖。
全世界各种荣誉和奖项,在知名度上能比拟诺贝尔奖的,也就是奥斯卡了,但前者作为自然科学奖,逼格不知道要高多少倍,对各国官僚来说,诺贝尔奖获得者和奥斯卡奖获得者,理应获得的待遇也是不同的。
就现在,确定了达尔贝科的行止以后,北大已经满校园的挂起了“热烈欢迎诺贝尔奖获得者达尔贝科教授莅临本校”的红色条幅,要是奥斯卡奖获得者来,能在礼堂挂几条就不错了,挂的多了,指不定媒体要叫出什么幺蛾子来。
至于前段时间,校内常见的“热烈欢迎我校学子杨锐获得诺贝尔奖提名”的红色条幅,也被遮掩了起来,有些条幅更是直接被改造掉了。
尽管如此,杨锐回到宿舍,还是受到了大熊猫般的围观。
现在的学生不像是后世的学生那般矜持,80年代的学生在现实中的热情和奔放,就像是后世的学生在网络上的热情和奔放一样。
就在不遥远的几年前,上一代的年轻人就搞起了全国大串联,一火车又一火车的学生,在全国范围内流窜,只为了解放全人类。
而今的学生里面,想要解放全人类的是比较少了,但为了诗和远方的同学还是很多的,在乎荣誉和粮票的同样不少。
杨锐没等走进宿舍楼,就有人尾随起他来。
大家更多的是用好奇的表情看杨锐,还有人给旁边的人说:“看看,上过电视的人就是不一样,气质都不一样。”
“哪里的气质不一样?”
“气质就是说不上来的东西,懂吗?”
到了二楼,认识杨锐的人就更多了,好几个脱的光溜溜的男生正准备洗澡呢,这下子看到杨锐也不洗了,用脸盆往前面一档,就跟着进来了。
一会的功夫,杨锐的宿舍里就挤的满满当当了。
“哥几个,不好意思。”杨锐向宿舍里的几位舍友拱拱手。
仿佛永远睡在上铺的董志成探出脑袋,笑笑道:“没啥,猜你回来就要聚众了。”
“别说的我像闹事似的。”杨锐有意做轻松状,看看四周,道:“我怎么觉得我像是大熊猫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哈哈的笑了起来,气氛也顿时变的热烈起来。
“大熊猫不至于,金丝猴是差不多。”一位用毛巾护着下方的男生乐呵呵的高喊。
还有在门口挤不进来的高声叫道:“让开让开,让我摸一下诺贝尔奖提名的人。”
“说的是哦,我先摸一把。”
“肉挺瓷实的。”
“我们老家,这种猪过年的时候要请专人来杀,否则,接不到血还是小事,满村子里乱窜,弄不好就出事了。”
站在杨锐周围的几位,嘻嘻哈哈的摸了起来。
杨锐毫不客气的伸出巴掌,打的房间里啪啪作响,但总有无聊的人凑上来要捏一把。
“要是女生就算了,你们捏个什么劲啊。”杨锐大叫两声,总觉得自己的宿舍楼打开方式不对。
周围的同学这才停了手,又嚷嚷着叫杨锐请客。
请客杨锐是不怕的,他干脆把兜翻出来,掏出里面的百多块钱,举起来道:“这样子,宿舍也摆不开,咱们去湖边喝酒,花生米和老白干管够。”
周围的同学顿时一阵欢呼。
现在的学生普遍早熟,加上复读和上学晚的关系,杨锐的同学基本都在20岁以上,相比之下,他们未读大学的同龄人都已经进入社会三五年了,因此,酒精饮料在现在的校园是非常流行的。
李白醉酒诗百篇,哪怕为了追逐诗歌梦想和远方,大家也会想办法灌醉自己的。
杨锐刚进大学校门的时候,就参加过一次酒会,这次也是毫不犹豫的请人去买了大量的白酒。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宿舍楼,到了未名湖畔,不用杨锐组织,自己就呼和着散开,闹了起来。
等到买酒的同学回来,这里更是像开大party一样,不停的有人加入,有人离开,有人引吭高歌,有人朗声唱诗,还有的人翩翩起舞,放眼看去,竟是群魔乱舞一般。
至于杨锐,身边虽然不停的有人打招呼,谁都认识他,但众星捧月一般的待遇是没有了。
杨锐自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但也有些微的忧心,就是他的这些同学们,眼前这些群魔乱舞的同学们,日后会走出两位数以上的封疆大吏、部委重臣,朝野之中流砥柱更不知凡几……
就看这幅狂欢之景,谁又想象得到呢。
恍然间,杨锐有种坐在秦淮河花船上,看金陵学子的感触,来自社会底层的老鸨所特有的浓浓的忧国情怀,在校园的上空自由翱翔。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狂欢中的学生舍不得离开,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只大石油桶,里面塞上粗木,用煤油浇上,如篝火般燃了起来。
杨锐也喝的微醺,和同学一起,绕着篝火跳起了集体舞。
“杨锐,恭喜你。”跳着跳着,白玲来到杨锐身边,陪着他一起跳了起来。
自带两个喇叭的录音机发出节奏感极强的音乐,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晃动着身子。
杨锐透过昏暗的火光,看到身着白色高领毛衣的白玲,不由笑道:“谢谢,好久不见。”
“你不在学校的时间,都去哪里了?”白玲一边跟着节奏跳,一边问杨锐。
因为音乐的原因,白玲一只手放在杨锐的肩膀上,凑近了他说话。
杨锐耳朵痒痒的,心里也莫名的痒痒了起来。
“我回了一趟老家,那边要建个厂子。”杨锐说话的时候,也倾向白玲的一边,鼻子似乎触到了她的发梢,更是发痒。
“你在学校里真自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老师都不管。”白玲扁扁嘴,说话的同时,脚下还踩着舞步。
她能做班里的文娱委员,就是因为从小打下来的舞蹈功底,耳朵听着音乐,用不着费什么省,就能把集体舞跳的婀娜多姿。
杨锐脑海中不自觉的回忆起后世看过的青春舞蹈电影。
“你家乡要建厂,建什么厂?”白玲的气息甜滋滋的传过来。
杨锐道:“药厂。”
“和你的研究有关吗?”
“有些关系。”m.xiumb.com
“是诺贝尔奖提名的研究吗?”
“那倒不是。”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伴随着激昂的音乐,反而觉得无比的轻松。
“能给我说说你的研究吗?我想听听。”白玲拉着杨锐,来到距离篝火稍微远一些的地方,满脸的好奇。
杨锐心里一动,暗忖:将自己准备好的故事给白玲讲一遍,听听回馈也不错。
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杨锐笑问:“真想听?我的故事可有点长。”
“想听,多长都行。”白玲干脆拉着杨锐站住了,又用腰里取下一只行军壶,道:“喝一口。”
杨锐拧开盖子一闻,竟然是高烈的白酒。
这个临时的湖边大party,提供了大量的酒水,却是没有容器,学生们都是各显其能的,杨锐不禁翘起拇指:“真有你的。”
“快说你的故事。”
“先说pcr吧,这个要从蜿蜒的山路说起……”杨锐彻底用上了讲故事的口吻,对着镜子排练过的语气语调和姿态,很快就吸引了周围的同学。
不长时间,又有十几个人围到了杨锐的身边,而且有越聚越多的倾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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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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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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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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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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