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咱们的摊名是不是太狂了些?”
李伯言坐在摊位前,倒是没有尴尬,笑道:“啊?大么?不大不大。”
一旁的七斤汗都要滴下来了,天老爷爷啊,国士无双面,虽然听不懂,但是无双二字,足以见这噱头十足了。
果然,招牌才打出去没多少时间,便有人过来凑热闹了。
“国士无双面?哟,这不是马老汉嘛,不好生卖你的糍糕,怎卖起面来了?”
马老汉呵呵一笑,道:“王公子,好说好说,小老儿今日帮人坐摊,卖面的乃是这位小公子。”
“哦?”那人目光投来,看着李伯言,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你细皮嫩肉,也不似贩夫走卒之徒,这字你写的?”
李伯言微微一笑,道:“客官若是不买,别在摊子前挡着,可否?”
被李伯言酸了一句,王斌青有些怒意,道:“怎的?哪家食铺规定,不买就不能看看了?你这面,能有刘记的面好吃?真是,还国士无双,好生狂妄,赶紧收摊走人吧,别丢人现眼。”
“摊子是我租的,这位老翁是我雇的,招牌是我写的,敢问这位兄台,哪一样跟你沾半文钱关系了?”xiumb.com
边上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就是啊,王兄。人家开门做生意,你这不买,还指点江山,任谁都不爽了。”
王斌青冷哼了一声,道:“不就是一碗面嘛,来一碗!我倒要看看,这面究竟如何美味,才配得上国士无双四字!”
边上的马老汉一见来生意了,立马起身想要煮面,却被李伯言一下按住了。
“抱歉,此面不卖与你。”
王斌青眉头一挑,笑道:“开门做生意,还有不愿卖的道理?我看你是怕了吧?”
李伯言呵呵一笑,“国士无双面,自然得配得上的人方可吃,这位兄台,敢问你配吗?”
你配吗?
这个问题,问得王斌青好是生气。
什么话,我堂堂王斌青,还配不起一碗面?
“小子好生狂妄!一碗面还吃不得了?你说说,这面谁才配得上!”
李伯言见到动了真格的王斌青,便道:“这位兄台莫要急躁,国士无双面,自然是国之栋梁才能配得上,在下有一问,谁若是答出来,便配得上吃这碗面。”
“嘁,我当是什么呢。来来来,商贾之问,我等都有经世之才,岂会难倒?汝问便是!”
李伯言也是懒得说话,指了指边上的招牌,道:“问题在底下呢,兄台自己看便是。”
王斌青扫了一眼,摇头笑道:“我还以为什么难题,商贾逐利,此等问题,有何难的。”
李伯言笑了笑,“兄台能答出来,再放豪言不迟。”
一些好事者纷纷凑了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有趣的问题。
“三人住店,一人十文,掌柜见三人同来,只需二十五文,差伙计送回五文。伙计贪财,私藏两文,余下三文分于三人。出十入一,住宿共计二十七文,伙计私藏两文,余下一文,何处去焉?”
“一文钱去哪了?”
“哎,是啊,一文钱去哪儿了?”
一些人忽然瞳孔放大,照着李伯言的逻辑一推断,还真是!
王斌青开始还没明白过来,然而细细又读了一遍,发现自己居然无从下手。
住店花了二十七文,有两文被伙计私藏,那么,还有一文钱呢?
一时间,摊位前众说纷纭,都说不出一个名堂来。
马老汉也听了周围人的讨论,眉头一皱,“还真是。公子,这……这一文钱去哪里了?”
李伯言打着哈欠,道:“马老伯且在这里看着摊子,若是无人答出来,切记不可卖他面吃!若有人答出来,七斤你到客栈过来支会一声。”
两人也被这个问题弄得云山雾罩,点头称是之后,便陷入了沉思。
李伯言嘴角露出诡异地微笑。
……
……
等李伯言回到福升客栈时,补觉完毕的范钦正在吃面。
“呵,你倒是不见外。这国士无双面,衡州才俊们都没吃上一口,你倒是吃上了。”
范钦撇了撇嘴,“我还以为是什么人间美味,也不过如此嘛,何来国士无双美誉?”
李伯言看了眼色泽清亮的面汤,问道:“调料包呢?没放调料你吃个锤子的泡面?”
范钦拿筷子搅了搅,捞出三包调料来,道:“大郎说的是这个?不好吃不好吃,食之无味,嚼之不烂。”
“……”
李伯言算是服气了,过去将两包调味包撕开,放入面汤之中,拿筷子搅了搅。
即便是山寨的方便面,在调料上的香味,也是一般的油盐酱醋无可比拟的。面汤尚还温热着,调料的香气四溢开来,顿时让范钦为之一震!
“香!好香啊!”
李伯言呵呵一笑,道:“国士无双,可否当之?”
“当!太值当了!”
范钦乐呵呵地捧着面汤,一辈子也没喝到过如此浓郁喷香的面汤,仿佛如同寻到了至宝一般,爱不释手。
客栈之中的其余人也问道了,纷纷找寻着香气的来源。
“这个香味?是什么美味?”
“伙计,这什么味儿?给我也来一份!”
跑来的客栈伙计一脸懵逼,他也不知道香气从何而来,只能无奈地说道:“这个,小的也不知啊。”
李伯言打着哈欠,昨夜没怎么睡好,今日又奔波了一天,自然是哈欠连连,上楼补觉去了。
他不知道,一碗国士无双,一道陷入逻辑误区的题,已经让衡州才俊们快疯掉了……
……
……
钱宅之内,中年男子刚到了府上,便问道:“子直公的门生真的上门寻来了?”
“是的。被小老儿打发走了。”
钱鍪长舒一口气,坐定下来,眉头微皱,叹道:“若非时局敏感,钱某也不至于如此。”
老头儿眯缝着眼,笑道:“年丰何必忧心忡忡?韩相公不是来信言明,只要除了赵汝愚,您就可调回临安了吗?”
“柄昌,赵汝愚乃宗室之臣,如今官家避嫌贬谪,已是最大的忍让,一旦暴毙,官家念及赵公之好,将来清算起来,如何是好?”
钱柄昌缓缓道:“韩相公又不是让年丰动手,只要讲明个中厉害,赵相公会体谅年丰苦衷的。”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如今赵相公遣了门生,来要人,你说说,我如何是好?避而不见,不是长久之计啊。”
老者笑了笑,道:“赵相公未至永州,何来门生一说?依我看,是有人暗中作祟。”
钱鍪眉头一挑,“昌柄的意思,是……范念德?”
“不错。”
“如此看来,子直公还是不死心啊……”
“年丰下一步准备如何做?”
钱鍪眉头一挑,“我避而不见,那人若是识相,自然滚回永州去了。至于赵相公,我钱某人不差这一口饭食供着。韩相公若是真的杀意已决,钱某也只好出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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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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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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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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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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