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漂浮向前,仲子光让他的花灵侍女待在殿内,他跟随白衣少年出殿,直至那虚天被撕裂,满身都是尘土和血渍的南宫灵漪从里面摔出,站起来,翻个白眼,随后便是惊天的叫唤!
“呜呜!疼死我了!”
她呲牙咧嘴,捂着自己的一条胳膊,白衣少年伸出手来,一股澎湃的仙道炁息散发而出,开始治愈南宫的伤势。
“还好,若是差了半分,你便被昆仑压碎了。”
他叹息一声,同时神情中出现了些许落寞。
白衣少年的变化被仲子光看在眼里,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等他说话,白衣少年便自己道:“终究是无能啊,这具身体.....只是一个虚幻的新灵,连自己的弟子都保护不了.....”
他越发颓然,同时无奈的笑,当中透露出苦涩。
自己终究只是因为虞人传承而衍化出来的新灵,并不是真正的吕忘尘。
有吕忘尘的部分记忆,但人格和真灵,并不是那位吕祖。
仲子光沉默,但很快劝慰道:“前辈是虞人,自有自己的传承,有些时候的无能为力,反而是让后辈成长的一剂良药。”
“草木不能永远活在大树的庇佑之下,适当的庇佑之后,该见到风雨,还是要见一见的。”
仲子光说着,但自己却又有些自嘲的笑起来,南宫灵漪龇牙咧嘴:“你这个风雨还真是厉害,我差点就被刮死了!”
仲子光咳了一声:“偶尔也会有暴风雷雨或者冰雹,所谓天道无常......”
南宫灵漪呸了一声:“我可去你的吧!”
“说的不错,天道无常,故而生死亦无常,纵然是大树在暴雷的轰击下也会轰然倒地,如果小树不懂得自我顽强的道理,最终便会输给劫难。”
独臂的仙人出现了,白衣少年望向他,那种太上的炁息弥漫,仿佛天地初开般的古老,更是难以掩饰。
“宁长生!”
南宫灵漪的语气有些惊诧:“没想到还真的是你,我看见那斧子心里就有点猜测,可你不是拒绝和我们联手,为什么又出手救我?”
她说着,目光又移动到对方的独臂上,若有所思道:“你这只手,为什么不变回去?滴血重生,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宁长生笑了笑:“当年有大过,这甚至蔓延到如今,昆仑的出现和我不无干系,这只手,等我把那个人击败后,再重新变化回来。”
仲子光:“你说....要单挑昆仑?”
宁长生摇头:“我说的是李辟尘。”
“那是谁?”
仲子光不认识,自然不明,南宫灵漪白了他一眼:“李辟尘就是混元!在你面前的,是洪元!”
“嘶!是....你说的那个......”
听见混元二字,仲子光顿时面露惊容,再看向宁长生:“原来当年那场惊动天上地下所有太上的大战就是你们弄出来的?”
“谬赞了,区区两个初次触摸地境门槛的菜鸟而已,只是太上之中互有感应,到了我们当时的情景,再想收手自然是不可能,其实大部分的战斗炁息是太渊帝君与王度祖师,与我们二人关系不大。”琇書網
宁长生席地而坐,白衣上沾染了些许尘土,他的黑发中出现了白丝,容颜比起千年之前,要“苍老”了许多,也在没有半点稚气与桀骜。
“大地之上,天穹之下,芸芸众生都是蝼蚁。”
他发出奇怪的叹息,随后看向前方,道:“把正一的真灵放出来吧,只是要给他重塑肉身,却不是一瞬间就能完成的事情。”
“化入石胎,借助莲台,亦或是春华秋实之变,都至少需要数十个春秋的变化,而且他的法力无法回来了,昆仑斩其三花,打他四炁,如今他只留下道而没有了法力,正一之法是太上之力,但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变化出天桥境界的法力来。”
白衣少年点头:“是的,他废掉了,但唯一的好处是,太上之法没有回归无何有境,昆仑与无何有之乡带着交易,根据这漫长岁月以来的变化,他会随着太上之法的回归变化的越来越强。”
“仿佛是正在解开某种封印一般.....可这大荒之下,又有谁能够将他封印?”
宁长生沉吟一瞬,而后开口:“东王公,西王母。”
乌巢山天遥宫监察世间诸事,自然也知道这大荒真正的至尊是谁。
白衣少年望向他:“你天遥宫如何看?”
宁长生一笑:“这是我的事情,但也同样是天遥宫的事情,七十二福地在此,天遥宫同样不能置身事外,但我若死,三位祖师并不会出手相救,这是我的劫难,需要我自己来渡过。”
白衣少年开口:“不,其实是因为,纵然王度出手,很可能也难以与昆仑比肩?”
宁长生摇头:“我不知道祖师真正实力,但所明白的,是远胜太渊帝君,而当年的太渊帝君,又远远胜过今日的我们。”
“纵然祖师实力与昆仑相差无几,那在限制解开的大荒之中,也不是我们三四个人就能够对付的了的。”
“姑且在这里休整一番吧,昆仑大劫难渡,如汪洋大浪,我等不过乘坐小舟,若不以铁索相连,难以抗过。”
“这其中有一位关键人物,还请等他前来.......”
宁长生说着,而后眼中露出一种复杂以及坚定,南宫灵漪开口,若有所思:“你说的是李辟尘?他确实很厉害,但现在......我们也不比他差了,不过多一个厉害的人终归是不同的.....”
“不,你错了。”
宁长生叹息:“自他进入大荒,我便见到了他,他没有注意到我,因为我在天遥之内。”
“已经不是一个级数,虽然我仍旧想要击败他,但如今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道行法力,早已胜过我自身千百倍,远不如,远不如,若说如今诸太上谁最靠近昆仑,唯有他而已。”
听得宁长生如此评价,南宫灵漪带着一种怀疑:“是不是啊,真的这么强?”
宁长生一笑,而后身躯化作云霞散尽,留下最后的话语:
“无须担心,若昆仑再去斩杀太上,我会出手救之,但我不会与昆仑正面对决,故而或许也有救不下的时候,经过之前一战,他必然对我等打起十二分警惕。”
........
就在四位太上藏于灵威宫中密谈之时,昆仑已经从金沐山离开,他没有回到西方之海,北云之岸,而是来到了二周天中!
目光遥遥的望了一眼崑山群岳,那是瑶池所在,西王母住处。
但他所进入的,并非西周天。
前面万木生法,金日凌空,又有银色的浪潮铺天盖地!
东王公居处,东周天银霄碧海!
“开。”
一言落。
惊人的情景出现了,昆仑踏出一步,那银色的大浪顿时分开,仿佛在请他走过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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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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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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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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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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