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诺,快去把那些洞都堵上,这样怎么看都不能让人安心。”
这是我在进入眼前那个陈旧的屋子之前,它的主人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那一年,我因公到法国出差。幸运的是,合同签署的速度远远高于预期,这让我有一点时间在法国逗留。说实在的,诺大的巴黎城我还没有办法转个遍,但是我却一直梦想能到一个像是普罗旺斯的那样的地方,大城市的繁华始终不是我的最终选项。
但是,虽然我人在法国,不过想去一趟东南边的普罗旺斯,还是很难实现的,再三取舍之下,我到了巴黎东北部的桑利斯小镇......
在小镇上我果然感觉到了在城里罕见的舒缓、静谧,这一切都令我太过舒服了。在将要走到一个街道的尽头之时,我发现了一间和其他房屋明显不同的建筑。
虽然桑利斯只是一个小镇,房屋的建设肯定不会有巴黎城内那般华贵,但是最基本的格调还是有的。不过呢,那时我眼前的那栋屋子应该都不能用年久失修了形容了,其破烂程度,和我在国内见过的老建筑比起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不知道是什么魔力的吸引,我缓缓走向那栋屋子。可能是我太过于关注它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其他的东西。没走两步,我就被一个柔和、慈祥的声音叫醒了,我几乎是吓了一跳,赶忙寻着声音看去,一个面带微笑的老夫人正端庄的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怎么?年轻人,对这栋老屋有兴趣吗?”
老人微微开口,缓缓地说道。这才把我从刚刚因为看她而看入迷的美梦中唤醒。我有些难堪的笑了笑,不过我还是选择回答了“是”......
“布鲁诺,快去把那些洞都堵上,这样怎么看都不能让人安心。”
珍妮看着门上的洞,眉毛微微皱起,对着坐在客厅凳子上发呆的布鲁诺说道。
“好,等下我会处理的。”
布鲁诺无力地回答着珍妮,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他之前不知道有多爱他的妻子,和她的感情有多么的好,就算两人有了孩子,那也只是对他们的感情的认证的结晶。但是,现在,珍妮却像一个怨妇一样,整天对他提这提那的,像是修补漏洞这样的事还算是轻松的,之前珍妮还曾要求他给孩子和她去找更好的粮食,这对于本来就费劲心力来谋求三人伙食的他来说,简直是难如登天。不过珍妮也不是一瞬间就变成这样的,自打从局势变化之后,她就一点一点的变了,布鲁诺对此虽是心烦,但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想了一些没用的东西之后,布鲁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找到了工具,准备修补第一个——大门上的洞。布鲁诺一时间被好奇驱使,将一只眼顶到洞口从洞里往外面看去,不过这一看着实吓了他一跳,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正玩命的向他这边跑过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已经开始敲他家的门了。
“先生、女士,能不能开一下门,我......我需要您的帮助。”
外面的声音,焦急之中还透出了少许的稚嫩,应该是一个年轻人。
布鲁诺暗叫一声糟糕,一定就是这个洞给他招来了这个天大的麻烦。原来,在局势变动之后,为了防止“那些人”在夜晚登门,各家各户都在晚上都会在窗户上放上木板,挡住屋内的光线,装出没有人的样子,布鲁诺家也自然是这样。不过今天不一样了,光线应该是透过门上的洞,传到外面了,这真是没料想到的坏事。
“我叫本,37师的士兵,能让我进去一下吗?德国人就要来了。”
虽然外面的声音越发焦急了,甚至带有一丝的哭腔了,不过布鲁诺却还是不为所动,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家里太小了,招待不起。”
“请别这样,我......我只是进去一会,不会麻烦的。”外面的声音极力的辩解,但是布鲁诺却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或许是布鲁诺的沉默起了作用,外面的人不再撞门了,也不说话了。但是就在布鲁诺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大喊:“先生!难道您就不爱国吗?您就不想让我们的国家回复原来的样子吗?”
这一句话可算是真的刺痛了布鲁诺的心,虽然他对于国家的意识一般,只想过一个平凡的日子,但是自从他的国家被攻破之后,他的想法就开始了些许的转变......ωωω.χΙυΜЬ.Cǒm
“快进来!”
布鲁诺快速的打开了门,对着外面的本小声而有力的说道。
本则在吃了一惊后,像是兔子一般钻进了屋里。
“多谢您!先生。”本进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布鲁诺表达谢意。
而布鲁诺则摆了摆手道:“别说了,你上到屋顶的阁楼上去,明天就离开,知道了吗?”
“没问题!”
“克拉拉已经睡了,布鲁诺,那些洞......”这个时候,听到客厅传来的异样声音,珍妮也从卧室来到了客厅,突然看到一个穿军装的人出现在了自己的家里,这让她受到了一点惊吓。
“别管她,快上去!”布鲁诺催促了一下由于关注珍妮而行动变得缓慢的本,推着就把他送上了二楼。
看到那个身影终于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珍妮才有些回过神来,她大声的对着布鲁诺喊道:“你疯了吗?你竟然让那种人进到我们家里来!”
“别废话!”布鲁诺报以同样的声音回复到:“他明天就走,你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我怎么可能没看见?如果那帮德国人知道的话,我们......”由于后面的情况太可怕了,珍妮都不敢说下去了。
“好了。”布鲁诺放缓了语气说道:“今天就这样吧,你进去陪克拉拉吧,我去二楼睡,顺便盯着他点。”
“你现在快点把他赶出去还是可以的。”珍妮冲着正在上楼的布鲁诺提醒着,然而布鲁诺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缓缓的继续迈着他上楼的步伐。
在楼上做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布鲁诺才想起那些洞还没补上,就立刻下楼,当他拿起工具,将身子再一次凑到那个洞前的时候,他又一次被惊呆了......
“咚!”
门被狠狠的踹开,还好布鲁诺在之前已经远离了那里,所以还不至于受伤。布鲁诺知道,这帮德国人也是从那个洞发射出的灯光照过来的,就是刚才他的懈怠让他现在追悔莫及!
虽然德国人已经闯进家里了,但是布鲁诺却没有很慌张,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当布鲁诺稍微细细打量面前这三个人的时候,他的心却开始逐渐变凉了——在他面前这些人,不是那些闪击他们国家的精锐之师,而是和德国荣耀满身的国防军相比另外一个臭名昭著的部队——党卫军。
如果是国防军的士兵,一般只需要给他们两根烟,或是给些钱,就可以打发他们走了。但是党卫军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对于希特勒的狂热崇拜以及深信纳粹思想,这都让他们变得偏执、疯狂。
几个德国人冲着布鲁诺大喊着,不过布鲁诺虽然和德国人打过几次交到,但还是不会德语。虽然听不懂,但是布鲁诺猜也能猜到这些德国人在说什么,不过此刻的他,是不会开口的。
这个时候,珍妮也听到吵闹声,从卧室探出头来查看客厅的情况。这当然也立刻被德国兵发现了,德国兵大叫一声让她过去,不过珍妮也听不懂他说什么,扭头就要往卧室里面钻,但是它也立刻被德国兵拽住,使劲甩在了地上。
之后的剧情就是司空见惯的桥段了,德国兵对两人进行了殴打,虽然布鲁诺是一言不发,不过珍妮很快就动摇了。但是布鲁诺对着珍妮做了一个“克拉拉”的嘴型,珍妮就立刻变成了一个只能哭泣,问她什么都只是用哭声来回答的发条人偶了。那之后,两人不知道遭受了多么痛苦的折磨,虽然德国人对于这样的事情乐在其中,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一个矮小的人影,正在卧室的门口看着他们。
克拉拉透过门上洞看着外面的这一幕,年仅8岁的她已经完全吓傻了,不会叫喊,不会逃跑,脑袋里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地上已经是一片鲜血了,房屋的大门敞开着,那几个德国人早就不知了去向。她跑到两人身边,不过地上的布鲁诺和珍妮早就没了气息,这吓得她又跑回了卧室里,背靠着门,绝望的哭着......
没多久,又传来过一次响亮的枪声,吓得她都忘了哭泣,就是呆呆的望着窗外,恐惧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队法国游击队路过此地,将双眼已经无神的克拉拉救走了,那之后她在军营之中,度过了他家乡的战争时期,战后一些年,她又回到这里,在老屋旁盖了一个新房,定居在了这里。
“请问,那个叫本的男人,您后来打听过他的事情吗?最后怎么样了?”
“死了,死在阁楼上了。”老人充满悲伤地说道:“是自杀。”
“自杀?”我惊讶的都有些失声,原本在老人说道他死的时候,我觉认为他是被德国人找到后杀死的,但是真正的结果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是啊。”老人的笑越发的悲伤,她缓缓说道:“这些都是后来的游击队员们告诉我的,我们家二楼靠边的阁楼上的地板还有一个洞,从那个洞里能看到一楼的卧室,而本就是在那个洞边上用手枪自杀的。”
听到这个解释,我呆呆的怔在了原地,我无法想象,当时本看到那个伤心欲绝的小女孩时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总之,他应该是没能忍受这股良心的谴责,辜负了布鲁诺一家的牺牲,任性的、不负责任的走了......
我问老人是否还对本有记恨,老人也是也只是说恨他没能珍惜自己被他人给予的最为珍贵的东西,除此之外,对于德国人的那些事,她则不怪那个男人。
后来,老人请我在她的新家喝了些茶,还有那手制的糕点也令我难忘。傍晚时分,我告别了她,坐上了回巴黎的车,在酒店内,我一夜未眠。几日之后,我就回国了,这次法国的桑利斯之行算是一个我平淡人生之中的一个小插曲,不过呢,像是这样的插曲,我这还有很多、很多......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了,故事我这还有,你也还会来的吧。(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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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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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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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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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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